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人被拖出去后,凌沭也不急着审问了,端着茶水慢慢地喝,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然而这对剩下跪着的人来说,实在折磨。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也亮了,太阳不过升上来小半个时辰而已,就晒得人受不住。南国是四国中最早升温的地方,这五月的太阳,即使是晨阳,也委实晒人。

    跪着的宫人们个个开始流汗,却不敢动一下擦汗,心中都被不一样的幽王殿下给吓惨了。

    不多时,军卫来报说,方才那宫人挨不住板子,死了。

    死了!

    地上的众人浑身一抖,有的本就被太阳晒得不行,这会儿听到个‘死’字,直接双眼一翻,吓倒过去。

    凌沭挥挥手,军卫上来把晕倒的几个拖走了,人手一个抓着脚腕直接拖走的,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凌沭终于放下茶杯,挪了挪p股,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着。看着下面还能跪着的大部分人,一点表情都懒得做出来:

    “好了,继续。有没有人,要自动报备一下自己昨夜到今晨女皇陛下中毒时之所见所闻?”

    有了前车之鉴,任谁也不敢开口了,万一说错一个字,那不是死路一条?!

    凌沭也知道他们自然没胆子,便又随便指了一个,“你,你说。”

    被点中的人明显一抖,脸色刷地变白。

    给吓的呀。

    凌沭暗地里看了季琉末一眼:本王有这么恐怖?

    季琉末挑眉:这哔装的很成功。

    凌沭搔搔嘴角,自认为很温和地说,“不必惊慌,你只要如实禀报便可,但,不可有一丝隐瞒。”

    那人抖得更厉害了,万一自己一时紧张有什么忘了说或者来不及说,那幽王殿下准不会饶了自己!

    凌沭不知道,她的形象从这次起,已经成功地自懦弱草包超级进化成了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那人跪着,双手撑在地上,肉眼可见地抖着,都快哭了,“,殿下,昨夜不是奴才守夜的,奴才不知道啊,求殿下明鉴!”

    “不是你守夜的?”凌沭似乎才想起来这么一层,便幽幽一笑道,“是了,守夜是轮值的,本王竟给忘了。”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吓得更傻了。

    忘了!这种常识竟然会忘了!幽王殿下不过一时忘了,就拖走了那么多人!

    季琉末憋笑,无奈地摇摇头。

    怎么这么恶趣味。

    凌沭对他眨眨眼,转头又正色道,“昨夜守夜的站一边,休息的站一边。”

    尽管众人跪得腿麻难动,却还是能多麻利就多速度地分成了两个阵营。

    就在不是守夜的人都要松一口气以为没自己事了的时候,凌沭又道,“好,现在不是守夜的人,都找两个能证明你昨夜的行踪的人,找得到的都后退一步。”

    于是嘈杂了一阵子,全部有人证。

    “很好,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做伪证?”

    这话一出,宫人们忙跪下:

    “奴才不敢,请殿下明鉴。”

    “这样吧,”凌沭又要用老招数了,上次长孙焕然使人下毒的事,也是这么排查的。“如果有人能够指出其中谁做了伪证并且属实,本王就跟大皇姐请示,求母皇批准,赏赐一百两,且放出宫去,如何?”

    这个条件可诱人!

    能够提前放出宫去,还赏赐一百两,这不是天大的馅饼么!

    一众宫人开始左看右看,看得可仔细,非得看出谁撒谎才够。

    只是交头接耳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站出来,那大概是真没有了。

    “这样,”凌沭又道,“有没有人发现谁不睡觉起来过?包括起夜。”

    起夜的话,这就有了。

    一侍男指着旁边两人道,“启禀殿下,他和他凌晨一同起过夜。”

    又一巡卫指着身旁一人道,“启禀殿下,奴才和她也一同去过。”

    有人开口,就有人接着,这起夜的人,还蛮多的。

    凌沭捏捏鼻梁,好吧她不该这么问的,“这样,普通起夜的就算了,有没有单独去的?或者看上去比较可疑的。”

    静了一会儿,一巡卫道:

    “启禀殿下,今晨丑时末,属下要起夜,出门发现对面屋子里有一个人来了,瞧着来的方向,似乎不是茅房,就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是谁?哪个方向?”

    巡卫摇摇头,“东边,茅房在西边才对,不过天太黑看不清是谁。”

    凌沭点点头,又一脸愁苦地看向季琉末,好乱,没有头绪,求帮助。

    季琉末微微一笑,转头对下边的人道,“这边先不说,守夜的这边先来。昨晚守夜的时候,有没有人离开过自己的岗位?可以自己出来解释,也可以指证别人。”

    守夜这边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低下头,没有人说话。

    季琉末也不着急,“既然这样女皇陛下是喝了水出事的,本侧夫已经查出是水的问题,负责陛下茶水的,往前一步。”

    前前后后站了六个侍男出来。

    “都说说自己负责哪个程序。”

    两个小侍男首先跪了下来,“奴才们只负责在茶水间烧水。”

    “泡茶的是谁?”

    两个比较年长的侍男规规矩矩沉沉稳稳地行了个礼,“季侧夫,是奴才。”

    “叫什么名字?”

    一人道,“奴才如意。”

    另一人道,“奴才吉祥。”

    凌沭默默应了一声,好名字。

    季琉末看着剩下两个侍男,问,“那你们俩呢?”

    两人一一道:

    “季侧夫,奴才平安,平日跟着吉祥哥哥伺候陛下,负责端茶。”

    “季侧夫,奴才康乐,平日跟着如意哥哥,同平安一样。”

    凌沭挑眉,吉祥如意,平安康乐,这些名字够吉利。不过要她给府里下人起名字,才不会这样取,真大众。

    季琉末:“水烧完后,是经谁验过的?”

    宫里的食物和水,特别是女皇陛下用的,需得经过层层检验,像他们要烧水,从水缸里打起的水,要先验一下是否有毒。水烧完,泡茶的还得再验一下,泡完茶,端到女皇陛下面前,还得经人再验,才能让女皇陛下入口。

    烧水的二人道,“都是平安哥哥和康乐哥哥验的。”

    平安和康乐忙跪下,“季侧夫,奴才用银针验过,确实没有问题。”

    季琉末点点头,想了想,换个方向下手。

    “昨夜至今晨,陛下就起来喝了两次水,”季琉末随便指了那个叫平安的侍男,道,“你仔细说说。”

    “是,”平安磕了个头,道,“昨夜女皇陛下用过晚膳后便休息了,有郑女官和五王女殿下守着,奴才们只在殿门口守夜。

    半夜,女皇陛下要了两水,第一次是子时末,如意哥哥和康乐送进去的,第二次是寅时中,是吉祥哥哥并奴才送进去的。”

    女皇陛下第一次喝完水都没事,第二次喝完不一会儿就咳得十分厉害,随即便病情加重。这么看来就是第二次的水有问题!

    平安吓得瑟瑟发抖,到底是谁往水里下的毒,他会不会就这么被连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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