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能够继承到王位那便是很重要的存在,一个重要的存在出逃接受惩罚你们觉得会偷偷的关在某个地方进行么?”纳兰祁缓声道。

    “可能性不大,说道什么惩罚也不过是做给民众看的,以此安民心!”薛诺回答道。

    “所以,咱们抓准这个机会将她救走就行了!”红裙总结道。

    “救走然后呢?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啊!”而后红裙又哀嚎一声。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纳兰祁垂下眼睑,“别忘记了咱们还有凌九夜,实在不行就背水一战吧。”

    “也只能这样了!”桃兮表示赞同。

    “那咱们这些日子的伪装不久功亏一篑了么?”红裙一脸的颓丧,“万一凌九夜也要杀了我们怎么办?”

    “想办法和黑崖见个面!”纳兰祁说道,“另外君刑我们有办法可以找到血浮屠么?”

    君刑沉着脸摇摇头。

    “我或许可以试一试!”桃兮小声道,“用符咒传音给他!”

    “好,那咱们就不动声色的开始行动!”纳兰祁说着话还点了点头给予了自己鼓励。

    “纳兰祁说真的,要是咱们能在这一次的浩劫之中渡过去,你呢也不要做什么奸商了,咱们办个戏院,你做台柱子,演技那么好,一定能赚很多钱?”红裙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纳兰祁一怔:“什么意思?”

    红裙烧了一样他的广袖,刚刚拿的那些珍惜珠宝就在里面。

    纳兰祁立刻会意。

    “你看吧,刚刚我们都乱成什么样子了,一个一个丧气着脸,就只有你还在认认真真的装作只在意珠宝不管海葵死活的样子,别说演得真像!”

    “额!”纳兰祁微微蹙了蹙眉,“实际上,你误会了,这些东西是真的价值连城!”

    红裙脸色一白,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宁静,掉根针都能清晰的听到声音。

    “好了,就按着纳兰祁的计划来,我想办法找到黑崖,你们几个留下来联络血浮屠!”君刑打破沉默,海葵收掉符咒,大家各自沉默着散开。

    王殿那边,九夜和女王喝得十分的尽兴。

    “你们可真是我的贵人,前脚才刚到后脚就将我的圣女领来了。”鲛人女王显然十分的开心,面具底下的眸子里迷蒙之中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圣女对您来说很重要么?”九夜淡声问道,并不是十分刻意,就像是女王提了一句,她也就礼貌的带了一句。

    “当然重要了!”鲛人女王低声笑了笑,“她回来了,我才能从这个位置上下去。”

    “下去?”九夜抬眸,眸子里有丝丝费解,“九夜唐突,在人界为王是多少人拼着命都要去争取的,您看上去似乎并不热衷。”

    “没牵挂的时候,做什么,当什么好像并没有多大的问题!”鲛人女王也喝多了些,圣女的归来同时也勾起了她心中某处沉痛的柔软,正欲倾泻,此时九夜无疑是最好的倾诉对象,“可你有了牵挂,有了念想,这王位就会成为束缚,甩不掉的束缚。”

    “您唐唐女王有了牵挂,便将他放在身边就是了!”黑崖也醉醺醺的搭话。

    “他若不愿意呢?”女王低笑,“鲛人女王,一日在位一日不换不灭不老不死,谁会愿意留在这样一个怪物的身边,他要的是什么可以一起白头,一起到老,一起从晨钟走到暮鼓!”

    “还有这般不识趣的,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这就去抽他!”黑崖拍着桌子说道。

    “他!”鲛人女王素白的手指向外边,“永远不会回到深渊,我也永远不能出去!”

    “女王您醉了,您先休息,明日九夜再和您把酒言欢!”

    “好好好!”鲛人女王看着九夜甚是欢喜,“我从未遇到一个那么能说得上话的人了,要是可以你就多留些日子,好好的和我说说话。”

    “九夜也正有此意!”九夜起身,寒暄几句,鲛人女王叫来人将他们引去住处。

    走出宫殿的那刻,九夜依稀听到身后鲛人女王支离破碎的喊了一句:“百夜回!”

    房里,九夜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只琉璃盏。

    黑崖趴在她对面浑身都是酒味。

    “你说,你喝了那么多,怎么就一点也不醉呢?”黑崖抬起手挥了挥,九夜没有看他。

    “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九夜缓声说道,眉头轻轻的皱着,“鲛人女王口中说着的那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就是我们要找的神龟!”

    “什么?”刹那间,黑崖就抬起了脑袋,“怎么可能,美艳的女王和丑陋的老乌龟的爱情故事?”

