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流金飞洒。

    石桥上,一身红光的史阿面前,漫天飞来的利箭越积越厚,身上的白霜也越积越多……

    又一阵寒流从体内窜过,史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的说道:“好冷……王大侠……好冷……”

    转眼间,史阿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点点白霜,就连眉尖,既然都挂着一缕白凌。

    王越见那史阿身上的诡异红光,果然可以抵御利箭,倒是心下生出一计,只是……这史阿背上这红光,似乎会越来越冷……

    王越心下不忍,但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沉声说道:“小阿,你忍着点。我带常父先走,你到附近躲一躲,谅他们不会把你一个小孩怎么样,我去去便回!”

    “嗯……嗯……”史阿打着哆嗦,顶着箭雨,下了桥,向南逃去。

    王越从地上拽起张让,背到背上,双脚一顿,大喝一声拔地而起,如大鹏展翅般,飞身上屋顶,踩着屋脊,如流星般远远遁去。

    黑衣人纷纷张弓劲射,但却早已捕捉不到王越的身影,只得眼看着王越遁去,暗恨不已。

    “大哥,怎么办?”文央懊恼的啐了王越一口痰,气急败坏的问道。

    程昱回头望着身边垂头丧气的部属,又望着桥上横七躺八的伤员、尸体,一时间怔怔的呆住了。不明白为何如此周密的伏击计划,如此众多的精税好手,为何还会失败……

    “大哥!”尹四妹含着泪说道:“要为兄弟们报仇啊!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是那个王越!那该死的王越!”程昱咬牙切齿的喝道:“文央,你去把那女子抓来!定要叫那王越好看!”

    “是!”

    黑衣人们分作两边,文央带着一半去追史阿;尹四妹带着另一半,开始收拾残局,救扶伤员。

    好在此次带来的都是部中精税,个个箭法如神,羊咕、文央二人运气也挺好,虽说每人都中了有五六箭,却是都没有射中要害,命倒是捡回来了,只要回去养一养,还是可以恢复了。

    两个义弟的生还,多少让程昱心中有了一丝安慰。

    不说程昱等人如何,单说王越。

    王越带着张让,一路飞檐走壁,翻墙过巷,不一刻,便回到了张府。

    找来医生,拔了利箭,上了药,张让挥去旁人,拉着王越的手,诚恳的说道:“多谢少侠再次救命之恩!让无以为报,来日必为少侠在皇上面前谋一好差,以报此恩此德。”

    “常父言重了。我先去看看小阿,回头再来探视常父。”王越心急史阿,没时间跟张让闲扯,应付一声,便飞身上房,再往河边奔去。

    张让见那王越飞来飞去,眼中闪着精光,尖声说道:“好武艺啊!如此武艺之人,若是不能为我所用,岂不是枉我为官几十年?”

    “还是武艺高强的好啊,想来就来,想去就走,谁也挡不住!”

    张让感叹片刻,找来管家,交给管家令符,沉声喝道:“拿我手令,去往各处军营,调遣左右羽林军,南北都护尉,给我全城搜捕,搜出这些士人贼党!若有不从,便说圣旨随后即到;若是还有不从,直接杀了,另立军长。”

    “是!”那管家接过令符,有了张让的口喻,带着几百军士,气势冲冲的前往五营官军而去。

    一时间,满城雷动,杀气腾腾。

    一场面对士人士族更为浩大的捕杀开始了。党锢之乱,重又兴起!

    王越紧赶慢赶的来到河边,左右寻了一圈,却是没有见到史阿。

    “小阿!小阿!”王越在南北两边来回奔跑着,边跑边喊,找了有半个时辰,却是一直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人呢?莫不是那些贼人,把小阿给掳了?”

    王越正在思量着,忽的从对面房上“咻”的飞来一支飞镖。

    “哎呀!”王越惊呼一声,展开轻身功法,闪过飞镖,再望向房顶,大喝一声:“什么人!”

    王越顿足飞身上房,踏着房脊左右寻了寻,却是再也找不到那偷袭之人的去向了。

    “哼!鼠辈!”王越喑啐一声,回到街口,捡起地上的飞镖,却见那飞镖上似乎还绑着根丝巾,那丝巾上似乎还有文字……

    “噫?”王越拆下丝巾,展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人已被我等捉到西城郊外!若想她活命,速到西城黑槐树下来商谈,否则命将不保!”

    王越大惊,脱口骂道:“该死的贼人!竟如此卑鄙无耻!”

    王越正在大骂之时,忽然从街角飞来几十骑,当头正是那北部左护尉曹操。

    曹操来到桥边,上下检查一翻,来到王越面前,沉声说道:“王少侠,此处可是发生了激战?”

