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越来到三清山主殿的时候,整个大殿上人声鼎沸,一片六节、七节权仗高管们齐聚一堂,乱乱轰轰的不知在讨论着什么,其中,便有王越的手下败将张曼成。

    “燕山大侠王越到……”

    一声高唱,王越走了进来,大殿中顿时瞬间寂静无声,上百名香主、坛主、堂主、长老一齐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了王越身上。

    王越轻笑着微微点了点头,迈步向里走去。

    张曼成大惊,跳着脚叱道:“王越!你好大的胆,竟还敢来我总坛?来人,快把这斯拿下!”

    王越停下脚步,背着手,笑吟吟的望着张曼成,等着张曼成的下一步行动。

    只是张曼成急了眼,其他香主、堂主却只是指着王越小心的议论着,居然没有一个的行动的。

    “这便是王越?看着斯斯文文的,想不到竟是一派祖师,真是年少有为啊。”

    “是啊,我有好几个部下都曾是他王家武场的外门弟子,如今都是我部的精税骨干,就是人数少了点。”

    “可不是说呢,要是能拉到他门下的内门弟子,还怕什么卢植、丁原?那吕布再厉害,能厉害过他那十二天将?”

    “听说最近两月他门下的几大弟子纷纷出动,将整个战场搅得一团乱粥?”

    “是啊,我倒霉,遇到了他的四弟子张郃;那张郃人不大,却用兵如神,我派出三千人马,竟被他五百骑兵给杀掉近半,若非我派出亲传弟子持符相救,怕是那三千骑兵一个也别想回来!”

    张曼成见众人不动手,只顾着评头论足,气得七窍生烟,骂道:“此人不单坏我京都起事,更是将我西路大军斩杀殆尽!实是我太平道教头号大敌!……”

    “若非只因没惹到你们身上,你们便不管了?他王越手下五千骑兵胜过十万精锐,迟早要欺负到你们头上!”

    张曼成叫嚷半天,话说到这份上,香主、堂主们却是不好再推诿,只得移动一两步,向王越围了过来。

    虽只动了一两步,但在坐的俱都是各路神仙,长年发号施令的主,这一百多人齐步相逼,竟颇有威势,一股无形的压力直向王越冲来。

    王越表面不动声色,仍是笑吟吟,但内心却泛起一阵波澜,暗运丹元抵住了众路神仙的威压。脑中更是锁定了指环内的巨剑,时刻准备着大杀四方,以自己的武艺,倒还真不怕这些人的围攻!哼哼,到时候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张曼成见大家围了上来,很是得意,正要招人上前围攻,忽的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虽声音不大,却如在众人耳边说起一般,清楚明了……

    “住手……王越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敢动手试试……”

    众人一滞,停下步来,回身躬腰呼道:“参见教主。”

    王越抬头望去,果见张角走进殿来,只是却面色不大好,还需张宝、张梁二人扶着,才颤颤巍巍的缓慢挪动。

    王越呼道:“张大哥……你……你怎么了?”

    张角坐到椅子上,扶着案台,喘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笑道:“没什么,这一天我早有准备,是该随他们而去了。”

    “教主……”众香主、堂主不论刚才怎么争吵,但此时却跪伏在地悲声呼首。

    张角干笑道:“哈哈,不用为我哭丧着脸,马二弟,波三弟,张四弟、卜五弟、孙六弟已经先我一步去,早在下面等我五年了。我只是去与他们相聚重逢而已。”

    “教主……”仅剩的四个长老赵弘、彭脱、韩忠、裴元绍再也忍不住抹着眼泪哭道:“教主,让我们四个也随您去吧!”

    张角瞪道:“莫要瞎说!好在你们还没有练这符法,以后太平道教的事情,还要你们共同承担,还要继续我黄巾军未尽之大业!”

    “教主……”四人悲声凄呼,张曼成、孙夏、卜己三人却眼神闪烁,心中暗自做着打算。

    张角望着殿中众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暗叹了一口气,强打精神说道:“我太平道教创教二十五年,从最开始我们兄弟十人,到如今已有千万之众!从最开始的小山头,到如今坐拥半壁江山!虽然离我们的目标还差了一点,但我知足了……接下来的事情,便需要你们这些年青一辈去完成了……”

    张曼成、孙夏、卜己三人上前齐声呼道:“我等必尽心竭力,完成教主的愿望。”

    “嗯,好!”张角点头说道:“另有一事,便是我太平道教的镇教宝典,《阴阳符法录》,我准备托付一人,请为护典大使。”说着,张角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将目光落在王越身上。

    “哦……原来如此!”

