【本书首发网站“你找谁?”“我找原先住这里的人。”“她早就搬走了。”“你看到她回来过吗?”“没有,一直没有回来过,请你不要再敲门了,她是真的不在。”邻居把门关上了。

    冷莫风最后朝屋里喊了一句:“刘可可,你要是在,就吱一声,我知道我错了,登门道歉还不行吗?”

    房内的刘可可用手捂住了耳朵。道歉,笑话!刘可可何尝不知,每一次原谅的背后都会换来更大的毒手。刘可可觉得自己就像冷莫风捧在手心里的一条小鱼,喜欢的时候,就掬一捧水,一眼不眨地盯着游来游去的鱼,无比稀罕;不喜欢的时候,就干脆“啪”地一下扔到地上,任凭它怎样挣扎,他不但不拯救,还会抬起脚掌去踩它。

    她窝到第三天的时候,站在镜子前,望了望形容枯槁的自己,苦笑自己的冲动和傻气,居然会刚出龙潭,又入虎穴,命运让她和冷莫风这种人搅在了一起,最终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仔细看一下,脸已经消肿了,受伤的痕迹也慢慢变淡。可是她的心呢?外伤易好,内伤难愈啊!

    她站在镜子前怅然若失的时候,手机又铃声大作,她自言自语一句:“烦死了。”跑到床边,一把抓起手机,想直接关机算了,省得冷莫风不厌其烦地找她。可是,手机显示号码却是蒋雯打来的。

    她按下接听键,听到了蒋雯急促的声音:“可可,单位出事了。”

    刘可可一惊,忙问:“怎么啦?”

    蒋雯说:“严主任杀人了。”

    “啊?”刘可可半天才反应过来,毕竟杀人这事离自己太遥远了,它应该只属于警匪剧,怎么会牵扯到周边的人身上呢。再说,严主任本是个缩头缩尾的人,怎么突然就意气风发了一下呢?

    “是这样的,”蒋雯不等她问怎么回事,直接对她说道:“前不久,严主任的媳妇不是开了家羊肉汤店嘛,昨天晚上,一群小混混到严主任家的店里收保护费,严主任不给,双方就打起来了,你要知道,严主任最近气也不大顺,可能也正需要发泄一下情绪,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便朝当头的小混混砍上了,结果,小混混失血过多,抢救无效死亡了,严主任就被警察带走了。”

    刘可可听着,像是听评书似的。生活真是太狗血了,剧情一个比一个刺激。

    至于严主任最近气不大顺这事她知道。严主任随着年龄的增长,忘了自己的本份,总觉着总经理对他太薄,凭他多年的办公室主任身份,应该提他一个副总了。完全忽略了自己之所以能干上办公室主任,是因为遇到了总经理这种“英雄不问出身”的人。

    他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便开始两边讨好,趁总经理不在时,与党委书记打的一片火热。磨刀霍霍地想为书记的谋权篡位尽一份光和热,为自己谋一份更如锦的前程。这么多年,严主任的嚣张拔扈早就得罪了很多人,凭他的智商也摆不平各位久藏心中的积愤。于是,当他向墙头草一样两边倒的时候,有人学习他的先进经验,及时地跑总经理面前给他告了一状。总经理龙颜大怒,别说升职无戏,连他现存的主任位置也是岌岌可危!

    人的负面情绪积累过多的时候,是需要来一通发泄的。而撞到枪口上的,便是一个倒霉者。

    命运到底由谁来主沉浮?还是留待明天再说吧。

    第二天,当刘可可来到办公室时,办公室里空落落的,单位绝大部分的人都跑到严加苟事发地点还有家里去了。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瞧热闹去了。整个单位,除了王梅花,可能再无一人对严加苟深表同情了,大家想到的两个字无非是“活该”亦或“报应”。

    送报纸的人进来,像往常一样放下就走了。刘可可把捆住报纸的绳子拆开,带上胶皮水套,把报纸分门别类,好分发到各部门。她正忙着的时候,恰逢蒋雯有事从事发地点刚回来,经过门口时,看到只有刘可可一人在,便走进来问:“你不去看一下?”刘可可说:“看了有什么用?”