    王越见曹操问得可爱,失声笑道:“我说曹护尉,你才看出来?此处战斗都结束了有半个时辰了,你这北部左护尉却是现在才来。果然是雷厉风行,治安有方啊。”

    “哼!”曹操冷哼一声,叱道:“今日不知为何,城北史人眇的道观,从来相安无事,今日却是走了水。我刚在那边处理完火灾,却又听说此处有激斗,这才快马前来查看。若是王少侠知道些什么,还请直言相告。”

    王越撇嘴笑道:“这倒是巧了啊。你那边走了水,这边便来了几百刺客。一波接着一波,差点把常父射死;现在贼人走光了,曹大人却是又来了。我的随从也消失不见,多半是被那贼人掳了。不知左护尉大人,这事管还是不管?”

    曹操沉脸说道:“既有刺客行刺,又有人口失踪,这事当在我职责范围,我曹某当然是要管。”

    “那好。”王越笑着把丝巾扔给曹操,说道:“那你便带兵与我前往西城一行吧。”

    曹操接过丝巾一看,收了起来,说道:“这是证据,我便收了。走吧!”

    说着,曹操带着几十骑士卒,随在王越身后,咚咚咚的踏马,向城西郊外而去。

    王越诳了曹操,一齐来到城西郊外,转了几圈,却是没有找到一个黑衣人。

    曹操沉脸说道:“王少侠,你说的刺客人呢?”

    王越摊着手,无奈的说道:“丝巾你也看了,说的正是城西郊外。但有没有人,却不是我说了算的。”

    “哼!”曹操冷哼一声,重又拿出丝巾,仔细看了看,沉吟道:“城西郊外……黑槐树……黑槐树?”

    “找找黑槐树!”曹操呼喝着,带着几十骑分散开去。

    寻了半个时辰,终于在城西郊外五里地的地方,寻到了一颗黑槐树。

    曹操立马站在黑槐树下,望着空旷的四野,怒声喝道:“人呢!人呢!”

    王越站在一旁,扇着尘土,无奈的说道:“可不怨我。丢失的可是我的随从,我比你更着急。”

    “哼!”曹操不满的冷哼一声,踱着马,围着黑槐树转了一圈,从黑槐树后面扯出一件青衣,抬头问道:“王越,这可是你那随从的衣物?”

    王越定睛一看,惊呼道:“不错!我那随从今日正是穿的这青衣!”

    “哼!”曹操将青衣收起,说道:“这也是证据,我先收着。”

    “随便。”王越耸肩说道:“关键是,怎么找到我的随从,北城左护尉大人。”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曹某既为护尉,守护一方治安,必为你寻回随从!哼!”说着,曹操回马大声喝道:“众部,分成四队,搜寻这方圆五十里。”

    “是!”

    几十骑分做四边,向四面飞驰而去。

    曹操驰出十几丈,又折了回来,踱到王越面前。

    “左护尉大人,可是找到线索了?”王越调侃道。

    “哼!”曹操虎着脸,叱道:“王越,我观你武艺高强,也曾听闻你行侠仗义之名,号天下第一剑客,燕山大侠,惜你年少,是个将才,特来提醒你。”

    “哦?左护尉大人还听过小子的名讳?真是小子的荣幸。”王越拱手笑道:“但不知左护尉大人有何指教?”

    曹操不理王越的调笑,抬头望了望雒阳城,眼中一丝不甘,一丝愤慨,咬牙说道:“这京都混乱不堪,奸人当道;那阉人更是祸败朝纲,**宫廷!尤以那阉人张让为首害,设西园,架肉池,自家的庄园修得比皇宫还高!我劝你还是不要与那阉人为伍,免得污了自己的名声!”

    “哦?这倒不用左护尉大人操心。祸败朝纲我还不知道,但奸人当道,我在进京第一天倒是见识到了。听闻还是某个曹大人的手下,进城不单要登记造册,还要收什么进城费,每人一百钱!好大的买卖啊!这一天要收多少钱啊!曹大人,你说呢?”王越冷嘲热讽的说道。

    曹操皱了皱眉,沉脸说道:“竟有此事?曹某记下,回营后必定调查清楚,来日再给王少侠一个交待。”

    “好吧,我等着你的交待。告辞。”王越耸了耸肩,笑着飞身上树,踏着树梢飞掠而去。

    曹操凝目盯着王越远去的身影,忍不住赞叹道:“好身手啊!要是我有这般身手,便早将那阉人贼党一个个全杀了个干净,还这天下朗朗乾坤!可惜啊……可惜……”

    曹操惋惜的摇了摇头,回身斥马向四周探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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