    张角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众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教主为何要请王越来了,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有赞同的,也有反对的,其中最激动的便又是张曼成了。

    张曼成听说要把《阴阳符法录》交给王越,高声喝道:“教主不可!”

    张曼成上前两步,大声说道:“教主,这王越乃朝廷之人,那皇帝亲封的太子太傅,又在这场起事中接连坏我道教大事!若是被他知晓了《阴阳符法录》,知道了我太平道教最大的秘密,岂不是要至我等于不利地位?”

    众人议论着,点头说道:“嗯,张堂主说得有道理,教主,此事不如再做考虑,莫要仓促下了决定,请教主三思。”

    “请教主三思!”众人齐声呼道。

    张角怒瞪着双眼,喘着粗气叱道:“本教主这是通知你们,不是跟你们商量!此事就此定下,休要再谈!”

    “这……”众人一滞,再说不出话来。

    王越奇怪,说道:“张大哥……这……这不大好吧?”

    张角抹了抹额头上的细汗,缓声说道:“王兄弟,我的事,你最清楚了,应当明白我的苦衷。这《阴阳符法录》虽神妙,但也狠毒,修炼之人耗的不是内力气功,竟是生命精元!我那五个义弟,便是敌不住法录的汲取,耗尽精元而死。所以,在没有找出破解之法之前,请王越兄弟代为执撑镇教宝典。”

    “原来如此。那张大哥,什么时候能找出破解之法?”王越问道。

    张角望向赵弘、彭脱、韩忠、裴元绍四人,说道:“如今,能知晓《阴阳符法录》的,便只有这四位长老了,等他们研究出破解之法之后,自会找王兄弟讨回宝典,重为镇教!”

    “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张角重又问道;众人不敢说话,这事便就这么定了下来。

    张角领着王越回到后宅书房,取出《阴阳符法录》交给王越,说道:“王兄弟,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信任的,唯一能重托的,便是你了;希望王兄弟好好帮我收容此典,以待有缘之人。”

    “必不枉张大哥所托,为张大哥收容此宝典,等徒有缘人。”王越接过《阴阳符法录》,郑重的收入“怀中”,说道。

    张角笑道:“没那么严肃,其实你我知道,那只是我前世的一套功法而已。王兄弟若是有兴趣,也可以研究一二;只是,在没有万全方法之前,莫要修炼,否则难保要步我后尘,空自耗费了自己的生命。”

    王越说道:“这个我自然省得,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我不会去练这符法的。”

    “嗯,知道就好。”张角说道:“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透着一股怪异,明明有天地能量,但却不能为我所用;明明可以收发由心,却怎么也无法沉淀在我体内,着实怪异的很。王兄弟有暇,不防多研究研究这方世界;也许,会有大突破也说不定。”

    王越心中回想起自己所遇的那几个奇怪的人,如天心、史阿、吕布、张扬、张角,俱都奇怪异常,或许,便真的如张角所说,这些都是前世今生的离奇际遇;那自己……该是怎么样的过去?那神秘指环,还有指环空间中的巨剑、剑法、连弩、药草、铁锅、铁炉,这些东西从哪来的?果真如张角所言,是在亚菲大陆来的?

    王越思索半晌,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又抛之脑后去了,转头说道:“张大哥,你的身体,怎会突然坏成这样?”

    张角苦笑道:“这都怪我自己,明知那符法耗的是生命精元,前日竟还在卢植阵前操动雷法攻敌。虽重创了卢植大军,保住了我黄巾主力;但同时竟将我仅余的生命精元消耗得一干二净,我之余日,应该不超半月。”

    “半月?竟严重到这般程度?”王越呼道。

    “哈哈……”张角洒脱笑道:“我们共同来自亚菲大陆,能在这方世界相遇,便是你我缘分;虽只有半月,便能有王兄弟相伴,却赛过十年、百年!有此半月,我知足了!哈哈……”

    接下来几天,王越便随在张角身边,听他的故事,听他眼中别人的故事,听他在别人眼中的故事。

    到半月后,张角果然如他自己所说,油尽灯枯,也许魂归了天国,也许,又回到了亚菲大陆……

    王越在三清山上吊唁七日,辞别了张宝、张梁等人,离山回去了,当然,也带走了令张曼成等人嫉妒不已的《阴阳符法录》。这“镇教宝典”虽如同鸡肋,但在太平教徒们的眼中,却如圣物一般,在以后的日子里,无时无刻不想取回来,也给王越带来了无尽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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