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宏拉着王美人进到里屋,迫不急待着喝下赵忠送来的汤药,心急火撩的推着王美人,便倒在帐中。

    只是即便有汤药相助,刘宏却是仍力有不及,没盏茶功夫,便如抽空了力气的死狗一般,瘫在了一旁。

    王美人暗叹一声,起身收拾好床弟,坐在窗前,愣愣的望着院中忙得热火朝天的王越,便拉过七彩黄莺,左右逗弄着,嘴角露出奇异的笑容。

    逗了片刻,王美人招来赵忠守着刘宏,自己穿上衣衫,拢了拢发髻,推门走出了里屋。

    “美人。”

    “美人。”

    嫔妃们、宫人们见王美人出来了,纷纷上前行礼,只何贵人却是心中恼怒,冷哼着不与理会。

    皇帝不在,此时却是何莲最大,尤其在王美人面前,自是有些嚣张。

    王美人轻笑着上前行了个礼,恭敬的说道:“何贵人。”

    “哼!我可担当不起!兴许哪一日,还要我向你行礼才是。”何莲望着屋门,阴阳怪气的说道。

    王美人不以为意,也不与她争吵,只是拜过之后,便来到王越身边,望着正在走桩的刘辩,轻声说道:“王太傅,这是三才阵么?”

    “噫?你居然懂?”王越心中奇怪,不由多看了王美人一眼,见那王美人此时却是眉稍春色犹存,眼波流转荡漾,俏面绯红如潮,软声软语,如浴春风,端是美上加美,动人心魄!

    王美人优雅的捋了捋耳际的发髻,轻声说道:“我自小学过一些,却是略懂一二。”

    “哼!”何莲在一旁冷哼一声,讥翁的说道:“当然,人家是书香门弟,祖上怕是也曾做过官的。”

    王美人轻笑道:“姐姐倒是知道得很清楚,我祖父确是做过五官中郎将,知道些世理。只是未领过兵,也不曾见过血,不似姐姐般自小以血为伍,以杀宰牲畜为乐。”

    “你!”何莲怒瞪着杏眼,却是要发飙了……

    “嗯哼!”何莲正要开骂的时候,身后传来刘宏一声冷哼。

    何莲心中一震,换了副笑脸,回身跪伏道:“皇上,您看辩儿学得如何?”

    刘宏本不愿理这些**之事,见何莲算是识趣,便随口说道:“嗯,还行。”

    待到刘宏真仔细看了几眼,心下便又来劲了,捋袖便跑下场去,把刘辩赶到一边,自己跳上三才桩,兴致勃勃的走了起来。

    “好!”

    “走得真好!”

    宫人们奉承的高声欢呼着,为皇帝加油鼓劲,刘宏更是得意,踏着三才桩高声呼道:“王越,孤这桩走得怎么样?有习武天赋吧!”

    王越见刘宏上身浮动,下盘空虚,便是最低级的三才桩亦是走得歪歪扭扭,东倒西歪,心中不屑,但嘴上却笑道:“不错,还可以。”

    嫔妃们见刘宏走得好笑,却又不敢笑,只是附和着拍掌叫好。

    刘宏走得得意,还真当自己天赋了得,耍得不亦乐乎,只是底子确实不行,没走几圈,便一个踉跄摔了下来!

    “皇上!”

    “皇上!”

    众宫人、嫔妃惊呼着涌上前去,搀扶着问道:“皇上,可摔着哪了?”

    “哎哟哟~哎哟哟~”刘宏捂着屁股哀嚎道:“屁股开花了~屁股开花了~”

    “扑哧!”王美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抚着刘宏的屁股,笑道:“皇上,奴家为你抚抚,可是好些了?”

    “嗯~嗯~嗯~好多了。”刘宏舒服到要死,拉着王美人的手,眉开眼笑的说道:“还是荣儿对孤最好,乖乖小荣儿,孤没白疼你。”

    “哼!”何莲暗自冷哼一声,上前扶起刘宏,说道:“皇上,我看这马桩还是不要练了,回去休息休息吧。”

    “嗯哼。”刘宏撇了一眼三才桩,深以为然,走到王越面前,说道:“你这桩还挺难走的,待日后有暇了,孤再来练,今日便到这吧,你也早些回去护卫着张常父,莫要让他再受刺杀了。”

    “是,皇上。”王越恭身回道。

    王美人、何莲一左一右,搀扶着刘宏,后面跟着刘辩及其它嫔妃,一起向外走去。

    那王美人走出十几步,却回首冲王越笑了笑,又摇了摇连在手上的七彩黄莺,冲王越眨了眨眼睛,这才回首搀着刘宏渐行渐远。

    王越望着王美人远去的身影,不由得有些失魂落魄,直到赵忠提醒,这才回过神来。

    “王太傅,是不是……我们回殿?”赵忠心下好笑,小心的问道。

    王越愣了愣神,这才点头随着赵忠出**回到前殿。

    那常父张让正自躺在软床上,旁边两名美貌宫女侍候着吃着葡萄吐着皮,见王越回来了,微微抬了抬眼睛,懒懒的说道:“回来了?觉得……这**如何?”

