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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之后,中午,艳阳高照,天气闷热。(小说文学网)

    连ri来赶路的同时,李林一直在运用八极门独特的推宫过血之法,打散身上的淤血,到现在身体基本上恢复的差不多了。

    这时,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博望城西门的影子,李林一口吐掉嘴里已经有些发臭的肉干,加快了步伐。

    博望城是天启王朝北方的重城,其东方靠近绵延近千里的苍梧山脉(吴忠被杀的地方就在苍梧山脉外围),北方更是拱卫着天启朝的京都烨阳,地理位置相当重要。多少年来,无论天下间战火燃烧的何等炽烈,这座四四方方仿佛天地印玺般的城池从来没有被攻破过,一如其东方的苍梧山脉,安忍不动,镇压一方,静观风云变幻。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吴忠,而这里就是我从小到大身活的地方。”吴忠(从现在开始改名为吴忠)深深地看了一眼,旋即大步朝着城门口走去。

    此时正是大中午,车马如龙,行人如织,偌大一个西城门也显得有些拥挤。

    吴忠一靠近城门,就感觉一股股炙热如烈火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靠近的火炉一般。

    放眼一望,城头上黑底金边的血鹰旗飘扬,滚滚如浪,一列披坚执锐的黑甲武士,目光冷峻,俯视而下,强悍凶厉气息勃然而发,使得行人车马全都噤若寒蝉,格外的井然有序。

    这些军士的气血浑厚无匹几乎不比前世的李林逊sè,而且一个个煞气缭绕,目透凶光,吴忠脑海中瞬间跳出四个字——虎狼之师。

    “什么时候城主府最jing锐的血鹰卫居然沦落到守城门的田地?”吴忠略微一想,心头便浮现一个猜测,恐怕玄葵开灵仪式不ri降至,也唯有此等攸关博望城所有望族未来百年兴衰的大事,才值得城主府如此兴师动众。

    “看来我的动作必须得加快了。”

    随了人流涌入城内,吴忠目光一闪,立刻拐入一个巷陌,朝着记忆中最最熟悉的地方而去。

    鲸须武馆,博望城三大武馆之一,坐落在通济道和嘉陵道的交界处,这座武馆占地十多亩,规模不小,据说是由一百多年前一位擅长练体之道的修士所创建。历年以来,鲸须武馆为博望城各大世家和城主府培养了不少悍勇之士。现在几乎各大世家的护卫队和城主府的血鹰卫中都有鲸须武馆往届学员的身影,甚至于有些世家还会让家族的直系成员来到这里学习一些武艺,增强体魄,培养一些骁勇之气。

    吴忠过去八年的生活基本都是在这里度过。

    当然,他并不是武馆的正是学员,只是区区一介杂役,平时负责擦洗武馆的地面、打扫正规学员的宿舍、清理茅厕以及一些搬搬抬抬的粗重活计。

    杂役的身份相当低贱,平时经常会受到那些正规学员的欺负羞辱,成为那些纨绔子弟取乐耍弄的对象。而且武馆教习讲解武学的时候,他们是没有资格旁听的,一旦被发现有偷听的行为,惩罚很简单,当场打断一条腿,扫地出门。

    这种事情,吴忠过去见得多了。

    许多来到武馆当杂役的人内心深处其实或多或少抱着一丝想要偷学一招半式的念头,殊不知在规矩如此森严的地方,这种好事儿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十个偷练者当中有九个都会被当场逮住,剩下一个即便真的偷学到一星半点,时间长了也会被火眼金睛的教习察觉出身体上的变化,照样逃不了。

    在这点上,吴忠比较识相,他的任劳任怨和坚守本分,使得他成为被正规学员欺负次数相对较少的杂役之一。

    当然,这一点在现在的吴忠看来就是不思上进,暴殄天物。

    “坐拥如此惊人的体格天赋,居然浪费光yin当了这么多年杂役,这简直不可思议!不过那小子也不是真的不想出人头地,五sè枯骨花这件事上他就动心了,只不过...哎!到底是太过掉以轻心,明知道这武馆规矩森严,居然还不防着点。”

    此时的吴忠轻车熟路的来到了鲸须武馆的后门处,一个箭步串了进去。

    这个时间是正午,武馆里的正规学员和杂役应该都在吃饭,吴忠正好趁着人少先回住处,把藏在砖底下多年的积蓄给取出来,然后想办法搞清楚到底是谁把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害得他后来被蒙面人逼得不得不交代了五sè枯骨花生长的位置,还因此丢了xing命。

    这种杀身大仇是一定要报的,不报的话那些负面情绪恐怕永远都不可能消停。

    吴忠默默沿着武馆内的廊道向前,左拐右绕,避开人多的校场和厅堂,来到一片低矮的灰石瓦房。

    这里是杂役居住的区域,十分简陋。

    走到最右边的一间。

    一推门,砰!

