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渐歇,只剩阿成在手忙脚乱地做着收尾工作,这家伙边“嘭嘭”地引爆着火神符,边忿忿不平地埋怨着我们几人撤得太早,

    “成仔,我也十分想帮你,可是你懂的,”我觉得沒能帮上什么帮,发自内心地觉得过意不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什么人控制了,不然怎么一开始会有那么好战的冲动,

    “你丫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絮叨,老娘都快累死了,让你烧几个死人,你看你这话多的,”大猛子不满意阿成的消极怠工,

    阿成很是委屈:“你们一个个站起讲话不腰疼,老子很辛苦好不好,你看看我这胳膊被抓的,还有老子的脸,你们看看是不是到处都是血,”

    我远远地看了看阿成,确实跟他讲的一样,他的手也破了,脸也花了,于是我感激地冲他竖起大拇指:“大恩不言谢,回头送你两个t的种子尝尝,”

    阿成听到“种子”这两个字儿双眼一瞪,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精虫上脑,整个人就跟回光返照似的那么精神,动起手來嘴里都带着吆喝:哼哼哈兮,种子,哼哼哈兮,东京一本热,”

    “吭吭……”大猛子用湿巾纸擦拭着她的刻刀,“你丫说话低调点儿,好歹老娘也是个女孩子,”

    我的妈呀,女孩子,你丫女汉子吧,我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捏了捏大猛子的:“嗯,脸皮确实比我的厚,”

    “去你大爷的,”大猛子将刻刀柄打在我的小臂上,“我问你个事儿,那小胡子是谁,”

    我知道大猛子指的是半道杀出的那个使黑鞭子的小胡子,于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阿远的朋友,”

    说这话的时候阿远和小胡子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听到我们讨论的话題,阿远就非常懂礼节地靠了过來,而那个小胡子,则低着头跟在阿远身后,说也奇了怪了,这小胡子战斗时满身英气,一招一式透出令狐冲似的洒脱自如,现在不打架了反而蔫了,再加上一撮儿半真不假的小黑胡,简直可以用贼眉鼠眼來形容,

    “远哥,这位朋友怎么称呼,”虽说小胡子气质变化得让我赶不上趟儿,可是我内心却是非常感激的,如果沒有他,我这会儿恐怕已经走在黄泉路上了,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阿远显得有些尴尬,他双手握拳向小胡子行了一礼,“这位兄台,在下守龙山姚远,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本以为这小胡子会反施一礼,把自己的來历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岂料他搓了搓双手,作了一个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啪,”小胡子一巴掌拍在阿远屁股上,

    “哎哟,”阿远如受惊的大公鸡般一下子跳了起來,也难怪他反应这么大,平时我们都把他当作兄长,再胡闹也沒说对他动手动脚,可是这小胡子怎么回事,难道……

    “小远,你怎么把我忘啦,是我,”小胡子眉目带笑,脸居然还暧昧地红了……

    卧槽,特大新闻,这他妈怎么回事,我和大猛子的眼珠儿都快瞪出來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正在车旁检查零件的萧云领着小仨儿也走了过來,

    “你……你是,”一向冷静的姚远同志此时此刻完全慌了神儿,一个战力十足的陌生路人,居然会摆出一副青梅竹马老相识的模样,这怎能不让人吃惊,

    “哎呀,小远,我,胡八灰,”小胡子似乎有些不满意阿远的反应,“亏玉才哥让我來帮你,你竟然把我给忘了,”

    “胡八灰,小灰灰,”阿远似乎想起了小胡子的來历,面露惊喜之色地喊道,“小灰灰,你怎么來了,”

    “都说了,是玉才哥让我來找你们的,他临时有事不能亲自來了,”这个叫做胡八灰的人把黑色的长鞭缠在腰间,说实话,胡八灰这个音真不是什么好词儿,在我们那里,“胡扒灰”是指老公公调戏儿媳妇的腌臜事儿,这哥们儿他老子怎么会给他起个这么操蛋的名字,

    这个疑问一直困扰了我好久,后來阿远才告诉我:原來这个胡八灰也是胡家的人,但是却又不完全是,因为他是胡家和灰家的混血儿,怪不得丫长得尖头尖脑,既像狐狸又像老鼠,

    胡八灰的父亲是灰仙,母亲则是胡家正儿八经的入堂大仙,由于胡家在妖仙界威名远播,所以他父亲干脆让儿子们都随了母姓,分别起名叫“胡大灰,胡二灰,胡三灰”等等,

    胡八灰,自然就是排行老八,

    “小灰灰啊,老灰叔还好么,”阿远问候着胡八灰的父亲,

    “我爹挺好的,最近正忙着参加妖仙界第一百七十三届的冰雕展,”胡八灰乐呵呵地笑着,我听到玉才这个名字就明白胡八灰也是胡家人了,可这兄弟照着人家胡玉才的气质差远了去了,越看他越像只大耗子,

    “你……你不是有尾巴吗,”阿远指了指胡八灰的屁股,靠,这俩人果然有基情,

    “哦,你是说这个吗,”胡八灰笑着解下腰间的黑色长鞭,

    “这是你的尾巴,”阿远大跌眼镜,

    “是啊,虽说道成人形的年月不短了,可我也是最近几年才脱掉长尾,沒办法,谁让我遗传我老子的血统多些呢,用胡家的法门修行起來,着实有些难度,”

    “哎,对了,”胡八灰再次把长鞭收回腰间,“小远,你们跑这么老远來干啥啊,害我赶了个通宵才追上你们,”

    “玉才哥沒告诉你吗,”阿远问道,

    “沒有啊,玉才哥也不知道到底要來帮什么忙,好像是红爷爷派下來的任务,”

    红爷,我想起來前几天下午阿远在宾馆请仙的事情,看來这老狐狸作为姚家的保家仙还是非常尽责的嘛,知道我们此行凶险,专门派了胡玉才过來帮忙,只不过玉才兄临时有事,才让这个灰胡混血的胡八灰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