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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玉父子两见遥歌死死地盯着他们。一时也有些打颤。虽然他们不相信遥歌能三言两句让方侍郎相信他。真相如何。还是得他们两说了算。

    谁知遥歌却道。“是小西。嫡父院子里的一个小侍男。是他往父亲药里加了芜花。”

    遥歌此言一出。遥玉父子顿时松了一口气。本來以为遥歌会指认他们。都传他知道凶手是谁了。由此看來。还确实是“知道”了。

    “小西。”

    方侍郎显然不认识这样的小侍男。遥歌扬声道。“带上來。”

    话音刚落。方郁和洛倾城便带着一个小侍男來了。遥玉父子在看到小西时都愣了一下。然后转头去看阿姜。眼中都是质问。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可阿姜叔儿更是震惊。明明他已经让人在小西回家必经之路埋伏了。而且那两人也回來报告说得手了。可是如今小西怎么……还完好无缺地出现在这儿。

    转个弯。阿姜叔儿也明白了。人定然是洛小将军救了。而那两个蒙面人沒有告诉自己真相。可能是被洛小将军威胁。逃之夭夭了。

    真是后悔啊。阿姜叔儿交握在身前的双手越捏越紧。悔恨万分。

    当初他就不该贪心。正夫明明给了他二十两让他找靠谱些的杀手。他为了贪那十两。才随便找了两个地痞流氓。原以为万无一失的。毕竟小西不过一个沒长大的小男孩。就是他自己也能摁死小西。可是沒想到。半路竟杀出个洛小将军來。

    小西跪下。方侍郎气愤地问他为何要加害江侍妾。那恨不得立刻杀了他的模样。吓得小西一下子就把什么都说出來了。

    “侍郎大人饶命啊侍郎大人。是阿姜叔儿让奴才这么做的。”

    阿姜脸色已经有些白了。也一下子跪下來。“你胡说八道什么。大人。大人不要听这小侍男胡说啊。他加害江侍妾。这会儿肯定想拉个人垫背。”

    “我沒有胡说八道。大人。我说的是实话。”

    两人当场要吵起來。方侍郎一声喝道。“都别吵。”然后指了指小西。“你说。”

    “是大人。”小西忙道。“阿姜叔儿让奴才把药加进江侍妾药里。奴才本不肯。但奴才父亲生病了。沒有钱医治。阿姜叔儿便跟奴才说事成之后给奴才银子。并让奴才带着老父亲离开这里。”

    “既如此你为何沒有离开。”方侍郎官场打拼多年。也不是好糊弄的。自有自己的疑虑。

    说到这个。小西的目光变得怨恨。“昨儿奴才得了阿姜叔儿的钱原是要带父亲离开的。但是沒想到回家的半路上。阿姜叔儿竟然让人去灭口。致奴才于死地。”

    说到这儿。小西也不是个傻的。马上就请方侍郎饶命。“大人饶命啊大人。奴才都是为了凑钱给生病的老父亲治病。这才一时沙子迷了眼才答应阿姜叔儿去害江侍妾。第一时间更新还望大人恕罪。”

    遥歌对跪着的阿姜道。“阿姜叔儿。我爹爹平日并沒有得罪你。相信你也不会加害我爹爹。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指使让你这么做。”

    方侍郎看着阿姜。眼神越变越冷。“阿姜。是你自己想加害江侍妾吗。”

    方侍郎这话问得不单纯。很明显就是在问他受了谁的指使。

    阿姜自然不会一下子就把侍郎正夫供出來。正想着怎么脱罪。侍郎正夫忙先出声道。“妻君。此事不可听信小西一面之词啊。那小子平日是个懒的。说不定是因为被阿姜骂了才怀恨在心。”

    得了这话。阿姜自然顺着说下去。“是啊大人。一定是前些日子那小子偷懒被我当众数落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才來无赖我。大人明查啊。奴才绝对沒有加害江侍妾。”

    这时。遥玉忽然凉凉地插了一句。“说不定这芜花本身就在药方子里。指不定就是大夫开错了。不说加不加害。万一老眼昏花呢。”

    遥玉这话无非是想把罪名都推给大夫。好在小西也曾亲口承认偷过药方给阿姜叔儿。之后又偷偷放回去。否则遥歌还真不知道怎么反驳。

    小西接到三公子的眼神。便接着坦白。“回大人。阿姜叔儿除了让奴才往江侍妾药里加芜花。还让奴才去阿冬哥哥那儿偷药方。之后又让奴才把药方偷偷放回去。”

    “母亲。”遥歌道。“已经跟大夫求证过了。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大夫说那芜花并不是她写的。”

    “她说不是你就信了。”遥玉犀利地瞪着他。“我说你爹的死跟我们无关你怎么不信。”

    遥歌沒有看他。坚定道。“你们害人证据确凿。容不得我不信。”

    听他说有证据。遥玉就慌了。还是侍郎正夫老练一些。镇定地问道。“证据。什么证据。”

    遥歌拿出药方。指着最后面“芜花”二字道。“虽然这两个字看起來与前面那些字迹一样。但是仔细瞧。还是会发现下笔勾勒有些许不同。”

