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你要去哪里?”

    张亚只好停下来,问她:“你说,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一个人?”

    刘可可被他的这句问话吓了一跳,她无法理解,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略一思忖,她答道:“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多少人宠你爱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多余呢,要是你多余,那我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可是,我还是好好的生活着,期盼着生活柳暗花明的一天。”刘可可边说边意识到,这个孩子只所以提出这样的疑问,可能是想去做什么傻事。

    “你不懂,因为你的爸爸妈妈肯定幸福地待在一起,不像我,天天看着我的爸爸妈妈像陌生人一样相处。我就不明白,曾经那么恩爱的两个人,怎么会这样呢?起初,他们还在我的面前演戏,不想影响我的情绪,后来,他们之间就像结了五千年的坚冰一样,两个人之间有什么话都不直接向着对方说,都要通过我来传达,最后传达也没有了,直接视对方为无物的同时,连我的感受也不顾及了。”

    “你还有其他亲人吗?”刘可可文不对题地问了一句,她把菜先放下,耐心地等待张亚的回答。

    “有,我有爷爷奶奶,也有外公外婆……”

    “他们对你怎么样?”

    “他们都很疼我。”

    “那你怎么不到他们家先住一段时间呢?”

    “我爷爷奶奶不在本市,外公外婆在乡下,都离学校太远了,再说,他们还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的样子。”

    “你没打算请他们帮忙,让他们帮帮你,劝解一下你的父母吗?”

    “没有,爸爸妈妈都嘱咐过我,不要告诉老人,怕他们生气。”

    “是这样呀,我觉得还是告诉的我,省得你自己太难过,却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我今天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你看。”张亚扬起手里的东西,让刘可可看。

    刘可可看清后,吓了一跳,若是刘可可是那种比较泼辣的人,一定会一把夺过来,但是,她不是。

    她惊恐地看着那个瓶子,神色大变地吐出了三个字:“安眠药?”

    “嗯。”

    “你拿它干什么?”刘可可急促地问。

    “我想吃掉它。”

    “你疯了。”刘可可联想到他说的那句“自己是不是这世上最多余的一个人”,才知道这孩子真的差点做了傻事,她庆幸她和他说了半天话,若不然,这孩子神色匆匆下,会不会已经……老天,她想都不敢想了。

    “这样的话,他们或许会和好,或许就直接离了,无论怎样,从此之后,都和我没有关系了。”张亚淡淡地说。

    “你可真是个小混蛋,你先把药给我。”刘可可生平第一次对人神色严厉,倒把张亚一时唬住了。

    他乖乖地把药递给刘可可,小声嘟哝了一句:“给你可以,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

    刘可可把药瓶紧紧地攥在手心,生怕不小心掉到地上被别人拣了去。

    “我会替你保密,但也求你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你是个很可爱的孩子,是一个小男子汉,我觉得,无论你的爸爸妈妈以后关系会怎么样,你都应该快快乐乐地生活着,不要走极端。”

    “谢谢你。”这个十二岁的孩子诚恳地表达着谢意。其实他今天的想法也是一时冲动,倒也不至于真的要去尝试“死”的滋味。

    没想到没吓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倒差点把眼前的这个人吓坏了。

    “你是妙妙的姑姑吗?”

    “是的。”

    “以后,我也可以给你叫姑姑吗?”张亚盯着刘可可充满善意的眸子,轻轻地问。

    “当然可以。”

    张亚这才变得有些欢喜起来。

    从此以后,每天张亚放学后,都会跑到院子里逗一逗妙妙玩,妙妙见了他自然也是十分欢喜,只是,小妙妙年纪太小,吐字尚且不清,见了张亚便高兴地喊:“阿亚哥哥。”刘可可每当听到这个称呼便发笑,既而纠正:“不是阿亚哥哥,是张亚哥哥。”张亚却是每次都答应地痛快,常常把小妙妙抱一会儿,或抱起妙妙转几圈,逗她笑。临了,总是很有礼貌地对刘可可说:“谢谢姑姑,再见。”似乎他来逗一逗妙妙,便是抢了刘可可心爱的玩具一般。刘可可对他的彬彬有礼总是抱之礼尚往来的态度,也同样客气地回应:“不用客气,下次再来玩。”

    张亚的父母刘可可也见过几次,他们有时会来这里找张亚,当然,常常是他们其中一人。不过纵观相貌而言,倒是一对壁人,当年两人家境悬殊,终不顾反对地走到了一起,成为了一段爱情佳话。可惜,短短十几年时间,爱情不过是一个轮回,在朝夕相处中早就黯淡的没了影子,两个人之间的形同陌路,让张亚分外伤心。

    冷冰冰的家庭环境让张亚感到窒息,他喜欢看妙妙的笑脸,因为他小时候也是这样一幅样子,被宠在手心。可是,当年那些百般呵护哪里去了?当年那些欢声笑语都去了哪里?大人的世界他不懂,可是谁又曾来关心过他的内心?

    男孩子毕竟不同于女孩子,可以以哭哭啼啼作为喧泄,他忍着,坚强地忍着,但是刘可可完全看得出来,这个男孩子一点都不开心,他总是在放学后,冒似开心地和妙妙玩一会儿,其实不过是掩饰不想回家的心。

    不过是恶俗的一个桥段,父亲在生意场上呼风唤雨,事业如日中天,然后有了别的女人,妈妈是那样软弱的一个女人,一生除了与父亲恋爱时曾萌生出勇气,勇敢地嫁到张家,其他便是任由人欺。母亲知道父亲的心不再属于她时,夜夜以泪洗面,父亲看到她软弱的样子更是心生厌倦,于是,开始吵闹、吵闹,之后便是无尽的冷战,真的,像是冰川一样没有尽头,让置身其中的张亚冷的发抖。

    终于,在一天夜里,母亲敲开了张亚的门,坐在这个孩子的床边对他说:“张亚,妈妈要走了。”张亚以为是个梦,迷迷糊糊中听到妈妈掩门的声音,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他恨死自己的不清醒了。第二天,妈妈真的不见了,他在房子附近找了很久,却没有见到妈妈,父亲也慌了神,派手下人一起找,找到时母亲已经疯了。

    从那时起,张亚真的是恨死父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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