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县城门口,络绎不绝的人流正在依次走入石县。

    正注视着人流的几个城门兵看起来神情很是严肃,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严肃中带着那么点怏怏然的感觉。

    进城的民众都起来都是兴致勃勃,就像是赶集、聚会、过节一般,兴致盎然。

    不需要仔细听,就能从嘈杂的声音里听到仙尊赐福、功德台、功法、有功将士、虔诚、心诚等字眼。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赶着去参观庞士元一手导演的“仙尊赐福”大戏去的。

    经过有计划地宣传、酝酿,“仙尊赐福”的消息已经完全传了开来。要不是古代交通真的不大方便,汇聚到石县的人,还要多很多很多。

    可就是这样,也让城门兵们感觉压力大增,不敢丝毫怠慢。

    不过压力再大,他们还是会忍不住偶尔转头看向城内。似乎这么一看,就能让目光透过那一栋栋的房屋,看到宏伟的功德台那边的热闹一样。

    显然,这是不可能,所以严肃的他们才会如此地不爽。

    “阳子,我记得陈三牛好像是你表哥吧?这次,他可是牛大发了,居然带人歼灭了一支汉军百人队。”年纪稍大,其实也就三十不到的城门兵,问站在他对面的城门兵。

    “是啊,三牛哥这次是真的了不得了!我听我叔说,他不但将获得晋升,还有了仙尊赐福的机会。”叫阳子的城门兵,面相有些青嫩,最多也就十七八岁,此时正一脸自豪地夸耀着自家表哥。

    边上的一个城门兵就奇怪了:“你表哥要接受仙尊的赐福,那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给他捧场?”

    “我当然想给他捧场喝彩!还不是那该死的李麻子,就是不给我调班。我家出个能人,容易嘛!可就这样,他居然还不放人!?”说到这里,阳子就满怀怨念。他心里,恐怕已经诅咒了城门官李麻子不知道多少次了。

    之前挑起话头的年长城门兵就为李麻子辩护:“李麻子这次确实做得不怎么好。不过,今天这人手也实在是紧张,请假和调班的人也有些多。李麻子恐怕是实在安排不过来吧?”

    边上马上就有城门兵反驳道:“切。这话也就你自己信了,反正我是不信的。你看大山,他凭什么请假,又为什么就能请假去看热闹?还不是因为他和李麻子沾亲带故。”

    年长城门兵道:“大山为什么能够请假,这个我还真就知道,和沾亲带故没什么关系。你们知道,大山有个妹妹吧?”

    “当然知道。宝贝得跟什么似的,几年的同仁了,也从不让我们瞧瞧。还以为是是天仙一般的大家闺秀啊?怎么,这又和他的宝贝妹妹有什么关系?”几个城门兵都有些不解。

    年长城门兵就道:“大山宝贝他妹妹,也是有道理的。你们可知道,这次接受仙尊赐福的人里,就有他妹妹。”

    “啊!?”几个城门兵都大出意外,“还有这事?这混蛋大山,这么重大的事情,他居然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就自己一个人藏起来偷偷乐呵?回头,非让他请客不可!”

    “请客是必须的。大家觉得四海楼如何?”这个提议可有点狠啊,四海楼可是石县最贵的酒楼。

    因此,他这话一出,刚才还群情涌涌的几个人,反而不说话了。大家都是相熟之人,彼此有几斤几两也都知道。四海楼,还真不是他们能消费得起的。

    闹一闹是可以的,但也不能闹得过分不是?

    否则,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我觉得四海楼不错。”却不想刚才一直为大山说话的年长城门兵却同意了,“不过,我认为不该让大山一个人请客,应该大家凑份子!大家恐怕还不知道,大山妹妹是因为什么而得到仙尊赐福的吧?”

    “你这一说,我还真不知道!张哥,你就别藏着掖着了,给兄弟们都说说。”

    “大家都知道县学是男女都收的。只是愿意让女孩子去上县学的,却实在不多。大山家里就大山和他妹妹。你们也知道他有多宝贝他妹妹,所以他就让他妹妹去上县学了。他打的主意,应该是上了学以后能嫁一个好人家。结果,这一上,还真就上出名堂了。我听大山说,他妹妹得到了贾祭酒的赏识,经常被带在身边调教。还听说,贾祭酒有收她为弟子的意思!而这次仙尊赐福,就是贾祭酒给她争取的机会!”姓张的城门兵一边说,其他人就一边“哦”、“啊”的羡慕、惊叹,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地离奇。

    对于他们这些小兵来说,贾祭酒那绝对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能够被贾祭酒赏识,绝对是攀上了高枝。如果还能被她收为弟子,那就是鱼跃龙门,未来不可限量。

    这让他们无法不羡慕、惊叹。

    而这次的仙尊赐福,恰恰是贾祭酒对大山妹妹的看重的最佳证明。

    “没说的,这四海楼还真就去定了。算我一份!”一个城门兵当先响应。

    “也算我一份……”

    一个仙尊赐福,不知挑动了多少人的情绪和神经,整个石县县城几乎是万人空巷,都涌到了功德台那里。

    幸好,建造功德台的时候,就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因此功德台下的广场是相当大的,并不怕人多。

    戴着假发,乔装打扮成普通民众的正因和荣业,随着民众一起进入了石县。

    他们看着城门兵一个都不放过,但又一点都不多余的正规检查动作,就觉得石县的情况应该不会差。

    有这么一个说法,一个古代城镇的吏治好坏,能直接从城门兵的身上看出来。

    卡、拿、要、搜等,都是古代城门兵的拿手好戏。

    没事,他们都能揩出一点油来。而有事,那更要被刮一层皮。

    因此,只要城镇管理者稍稍放纵,城门兵就是一个油水极多的职位,而这也基本成了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