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明远沉吟片刻,举手一挥,两个番僧便一左一右拖住王八管家的两只手臂,任凭他挣扎,颤抖,哭喊都不理会,将他拖至院中,手起一掌击落在他头顶心上,哭喊声就此而熄。

    徐政眯起眼睛,望着脚下的土地出神,这个江湖,从来都不只是肝胆相照,携美笑傲,还有数不尽的yin谋算计,世态炎凉。

    强者之路,也许注定是踏着累累尸骨前行的。

    这是我在你这里学到的道理。

    挥手间毙掉一个管家,盛明远居然毫不在意,吩咐人送午饭给徐政,相待十分客气,徐政也报以微笑,淡淡想道:下一个,就是你。

    就在盛明远转身出去的时候,徐政又说道:“我能问一个问题吗,你给我用的什么药?”

    盛明远回头看他一眼,淡淡道:“十香软筋散。”

    十香软筋散!尽管徐政知道此时应该表现镇静,但还是不受控制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儿?竟然真的十香软筋散!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赵敏还是个养尊处优的小萝莉,张无忌正在四处求医,周芷若还在汉水的烟波里,可是十香软筋散,怎么跑到了这里?不科学啊?

    果然盛明远见徐政知道此药不禁微微一惊,却也没太留心,踱步走了出去。

    院中一个番僧拖走了王八管家的尸体,另一个依旧紧紧跟随着盛明远,随他走出院子去。番僧!对了,番僧!

    徐政脑中灵光一现,是啊,赵敏用过十香软筋散给他的影响太深刻了,但这也不代表十香软筋散是从她手上炼制成功的,之前必定也有人用过,他脑袋飞速运转,虽然想不起原著中介绍的十香软筋散来源于何处,但有一点他是记得的,那就是赵敏的身边也有番僧!

    如果是这样……徐政越联想越大胆,如果赵敏不是第一个使用十香软筋散的人,那么她用十香软筋散来学武功的法子是不是也不是第一个用的呢,这个盛家庄跟多年后的赵敏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

    徐政摇了摇头,摩挲着下巴,眼下探讨这个问题还为时过早,他如今也中了招,当务之急必须想办法解除身中之毒,摆脱盛明远的控制。

    其实在他发现自身情况的时候便已经有了打算,没有了内力,百花错拳,三分剑术都不足以制敌,但有一套剑法可以……那是真正的一剑在手,天下我有的节奏。

    独孤九剑!

    徐政一面吃了些饭,一面思量。想起昨ri助他破阵的少年,他觉得自己还有一件事要做,他要搞清楚这里的状况,再动手不迟。

    午后盛明远便取了纸笔、兵刃来,徐政瞥见他取来的是真刀剑,暗暗一笑,放下了心。他还担心是取木剑来让他试招,那便要多费一番功夫了,可见盛明远心思却远不及赵敏细致了。

    当下他豪不藏私,将三分剑术的心法、武功一一讲解给盛明远听,盛明远大喜过望,言辞之间更加恭敬,只是这厮果然资质寻常,一下午的时间也不过只传了三招,倒是让徐政的剑术又jing熟不少。

    第二ri又传了三招,只这六招便够他熟练一阵子的,趁着盛明远练剑的空,徐政向他问道:“盛公子,你这宅子我可以走动吗?”这两ri徐政不厌其烦的给他讲解指导,盛明远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了,当即回道:“当然可以!让阿福带你去,我这里西院的花园还过得去,你便去散散心吧。”

    徐政点一点头,走出院去,院中伺候茶水的小厮阿福立即跟了上来,这两ri便是他接了王八管家的班,随侍在盛明远左右。

    徐政默不作声,在宅子里溜达了一圈,凭他多大的宅院,要找他囚禁人犯的地方还是不难的。

    盛宅西南院中有一座两层楼阁,楼外一个小茶棚,一条长凳,四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坐在长凳上闲聊。

    徐政回头瞪着阿福,沉声道:“带我进去看看。”阿福早已面露难sè,呢喃道:“这个,只怕还要请示公子。”

    徐政踏上一步,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的眼睛,冷笑道:“我心中正有气,不能对你们公子撒,就只好委屈你们了,我今天还偏要进去了,你带我进去便罢,回去随你如何向盛公子禀告,你若不肯,哼,今ri我奈何不了你,不过改ri,等你们公子剑法正学得兴起,心痒难瘙时,我便请他用你的脑袋换剑招,你说他肯不肯呢?”

    阿福之所以能接任王八管家,自是因为他来盛府已久,对盛明远的兴趣爱好知之甚详,这位盛公子只要武功在前,那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更何况还有个王八管家的例子在先。再者说,让他瞧见了楼里的景象,也未必不是好事,起码知道公子有多优待于他了。

    纠结半晌,阿福终于是点了点头,带徐政走上前去,进去竟异常顺利,那些大汉肌肉发达,脑袋却不大灵光,还以为是要将徐政也关押进去,问也没问一声。

    小楼门户很是厚重,加上阿福之力才将其推开。楼中各窗紧闭,很是昏暗,只见里面一侧置着一张简易的木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动也不动。

    另有一个女孩子坐在床边,似乎在料理床上之人的伤势,一旁墙壁上挂了镣铐、锁链之类。

    另一侧是楼梯,一上一下,原来地下也别有洞天,想来便是囚禁犯人的所在了。

    徐政疾步走上前去,只见床上躺着的正是前ri助他的少年,想着他当时大叫‘快走,快走。’不禁一阵感激,他定是不想自己也如他这般深陷牢笼,只可惜,自己到底辜负了他的一片好意。

    少年**着上身,肩膀处缠着伤布,听他呼吸粗重,面上绯红,显然伤的不轻。

    徐政又下意识去看照料他的少女,只见这女孩十五六岁年纪,一身邋里邋遢的灰衣,鬓发油腻散乱,低着头一声不响,徐政只看一眼便知,这女孩是在故意扮丑,身处这样一个狼窝,也真是难为她了。

    阿福道:“我们下去看看。”女孩一点头,忙去取挂在壁上的钥匙,阿福忙道:“不必了,你看着他吧。”引着徐政沿阶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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