    “该死!门锁都砸坏了!老子的钱.......”吴忠咬牙切齿冲了进去,屋子里被人翻箱倒柜,已然满地狼藉。

    而吴忠埋藏积蓄的那块四方大青砖赫然被翻了起来,凹陷处空空如也......

    “没了!全没了!老子八年的积蓄全没了.......”

    这一刻宛如五雷轰顶,负面情绪又一次狂涌上来,吴忠怒火中烧,血灌瞳仁,泛出了猩红的光芒。

    前世的李林功成名就有资格不为钱财烦恼,但是现在接受吴忠的记忆,他深深知道这八年的积蓄对吴忠意味着什么,那是一块一块青砖擦出来的血汗钱啊!

    一时间吴忠心头杀意爆炽,也根本分不清是那些负面情绪作祟还是他自己动了嗔念。

    “好!很好!抢夺我千辛万苦找到的机遇,还出尔反尔杀我xing命,现在还偷走老子辛辛苦苦积蓄八年的血汗钱........让我查到谁是幕后黑手,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吴忠看了一眼满地狼藉,旋即转身离去。

    ...

    “刘勇、韩胄、王坤,这几个人都是以前跟我比较接近的,他们最有可能从我的行为举止中察觉到异常。我为了确认五sè枯骨花是否成熟,曾先后数次进入苍梧山脉外围,难保他们不起疑心。好在我对这三个家伙平时在哪里出没也是一清二楚,守株待兔,抓过来问问就可以了。”

    想着这些,吴忠人已经抄近路来到了武馆议事堂门口,这时远处拐角的地方两个人骂骂咧咧的朝这边走来。

    现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没查出来,吴忠不想被人发现自己还活着,以免传出风声,打草惊蛇,于是立刻推开议事堂大门,躲了进去。

    “他妈的凭什么老子担风险,动手杀人,赏银却让王远那个卑贱的杂役拿大头?二少爷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个身形壮硕满脸横肉的男子走过来,一边怒气冲冲的开骂,一边抡起拳头猛捶墙面,捶的灰尘噗噗往下掉。

    旁边那个男子样貌与其颇有神似之处,不过身高却略微矮了一截,jing瘦结实,目光也yin沉得多,此时一听这话,立刻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哥你小声点,虽然只是杀了个杂役,但要是传到教习耳朵里,大小也是个罪过,你可别忘了,咱们在这儿可有不少死对头呢,那帮家伙正愁抓不住你我的把柄呢!”

    “哼!就那些个龟儿子能奈我何?他们是不知道老子的手段。你知道我怎么对付那个杂役吗?我让他磕头下跪,舔老子的臭脚,钻老子的裤裆,总有一天,我让那帮龟儿子也见识见识.......”

    满脸横肉的男子嘴上这么说,声音却小了几分,显然也是有所收敛。

    jing瘦男子见状微微一笑,“好啦!知道你厉害。不过我说大哥,你跟着那个田二少爷也真是的!既想马儿跑,又不给粮草,太不地道,冲他这种手段格局估计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干脆你改投三少爷吧!三少爷至少从来不会亏待下人。你过来,咱们兄弟俩也好有个照应,还有咱们找个机会把那个王远给做了,他妈的区区一个杂役,仗着溜须拍马的本事,居然敢骑到咱们兄弟头上拉屎撒尿,这不是自己找死吗?怎么样?别磨磨唧唧,给个痛快话吧!”

    “好!就这么定了!这二少爷我还真就不跟了.......”

    这两人骂的起劲,殊不知这一幕全被吴忠看在眼里。

    “周氏兄弟,还牵扯到田氏家族!”

    从议事堂门窗的缝隙中看着两个身影渐渐远去,吴忠脸上yin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一股怒火接近爆发的边缘,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这对兄弟拍死。

    不过很快,他就把心中怒火行压制下去,冲动是魔鬼,在这里动手一定会惊动武馆的教习,虽然以他现在的实力不怕,却也不想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听声音,这周冲就是那天对我动手的蒙面人,还有泄露我秘密的应该就是王远,那个喜欢听墙根的卑鄙小人。这两个人好对付,倒是这田氏家族乃是博望城的高门大阀,实力雄厚,不太好下手。不管了,先把小喽啰杀了,解我心头之恨。”

    吴忠眼中凶光一闪,暗自定计,今晚就送他们见阎罗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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