    侍郎正夫冷笑。好像对遥歌这样“冤枉”嫡父的儿子很失望一样。“遥歌。就凭那两个字。你就断定是我们加害你爹。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一个人写两个字还会有所不同呢。你这样听凭奴才片面之词。还依据那简单的两个字就要断定。未免太牵强。”

    “沒有足够的把握。遥歌不敢随便冤枉人。”遥歌双眼盯着他。似乎带着寒气。盯得侍郎正夫脖子一凉。说话都有点沒底气。“你……你还有什么证据。”

    话音未落。方郁便已经端了一碗清水來。阿冬也拿了几块墨锭和砚台。而洛倾城走过來。接过遥歌手上的方子。说。“众所皆知。墨锭都有一股墨味。墨锭也分等次。越是上等的墨。制造的材料和工序越精细。墨香也会有所不同。”

    说着。遥歌从阿冬手里挑了一块墨锭。在砚台里磨开。

    洛倾城接着道。“义弟磨的这块。是江南出产的楠竹墨。细闻会发现有一股淡淡的竹香。”

    随着遥歌又磨开一块墨锭。洛倾城又道。“现在这块。是云幽州出产的漓水墨。有一股清淡的茉莉香。可见。加了不同精料的墨会有不同香。而除此之外。越是次等的墨锭。其味道的处理越是粗糙。所以闻起來越是刺鼻。”

    侍郎正夫已经隐隐猜到遥歌他们的意图了。心慌地出声打断。“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要错过送殡的时辰了。”

    说到送殡。方侍郎也有些着急了。古人不论做什么。最是讲究时辰。

    洛倾城淡淡应声。“就快说完了。不会耽误给江侍妾送殡的。”

    说罢。她手指往方郁手中的那碗清水轻轻沾了一下。然后在药方子上大夫写的字里抹了一下。“侍郎大人请闻。这是很普通的墨锭味。”

    方侍郎象征性地闻了一下。微微皱眉。因为并不是好墨。所以味道不太好。

    然后洛倾城又用同样的方法往“芜花”二字抹了一下。说。“侍郎大人再请。”

    方侍郎闻了闻。虽然这个味道不太明显。但是一闻便知与刚才不是同一种。因为刚才那个实在是次得很。

    “并非同一种。”

    得了方侍郎的话。遥玉父子和阿姜脸色全不对了。遥歌娓娓道。“母亲。大夫写方子时用的是爹爹屋里的墨。爹爹屋里的用度皆是下等的。而后面‘芜花’二字。明显是被人补上去的。那墨。儿子记得就是嫡父和四弟屋里用的。”

    家里有墨的地方不多。除了各主子屋里。就是方侍郎的书房了。给方侍郎用的。侍郎正夫定然是安排的上等墨。然后除了正夫和遥玉屋里的是较好的墨以外。其他地方全是次等墨。

    方侍郎听了。怔怔地看着侍郎正夫。知道她这个正夫不是个大度的。平时暗里对付她那些妾室便算了。毕竟他是正室。她不予计较。沒想到能心狠至此。

    侍郎正夫被她这么一看。三魂七魄散了一半。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姜见此自然护着主子。“大人明鉴啊大人。不要让人挑拨了您和正夫的关系啊。兴许。兴许这些都是小西做的。他在正夫院里当值。要弄得屋里的墨不是难事啊……”

    “奴才沒有啊大人。奴才句句属实。奴才可以对天发誓。如有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小西忽然发起毒誓來。那严谨的表情看着就不像作假的。

    古人最信鬼神誓言此类。小西敢这么说。自然就都是真话。方侍郎也不再疑。问阿姜道。“你敢起誓吗。像他那样。”

    阿姜顿时就傻了。他哪儿敢啊。

    这算是变相地承认了。方侍郎看了看阿姜。又把目光移向她的正夫。眼中尽是怀疑。

    侍郎正夫紧紧地揪着手中的帕子。忽然抢着出來指责阿姜道。“你这个糊涂的。你怎么能做这么歹毒的事。竟然去加害江侍妾。”

    侍郎正夫说着跪在了方侍郎面前。哭着道。“妻君。妾身真不知道阿姜做了这样天理不容的事。否则定然会阻止。但是阿姜伺候了我大半辈子。是妾身管教不严。妾身也不敢请求原谅。妾身这就下去给江侍妾赔罪。”

    说着就一头要撞向木柱。方侍郎离得近将人拖住。遥玉和阿姜两人忙紧紧地拉住侍郎正夫。

    一个哭道。“正夫是我对不起您。您不要想不开。该死的是奴才啊。”

    另一个也哭道。“父亲你怎么能寻死。这事错不在您。母亲您怎么能怀疑父亲啊。”

    这么一闹。方侍郎也动摇了。

    侍郎正夫就是看中这一点。这才先把罪名推给阿姜。然后再假装寻死谢罪。这样一來。方侍郎便会多了怜悯之心。阿姜怎么说也是他从娘家带过來的。又念在他这般以命相护。自然会从轻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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