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可为别人感到唏嘘的时候,远在临海的飞凤堂都快乱套了。林晓凤才刚踏入乐天酒吧,一大群手下瞬间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凤姐,您总算回来了。如果连您也不见人影的话,我们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凤姐,坤哥他现在还躺在医院,这几天飞凤堂里面连个主事人也找不到。”

    “凤姐,我听道上的人都在疯传,说秦可老大他,他已经……”

    ……

    警方昨天上午已经出了新闻通稿,说龙帮帮主龙行云涉嫌走私贩毒、敲诈勒索、私藏武器和故意杀人,被警方掌握大量有力的证据之后畏罪潜逃,可惜他用来逃跑的快艇出问题,在北边的海面上发生强烈爆炸。

    相关搜救人员已经打捞两天了,只发现龙行云的尸体,而秦可说不定已经葬身海底。

    就在消息传出之后不久,唐家也开始有所动作了。虽然说龙帮现在已经被瓦解,可是烂船还有三斤钉,唐基看中的是龙帮做外围布网的那群小喽啰。只要他掌握了这张庞大的关系网,那么几乎等于将龙帮以前的生意完全接收过来。

    而飞凤堂一下子缺少了两个重要人物,局面自然也相当被动,不仅没有在瓜分龙帮的地盘上占得一丝好处,反而还被唐家的黑手伸到了西城区。如果按照眼下这种态势发展下去,那么很快飞凤堂的地盘也会被唐基这只好狐狸一点一点蚕食掉。

    林晓凤虽然心里坚信秦可没事,但是已经两天了都没有一点消息,而且飞凤堂也有一大堆的事情在等着处理。一边是即将被吞并的飞凤堂,一边是失踪两天的秦可,她实在分身乏术!

    不过这段时间以来一直是秦可在领导飞凤堂,甚至可以说,没有了秦可的飞凤堂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大批新来的小弟只服从秦可和阿坤两个,哪怕林晓凤才是飞凤堂的名正言顺的老大。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面对唐家棍棒和金钱的双重冲击,飞凤堂内部已经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甚至有人主张飞凤堂应该答应唐基的收编,像龙帮的残余势力一样成为唐家的一个分会。

    而在这个时候,临海公安分局里面也不太平静,这次的事情引发出不少问题。

    “邢局长,我刚刚接到秦可的电话,是从京城的贝岗看守所打来的。”跟秦可的电话说到一半突然挂了,杨颖回拨过去才发现接电话的是一个小女生,说秦可只是她们看守所的一个疑犯。

    “秦可他没事?怎么好端端的跑去了京城呢?”邢局长这两天也是十分担心秦可的安慰,急切地问道。

    早在进来汇报之前,杨颖就已经利用自己的职权便利做了一些工作,于是说道:“邢局长,秦可说那天爆炸之后他就昏迷了,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飘到了京城东边的海面上。不过之后他跟京城童家的二少发生了一点不愉快,所以就被关进了贝岗看守所。”

    “原来是这样。”邢局长想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童家的二少好像是叫童绍吧,如果真的是他的话,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

    看到邢局长一脸凝重的表情,杨颖疑惑地问道:“我看了一眼这个童绍的资料,不过是一个富二代而已,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京城里面的水深得很啊,盘根错节,尤其是这些大家族。你想一下,如果他们没有几分斤两,能在京城这块地方上混得风生水起?对于童家,我以前还在京城的时候早有耳闻,咱们先不说远的,单单童绍的三舅就是我们国安局的高层!”

    邢局长似乎跟童家也有过交集,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继续说道:“所以我就纳闷了,秦可这倒霉的孩子怎么就偏偏惹上童家了呢?要知道童家的人全都睚眦必报,想当年我也吃了暗亏,如果不是老局长替我说话将我调到了临海,说不定我早就意外失踪了。”

    “这么说,秦可被童绍弄进贝岗看守所这件事我们什么忙也帮不上?秦可的腿上还受了伤呢!”

