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静堂与其他堂口不同,除了守静堂弟子,旁的弟子不可随意进出,即便有事情来了,也不能随意走动,事务处理完必须立刻离开。(小说文学网)这是当年二代祖师开山时便立下的规矩。

    守静堂灵兽颇多,一不小心便会被灵兽击伤,伤了灵兽或被灵兽所伤都是损失。

    吃了饭,叮咛杨镇多多用心,莫要惹事生非龙萧雨便御剑离开了,虽然不放心,但规矩便是规矩,她是一堂之主,更要奉公守法。

    云中子和乔正南一个慈祥一个谦和送龙萧雨离开,便转向杨镇。

    云中子依旧一副温和笑脸:“林师侄初来守静堂,本应先熟悉熟悉环境,但静堂正堂管事空缺已经十余年,这些年都是老夫亲自打理,如今老夫年事已高,也多有力不从心,难免懈怠了祖先,林师侄可否尽快上任?”

    杨镇也不愿与他们做过多接触,现在争斗除了占占口角便宜,取不得任何好处,早些离开也好,回了静堂从长计议便是。

    他当下点了点头,道:“身为天玑弟子,当然工作为重!孝敬祖先更不能懈怠,弟子这便上任便是。”

    云中子呵呵一笑,叫乔正南送他上任。又递给他一块令牌,道:“这块令牌乃是守静堂执事的象征,也是出入元气罩开启阵法的密匙所在。”

    杨镇接了过来,这令牌通体紫红,入手极沉,正面一个篆字“令”背面雕刻着一位老者和一只麋鹿。

    老者是天玑门二代祖师,麋鹿乃是天玑灵兽。天玑门初代祖师创出功法便撒手人寰,是二代祖师带着弟子打下这一片江山,说起来二代祖师才是开山祖师。

    杨镇辞了云中子与乔正南一同往静堂而来,灵兽山三座主峰一片湖泊,多数弟子都在玉清山,而静堂却在灵兽山最小的太清山上,太清山与玉清山隔着数座小山一座上清山和一片湖泊,几乎就在灵兽山最角落里。也是灵兽山灵气最稀薄之处。

    他俩一路走来,乔正南暗用道法,速度极快。杨镇道术只在融穴境界,自然不能缩地成寸与他并肩前行,却暗用土遁之术,聚起矮矮的小土堆落在脚下,不露痕迹加快速度,居然也跟得上。

    两人下了玉清山,迎着一片花香路过上清山,上清山上虽不似旁人说的灵兽遍布,但不时便能看见一两只:牛犊大的兔子,老鼠大的发着淡蓝sè光芒的豹子,长着人身的蝴蝶,千奇百怪。不过都是堪堪跨入灵兽门槛的物种,与修者启灵初期不相上下。

    杨镇行走累了,道术跟不上了便停下来装做稀奇观看灵兽,却暗中运法,凝聚元气。

    乔正南走在前面,心里惊悚。杨镇入门不过一年,难道已经厉害如斯?可以将道法化为步伐,紧跟着自己?

    杨镇追上来时,乔正南正立在上青山脚下一处湖边望着湖面出神,听见杨镇赶来,露出一丝说不出什么样的笑脸,道:“此湖名叫清灵,东西连接护山阵法,南北把灵兽山分作两半,过了湖便是太清山,湖里鱼虾虫鳖诸多,也有不少已得道灵通,林师弟请吧。”

    他说罢居然自顾自御剑而起,飞上霄汉,往太清山方向飞去。杨镇看了看清灵湖,湖面宽有十余里,浩浩汤汤,四周没有渡口,也没有像新月湖一样的莲叶桥。

    乞丐传他的技能书里倒是记载了一个水遁之术。但水遁比土遁高了几个层次,杨镇尚未学会,没有船只也不能飞行,湖中有灵兽更不能游过去,想过这湖却要困难之至了。

    乔正南现在恐怕就隐藏在云层里等着看我笑话呢。这里地势本来就高,云层极矮,隐藏人再好不过。

    杨镇略一思考,嘴角向上弯了弯,笑着坐下来,五心朝天做了个打坐姿势。

    半个时辰后,乔正南御着剑自太清山飞来,轰地落在杨镇旁边,凝眉皱目,口气有些不善:“林师弟这是何意?静堂诸多机要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却在此闲坐?”