    “……”

    王越沉默片刻,摇头叹息道:“唉……这**……这皇帝……”

    “噗嗤!”张让闻言扑哧一声乐了:“你还真是侠肝义胆啊。这天下,这皇宫,便是这样,不论你行什么事,做什么官,只要做主子的高兴了,便什么都好办;若是主子不高兴了,任你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便是有通天之能,也是枉然。”

    “是这样么?”王越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望着宫门外,思索着张让的话中之意。

    “好了,你现在还年轻,不用想太多。等你接触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回府吧。”张让从宫女手中接过龙案上皇帝用的纱绢,擦了擦嘴,随手扔给了一旁的小宫人,招呼宫人们抬着自己回府去了。

    王越一路心不在焉,护卫着张让回了张府,又打马回了王宅,一路恍恍惚惚,便是撞到了那士人党尹四妹,尤不自知!

    “哎哟!王大侠,你撞痛我了!”尹四妹被撞得倒退了五六步,捂着头嘟着嘴直嚷嚷。

    旁边程昱瞪了尹四妹一眼,矮身帮捡起王越撞掉的包袱,却望见了包袱中的太傅官服。

    程昱虽不知这官服的具体职位,但见那花栩精细,暗锚金丝,显得额外尊贵,怕是职位非小,不由笑道:“恭喜王大侠,喜获官位。”

    “官位?”尹四妹眼睛一亮,扒过包袱扯出官服,好奇的问道:“王大侠,您这是什么官?”

    王越摸了摸鼻子,笑道:“没什么,给人当老师了。”

    “当老师?”窦辅也在一旁好奇的问道:“给谁当老师?还能有官位?”

    “当老师?”窦辅等四人不明白,程昱却是明白了,惊异的说道:“莫不是……太傅?给当今的皇上当老师?”

    “给皇上当老师?”四人齐声惊呼道:“王大侠,你给皇上当老师了?”

    “太厉害了!真的么?王大侠?您当了皇上的老师?那灵帝宏?”

    王越收了官服,哧哧笑道:“那倒不是,我是给太子辩当老师,只是个太子太傅,却不是太傅。”

    “那也很厉害了!”五人相视而顾,有些羡慕,有些钦佩,纷纷点头叹道:“王大侠来京不过一月,却已成了皇上的近臣,来日……若是太子登位,王大侠这太傅便要名至实归了。真好!”

    “好啥啊!”王越摆手说道:“今天我随皇上进宫面见太子,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荒诞了!那后/宫,唉,真是怪异,可说是千古一绝了!这皇家,也不怎么样!我这先生,怕只是倍太子玩耍的命!”

    “哦?王大侠居然进到后/宫去了?那后/宫怎么样?很多漂亮女人吧。”尹四妹瞪大着眼睛,好奇的问道。

    “漂亮女人?”王越闻言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王美人,眼前闪过王美人优雅的音容,那俏面含春的娇人模样,令王越心中热浪翻滚,俊脸微红,忍不住再次感叹道:“漂亮女人倒还真是不少……很漂亮!很好!”

    “噗嗤!”尹四妹掩口笑道:“王大侠,瞧你这模样,莫不是魂都被人勾去了?是哪个宫女妃子,把王大侠迷成这样了?”

    “……”王越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解释,只得红着俊脸,窘窘的傻笑着。

    “那宫中……”程昱指了指皇宫方向,忧心忡忡的问道:“那宫中,真是如会议般的荒诞,糜/烂么?”

    “唉……”王越摇头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那宫中之荒诞,若非亲见,怕是你想破头,也无法想像,那糜/烂之气,怕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怎么个荒诞?怎么个糜/烂,说来听听呗!”

    尹四妹、窦辅二人年纪尚轻,对皇宫的没什么印象,皆都拉着王越,好奇的问道。

    王越见五人感兴趣,便将进宫前后,所见所闻,俱都讲了一遍,即是那王美人的回眸三笑,也简略的带了出来。

    五人听得惊叫连连,没想到这皇宫,居然荒诞如斯!

    “竟……竟有如此之事?这……这皇上居然如此荒诞!”

    “这朝廷,竟如此腐/败?这便是我们要效忠的朝廷?”程昱收了折扇,愣愣的说道:“这刘家江山,怕是要被阉**败干净了!阉人误国啊!”

    “哼!”文央冷哼一声,横眉瞪着王越,喝道:“还不是他!若非他几次捣乱,那阉人怕早死好几回了,哪还能让他继续败坏朝纲?”

    “我……”王越抬了抬手,想以辩解,却不知如何辩解。若在昨日,王越是不愿细想这些;但今日眼见那张让的威势,又亲眼目睹那皇家的奢侈无度,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救了那张让性命,是对还是错。

    “算了,这也怪不得王大侠,王大侠原先也是不知内情的,”程昱友善的笑了笑,说道:“以后我们再找机会就是,我相信王大侠还是明事理的。可莫忘了王大侠的名号,天下第一剑客,燕山大侠,最闻名的便是匡扶正义,好打抱不平!若是知道了那阉人的暴行,怕是比我们更愿意取那阉人贼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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