    “如果利用国安局的名义出面,恐怕会越帮越忙。被童家的人知道秦可这孩子是我手下的人,说不定会变本加厉,那样子秦可的处境更加艰难。”

    杨颖是个聪明人,她自然知道邢局长这样说也是为了秦可考虑,这件事情如果定性为秦可与童绍两个年轻人之间的矛盾,那么等童绍气消了事情也就翻篇了。可是一旦扯上了两人背后关系的旧账,那么事情

    的发展恐怕会不受控制。

    想到这里,杨颖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杨颖啊,我知道你担心秦可这孩子,我又何尝不是。要不这样,你先回去彻底弄清楚他和童绍之间的矛盾到底是什么。而我会向老局长报告这次行动的具体情况,然后给秦可请功,推荐他到京城老方那里。”

    邢局长眉头一展,似乎也对自己这个办法很满意,接着说道:“只要他成了老方手下的人,那么就不用再顾忌童绍的三舅了。”

    不过杨颖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想着秦可大腿上的伤,还有看守所里面艰苦的环境。于是她对着邢局长点了点头,说道:“邢局长,我知道了,那我先出去忙。”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之后,杨颖随即拿起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奇怪的号码。只是电话一接通,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平日里硬朗的姿态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了一副本来就和她年龄相符的乖巧:“爷爷,您最近的腿还疼么?天气开始转凉了……”

    放风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五点一到,四面高墙的喇叭便传出二级监管那别扭的普通话:“放风结束,所有犯人马上返回各自仓室!”

    秦可大腿上的伤口还有点疼,想早点回去躺一会,所以就跟柴钧走在最前面,没想到他踏进混合仓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在里面了。这就奇怪了,每次放风的时间都是要求全体一起出去,按规定没有人能例外。

    这种情况之后一个解释,那就是看守所里面的规定对他不适用。

    秦可想了想,白天的时候听柴钧提起过,他好像叫李木林。

    不过这家伙很怪,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怪,他每天几乎二十四个小时都保持沉默,不会跟别人说一句话。按照柴钧的说法就是,除了吃饭的时候,这家伙绝对不会张开自己的嘴。

    这种人在监狱里面也是很容易引起别人主意的,据说那时牢房里的几个刺头看他不顺眼,想过去教训教训他。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那五个人便全都躺下了,而且不是断胳膊就是折腿,场面相当血腥。

    更为恐怖的是,他盯着躺在地上翻滚哀嚎的那五个人说了进来之后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离我远点,否则下次断的就是头!”

    从此以后,没有一个人再敢去招惹这家伙。

    贝岗监狱的管理层经过多方面的考虑,最终为这家伙准备了一个单间,省得多生事端。等到后来贝岗监狱和贝岗看守所联合设立了混合仓,不知道是谁下的命令,竟然将这家伙也转移了过来。

    还好这次大家都知道他的光辉事迹,没有人主动作死。

    柴钧伸手搭上了秦可的肩膀,用眼角瞟了瞟坐在角落的李木林,谨慎地问道:“兄弟,你不会是想……”

    “嘿嘿……你猜对了,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重。”

    说着,秦可不理会柴钧的暗示,缓缓走到李木林的跟前,试探性地问道:“你好,我叫秦可。正所谓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算是缘分,能跟你交个朋友么?”

    话音刚落,整个屋子陷入了异样的寂静。

    看到秦可毫无防备的姿态,柴钧都忍不住替他担心,毕竟李木林的大名两年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贝岗。

    那些随后回来的人更是不堪,全部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打破屋子里面的寂静。要是这家伙发起疯来,恐怕整个混合仓的人一齐上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过令众人大跌眼镜的是,李木林竟然回话了:“我打不过你,也不交朋友。”

    拒绝的意味已经很直白了,可惜秦可却更加好奇,于是继续问道:“你叫李木林是吧,看来眼力不错嘛。听他们说,你其实在外面没犯事,为什么要主动进来这种地方啊?”

    “我虽然打不过你,不过在我失去战斗力之前,有七成的机会废掉你一条胳膊。”李木林还是低着头,只是说话的语气越加的阴冷,仿佛随时就会暴起伤人。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番话要么转身就走,要么直接冲上去开打,偏偏秦可自顾自地在李木林的跟前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说道:“你不会。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主动进监狱是有原因的,最大可能是等人。”

    当李木林听到“等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上半身微微地动了一下,这一幕自然逃不过秦可的双眼。他心头一喜,知道这第一步自己猜对了,随后继续说道:“你等的人就是你要杀的人!”

    话音刚落,李木林突然站了起来,满脸诧异地盯着秦可,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