    杨镇悠悠醒来,睁开眼睛,一本正经道:“师兄何出此言?我岂敢耽搁公务?这不正在努力过湖么?”

    “嗯?”乔正南冷笑一声:“师弟莫不是要将这湖水坐穿,坐到对岸去?”

    杨镇摇头叹息道:“师兄有所不知,我自打入门到今ri才十个月零三ri,却没有本事御剑飞过去,你看我娇弱体格,这十里湖面也游不过去呀?我正打坐,希望快些进入祭骨境界,好御剑飞过去。”

    杨镇说完,又闭上眼睛,很快进入打坐状态,身上白气氤氲。

    乔正南一怔,冷笑几声,这小子居然不肯求自己带他过去,倒是好大的架子。

    他想要离开,叫杨镇打坐个够,又恐掌门哪里不好交代,大袖一挥把杨镇卷上仙剑,呼啸一声飞过湖面,落在太清山下。

    杨镇正在运功,这一卷险些叫他真气错乱。

    睁开眼来,面前是一处院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十亩地的样子,是一处庙宇。主庙上悬挂着“义堂”牌匾。

    门前立着一百余人,都好奇的看着杨镇。这些人中有七八个穿着内门弟子衣服,其余都是外门青sè道袍。

    乔正南在队伍面前来回走了两圈,指着杨镇道:“从今往后,林师弟便是静堂执事,静堂一切事务皆由林师弟负责,你们好生小心了,每逢月末我必会来查你们功课。”

    众人恭声道:“是!惟执事是从!”

    乔正南满意点点头,转身对杨镇道:“林师弟,静堂首要任务便是礼敬师长,做执事的,自卯时至酉时每时辰两柱香,师弟切莫忘记。至于堂下弟子如何安排师弟可自行调度。”

    乔正南看似安排正常公务,但当着静堂所有弟子面训话,又下达任务给杨镇,用心不可谓不yin险。自此之后谁不知道杨镇身份在乔正南之下?静堂弟子只要未瞎眼,该跟着谁走还不明了么?

    杨镇却不吃他这一套,也在人前巡视了两圈,训话道:“乔师兄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好好做事,天天向上!这一阶段我不但要做静堂执事,还肩负着学习其他六路的任务,恐怕要耽误静堂管理,以后乔师兄也会抽空帮忙打理一下静堂。”

    乔正南冷笑不语,这小子不愧生意场来的,果然jiān诈,不动声sè中便把自己堂主继承人身份袒露出来。

    乔正南笑一笑,向诸弟子行个礼,道:“今ri在此拜别,月末我来检查工作,每项工作我必签字留证,作为你们晋升的资历。”

    乔正南说罢,手一指,仙剑飘出悬浮于脚下。

    杨镇紧忙上前一步,稽首道:“诸位静堂弟子,乔师兄难得来我们静堂一次,大家欢送一下!”他说罢带头鼓掌欢送,几个外门弟子跟着鼓掌。乔正南脸sè一寒,冷哼一声,御剑而走。

    还好反应快,不然又让你压一头,小爷我才是静堂自己人,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你还是靠边吧。

    乔正南飞走,杨镇转身看了看站着的诸静堂弟子,嘻嘻一笑道:“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散了散了,洗洗睡吧!”

    众人道一声“是”就要解散,忽然人群里一个人咳嗽一声,所有人又都回来立在原地不动了。

    咳嗽的人三十岁的相貌,一身内门弟子打扮,长着两撇八字胡须,冲杨镇咧嘴笑了笑:“执事新来,恐怕不知道静堂规矩,每ri戌时晚饭过后所有弟子要齐聚‘义堂’上了香,诵三遍《道德经》感怀先辈。这是乔师兄亲自立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