    “那倒也是,不过人们太寂寞了,看一下无非就是想寻找一下感官上的刺激。哎,你知道吗?我从事发地点又转道去了他家,他老婆哭得死去活来的,王梅花哭的快傻了,我在现场仔细观察了一下人们的表情,甭提多滑稽了。”

    “滑稽?”

    “是啊,依我看,关键时刻,咱单位有不少人都能当影后或影帝。”

    刘可可表情迷惑。

    蒋雯继续说道:“首先声明,我对严加苟是没有任何同情的,自从离开办公室到了政工部后,可能是我话太多,有好事者把我取笑他的话传进他耳朵里。他这几年是处处为难我,尤其是在考勤上,已经扣了我好几次钱了。”

    “指纹考勤的实际操作人是王梅花。”

    “所以说,他两个人是狼狈为奸嘛。指纹考勤这一套我又不是不懂,刚实行这套东西的时候,第一个考勤员可是我,里面的考勤记录大可以改一下,工作完成就行了,时间又不等同于效率。可是,这两疯子偏不,自己从不遵守上下班时间也就罢了,还动不动把别人考核了,什么东西!”

    “哎,这几年随着王梅花的得宠,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这个我知道,不过,树倒猢狲散,王梅花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蒋雯快乐地畅想道。她想了想又说道:“刚才和你扯远了,我刚才想和你说什么来着?哦,对了,是说各位的演技,尤其是中层领导的演技。”

    “什么演技?”

    “像严加苟这种人,在单位一点正面作用都没有,全是负面作用。我到了他家的时候,以为人们都和我一样幸灾乐祸呢,但是,我看到的却是,每个人都面露悲泣,好像杀了人被抓进去的是自家亲戚,特别是企划部主任乔姐,那叫一个实力派演员,平时恨不得将严加苟凌迟处死,可劝起严加苟的老婆来一套一套的,非常感人肺腑,导致现场好几个人直接落泪,而乔姐自己更是哭得稀里哗啦,一个劲地拿手帕擦拭眼睛,也不知她从哪里来的眼泪,我简直怀疑她的手心里握的不是手帕,而是洋葱。”

    “你没落泪?”

    “我笑了!”

    “你说什么?你笑了?”

    “是啊,我再也控制不住,便笑了。”

    “蒋雯,你也太与众不同了吧。”

    “我这人,只为该哭的事哭,只为该笑的事笑,当时的现场确实很可笑,其悲痛的气氛,不像是严加苟杀了人,倒像是严加苟被人杀了。”

    “丁小山什么表情?”刘可可笑着问。

    “他不是培训去了吗?哦,你三天不在,根本不知道。”

    “哦,他培训去了。那你笑了之后,别人不把异样的目光都投向你呀?”

    “我只笑一声,立马止住了,再说笑声不大,直接被哭声淹没了,倒也没人注意。”

    刘可可边笑边问:“我还以为是你笑了之后,无地自容地跑回来了呢。”

    蒋雯说:“哪能呀?还无地自容?是乔姐正好回来,我就跟着回来了,你猜她路上说啥?”

    “说啥?”

    “她一个劲地表白,说是她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得意的时候她绝不锦上添花,别人落难的时候她却会雪中送炭。她大仁大义,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她什么都不在乎?”

    “从不在乎的人,从来不会说自己什么都不在乎;而动不动就说自己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恰恰是什么都在乎。”

    两人哈哈大笑,刘可可手中的报纸分到了最后,她正一张一张地将最后的当地晚报分开,手触到报纸,却不由愣了一下,头版上赫然印着“歹徒寻滋闹事,老板奋起杀人”的标题,说的恰恰是严加苟的事,附后的那张死者相片,刘可可怎么看都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这是谁,

    “快过来快过来。”刘可可拿起报纸指给蒋雯看相片,蒋雯稍加辨认便说:“我看像是和咱一起吃过饭的刀疤脸。”

    刘可可一惊,再仔细辨认,不是刀疤脸是谁?刀疤脸出事,应该和冷莫风有关联吧?莫非,刘可可不敢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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