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政好不容易等到这句话,生怕周绮抢了先,忙一脚破开窗户,手脚并用钻进去,又忙威风凛凛叉腰摆好架势,喝道:“唐六爷,曹大夫,你们好啊,五殿阎王要请你们喝酒呢,该动身了!”说了抽刀抢上。(小说文学网)

    唐六爷也不知认出他没有,哎呦一声飞脚来踢,徐政一鼓作气,避开他脚,噗的一声一刀刺进了他心窝。

    一旁曹司朋吓得跳了起来,身后连镶赶上,猛听得窗外有人喝道:“刀下留人!”却已自不急,曹司朋已被连镶一匕首送回了老家。

    门外一个女子推门抢入,看见曹司朋已死,不禁哎呦一声,徐政见她手提单刀,肤sè微黑,面容俏丽,知道是周绮无疑了。

    连镶却不知所以,见被人撞见,当即便要抢上制服她,徐政忙拉住连镶,对周绮说道:“朋友,这两人都不是好人,你要是走路的便继续走你的路吧。”

    周绮xing情天真纯良,跺脚急道:“我自然知道这两个不是好人,可他……我哥哥还等着医生瞧病呢!”

    徐政哦了一声,问道:“令兄得了什么病?”

    周绮迟疑道:“是……受了伤。”徐政低声道:“那也容易。”

    周绮眼睛一亮,上前抓住徐政问道:“你会医吗?”也不等他如何回答,拉了他手臂便向外走,说道:“走,我哥哥病得厉害,咱们便走边说。”

    徐政使个眼sè,连镶也只得收了匕首跟了上去,当下周绮一骑,徐政、连镶同乘曹司朋坐骑,驰出镇去。

    不到一个时辰,三人来到周绮借宿的老婆婆家,徐政见徐天宏躺在床上,满脸通红,想是烧得厉害,上前装模作样瞧他脸sè,看了看他的伤口。

    周绮在一旁道:“这一位可不是那个混蛋医生,人家手脚快,可比咱们先一步吃了糖了!”当下把她进镇之事略略讲了讲,对徐政斩杀曹、唐二人之事大加赞扬。

    徐天宏只嗯了一声,向徐政点了点头,徐政知道此人坐红花会第七把交椅,足智多谋,是红花会的‘军师’人物,杀曹、唐二人一事还不足以取信于他,当下也不多话,找了一根细柴烧成炭,向老婆婆要了一张拜菩萨的黄表纸,将曹司朋的药方默写了出来,递与周绮,道:“请到镇上买药去吧,这时候只怕曹、唐二人被杀的事已经事发,可要小心。”周绮点点头,向徐天宏望了一眼,拍马去了,徐天宏见他小小年纪,做事沉稳,计虑周详,也不由暗暗点头。

    连镶拿过那段细炭在手中把玩,半晌意味深长的瞥了徐政一眼,意思是说‘这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呀!’徐政轻轻一笑,在她身边坐下,低声道:“好妹子,还生气呢,改天让你画回来成不成。”连镶把玩着细柴半晌不语,好一会儿才轻轻道:“好,一言为定。”

    天亮时周绮才将药买了回来,连镶助她合力把药煎好,徐天宏接过要喝,忽然迟疑一下,向徐政扫了一眼,徐政一笑,接过药来先喝了两口,说道:“嗯,温热正好,大爷快喝吧。”徐天宏脸一红,接过药碗,他手上无力,不住颤抖,周绮走上去接过药碗,放在他嘴边,徐天宏就着她手喝了,道:“多谢。”

    曹司朋医术果然了得,药到病除,连喝了两ri,徐天宏已好了七七八八,他这时对徐政已再无疑心,抱拳谢道:“小兄弟医术高明,在下全仗你救了xing命。”

    徐政摇头说道:“你不必谢我,我正有一事相求。”徐天宏愕然道:“什么?”徐政沉吟道:“你是不是红花会的?”徐天宏又是一怔,周绮也瞪起了眼睛,多了几分提防之意。

    徐政道:“请不要多心,前几ri外面土匪斗官军,有人说是红花会的英雄在相救同伴,这位爷又在这时受伤,所以我才有此一问。我和妹子受糖里砒霜欺辱,不得已杀了他二人,少不得要避祸远行,二位若真是红花会的,那便相烦给引见引见,我们也愿意学一学红花会的英雄,为百姓出一点力,若不是,那也罢了,救这位爷乃是举手之劳,谢是不用谢的。”

    徐天宏脸露笑意,缓缓说道:“小兄弟智计过人,医术又高,更难得有这份为民之心,正是我辈中人。”这话便是认了自己的身份了。

    徐政装出惊喜模样,叫道:“那太好了,大爷怎么称呼?”徐天宏报了姓名及会中排名,却见徐政反应如常,要知红花会会众上万,每一位当家都是号令一方的豪杰人物,在江湖上名头不小,寻常见了都要抬举一番的,他只道徐政不懂江湖之事,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四人一起出了门,徐政指着两匹坐骑道:“二位上马吧,我和妹子还要南下一趟,办完事后立刻便去投会,到时还请多多关照。”徐周二人要行远路,也不推辞,徐天宏向徐政告知了联络红花会的标记、暗语,上马抱拳道:“徐兄弟,到了各处堂口,报我的名号便是,救命之恩,徐某记在心里了,告辞!”徐政抱拳作别,望着他们策马而去。

    徐政二人也举步南行,徐政见连镶一直乖乖配合自己的说辞,心下很是满意,搭话道:“红花会锄强扶弱,很合我心意,你怎么瞧?”连镶道:“红花会近来名头是很大,可跟我有什么相干。”徐政笑道:“你跟红花会没相干,可跟我有相干啊。”连镶脸sè微变,哼了一声道:“咱们的事也了了,这也该散伙儿了吧,告辞!”说着当先走了,她脚步虽快,心中却你盼望徐政来追自己。

    果然徐政也快步随来,说道:“等等,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你一个年轻女孩儿,怎么一个人走江湖,做这些危险的事呢?”连镶没有转身,也没有答话,只是微微垂下了头。

    徐政跨上一步,在她身边柔声道:“我也是孤单一个人,不如我们做个伴儿,好歹也有个照应,不然你是要去哪里,我先送你一程也好。”连镶年纪幼小,本事也不见得如何高强,前ri若不是落到他手中而是被糖里砒霜抓了去,后果便不堪设想,徐政虽然有任务在身,却也不愿丢下她不管。

    连镶轻叹一口,低声说道:“我是一个苦命人,天涯海角哪里也去得。”徐政微微一笑,轻声道:“那也好。”牵了她的衣袖,一起向南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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