    “你见过人家就说人家丑陋了?”九夜鄙夷的看了看黑崖,“总之,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诡异,那七个人并不弱,我们到的时候,那些鲛人一个受伤的都没有,咱们这次只能智取了。”

    “那百凤门的那些人咱们还要不要管了?”黑崖说完傻兮兮的笑了笑,“我赌一壶酒,这帮子傻子一定会去救今天那个小丫头的。”

    “以卵击石,让他们去!”九夜脸色瞬间就冷下来。

    “又有好戏可以看了!”黑崖拍了拍巴掌,然后起身,“明天还得和美艳的女王喝酒呢,我去睡觉,您慢慢的忧国忧民!”

    说完黑崖就摇摇晃晃的去了距离九夜住的屋子不远处的房间。

    九夜依旧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上的琉璃盏,脑海里海葵在渔网之中凄厉惨叫的模样一闪而过。

    这群蠢货,不过才第二次见面就彻彻底底的将自己的伪装曝光完了。

    本来在驱魔人和鲛人兵团搏斗的时候九夜和女王正在把酒言欢,后来因为感应到火山之子的脉细,女王才会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而后就是那支破魔箭了,那可是只有驱魔人还会有的东西。

    那边,君刑在适才路过的珊瑚礁附近观察着王殿那边的状况,想着怎么样才能混进去找黑崖。

    “你看什么呢?”就在此时身边突然一股寒气扑来,君刑一怔,连忙闪避开去,站定看到来人之后松了口气。

    黑崖抱着胳膊,歪着脖子看着君刑,刚刚那醉醺醺的模样已经消失不见。

    “我们应该猜到你会来找我们的。”君刑摇摇头无可奈何的一笑,“真没想到你们居然到了鲛人王国,早知道就不应该带海葵来。”

    “你在忘川里看了那么几十年的人来人往,悲欢离合,应该懂得,宿命这个东西轻易改变不了。”黑崖咂咂嘴,“那是那丫头命里该有的一劫。”

    “我们驱魔人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就不能开启驱魔大阵,也就没有办法去对付那个什么墨玉,所以得救她!”君刑开门见山。

    “君刑!”黑崖沉吟了片刻,“你觉得凌九夜有没有发现你们?”

    君刑一怔,眉头皱起,垂下眼睑,“你是在责怪闫峰今天使用了火山之子的力量么?”

    “不只是这些!”黑崖摇摇头,叹了口气,“还有破魔箭呢!”

    君刑脸色更差了,“所以,现在她也要对付我们?”

    “那到没有,只是不关心而已!”君刑的心在黑崖的这一声安慰里更加的低落了。

    “如果她知道我们是谁了,还请你带句话,我们的恩怨出去再算,海葵是这七个人里面最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味的跟着我们在做事而已,她善良,如果知道会害死夜锦,她是如何都不会和我们同流合污的!”君刑顿了顿,“她对鲛人有彻骨的仇恨,是绝对不会接受自己要成为鲛人的女王的,那会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嗯,知道了!”黑崖淡淡的应了句,“老实说,你们也不要那么惶恐害怕她,如果真的要对你们怎么样,她的脾气,在刚才你们几个就一块儿去见阎王爷了,她来这里要找一样重要的东西,你们不要坏了她的事就对了!”

    “明白!”

    “还有,你们来找了我,该不会也有在找血浮屠吧?”黑崖话题一转。

    君刑愣了愣点点头,黑崖眸色瞬间暗了下来:“立刻去阻止,这里是大海深渊,一个被禁锢的空间,任何力量在这里都得不到隐蔽,现在还不能让九夜发现血浮屠。”

    “为什么?”君刑眉头皱起,“这位兄台,你和血浮屠到底在做什么?”

    “做什么以后你们就会知道,反正不会是害凌九夜的,别废话了,赶紧去阻止!”黑夜不耐烦的摆摆手,君刑犹豫了一下还是迅速的离开了。

    回到住处,桃兮正起了阵法,君刑立马上前阻止。

    将黑崖的话传递之后,大家又都陷入了沉默。

    “也好,被发现就被发现了,以后也能正儿八经的跟着。”薛诺耸了耸肩。

    “也有可能是被灭了个七荤八素,这一次应该不是冰雕了吧,石雕?”红裙呵呵冷笑。

    “黑崖说得对,按着她的性格要杀我们一开始就杀了,这些咱们就不要去多想了,静观其变了。”纳兰祁低声道,“只是血浮屠和这个神秘人到底要搞什么东西?为什么不能让九夜知道血浮屠已经归来了?”

    “谜团何止是只有一个,咱们现在只能慢慢的等,是谜就终会有解开的那天。”桃兮眸光闪过某种坚韧。

    第二天一早,鲛人王国上下被号子的声音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