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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i sep 12 22:56:51 cst 2014

    熊渝趴在马车厢里一个大木箱上,从晃晃荡荡的车帘缝隙看过往行人一闪而逝的脸,古松道长很体贴,把这个货柜一样的大木箱上铺了被子,熊渝很得劲的趴在上面,执行任务这么人性化,熊渝喜欢。

    至于夏芸,熊渝不怎么担心,逍遥子压轴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是夏芸不在身边耳朵清净的不习惯。

    古松道长在前面轻轻地吆喝马儿靠道边,有张三亩夏芸他们把钉子牵制在了大吃四方酒楼,熊渝和古松道长从玄天观后门出来很顺利的到了德胜门外,时近黄昏,出城进城的人格外多,听着熙熙攘攘很是热闹。

    马车慢下来,过了护城河,波光粼粼的河水从车辆缝隙闪过,吊桥闪过,在城门停滞了少许,熊渝听见有兵士 的跟古松道长打招呼。

    熊渝知道这马车上鸿胪寺的特号灯笼就是金字招牌,再加上古松道长的面孔顺利进城不成问题,还没谁这么不开眼敢盘查直接给皇上采药炼丹的道士的,道士在嘉靖朝是个热门行业,简直把和尚比了下去。

    马车车厢里充斥着浓郁的草药味,一篓子的药材味没这么大,这气味是熊渝的屁股上散发出来的,熊渝也被熏的有点习惯了,但是傍着马车步行进城的一个布衣妇人却对这药味很抵触,一边干呕着一边嘟嘟囔囔。

    熊渝下巴垫着胳膊在阴暗闷热的车厢里有些难为情,感觉自己屁股惹的祸很对不住这位大婶,忽然车帘晃荡间隙一双宝石蓝绣花的鞋子轻巧的踢踏着淡淡绿的月华裙让熊渝眼皮子一跳。

    这双绣花鞋取代了布衣妇人的位置,距离熊渝所在的马车右侧不过半步之遥。

    熊渝盯着闪移的路面,盯着交替移动露出月华裙的绣花鞋,这双绣花鞋走的不紧不慢堪堪跟着马车的速度。

    这跟色无关,尽管熊渝偶尔也会欣赏女子的衣饰妆容,但是屁股痛痛的他现在哪有这样的心思雅兴,是那双宝石蓝绣花的鞋子让他脊背僵硬了。

    那个难以忍受马车里草药味的妇人闪人了,补缺在马车跟前的这是个年轻的女子,步态在熙攘中保持着娴雅,但是绝不扭捏,一步一步沉稳有力,这是个练家子的脚,或者这是个练家子的女子的脚。

    熊渝对会武的女子特别敏感,他几乎觉得这双步态轻盈优美的宝石蓝绣花鞋似曾相识,右耳!熊渝忽然就想到了右耳。

    熊渝头皮一阵发麻,右耳!没错,是右耳!左耳的步态浮躁,跟右耳走路很不一样,右耳不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但是右耳走路却是很美的,这个熊渝印象非常深刻。

    步步惊心,步步杀机,熊渝屏息眼睛死死的看着在车帘缝隙忽隐忽现的飘曼的月华裙和那双宝石蓝绣花鞋。

    马车很慢,正好锲合这双绣花鞋的节奏。

    古松道长还在和跟了数步的守城兵士闲话什么你的痔疮好了没有,注意饮食等等。

    熊渝这个着急啊!

    熊渝几乎有了掀开车帘验证自己揣测的冲动,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屁股也没感觉疼了,他抓起了就在大木箱旁边的秋水伊人剑,他慢慢出溜下大木箱,屁股不敢着地,他小心的扶着车框附身凑近车帘,马车晃动一线夕阳打在熊渝神情紧张的脸上,熊渝忽然心里一空,那双宝石蓝的绣花鞋不见了。

    熊渝跟随着马车晃动的节奏尽量搜索马车左侧两三步目所能及的范围,千层底浅帮布鞋,麻耳草鞋,软靴……就是没有让熊渝触目惊心的宝石蓝绣花鞋。

    熊渝满头大汗掉头看马车左侧,左边紧傍着马车并行的是四条驴腿,和一个脚趾头露出来的草鞋,那双草鞋一走一呱嗒,一个尖声细气的伙计在吆喝载着两个大驮筐的驴子。

    进城了,马车周遭的各种鞋子各种脚都疏远了,熊渝轻轻支起车帘,沿街比邻的店铺在夕阳下格外生机,各种幌子招牌错落争辉比着气派。

    古松道长把马车靠向一边,有宫里的水车经过,管事的太监在马上跟古松道长打招呼,叽里咕噜十余辆水车经过,路上行人纷纷躲在道旁避让,一抹淡绿的影子在熊渝转眸间一闪不见,熊渝惊心定眼,恍然如错觉,熊渝盯了一眼淡绿影子出现的地方,那是个潇湘琴馆。

    熊渝实在忍不住了咳嗽数声,古松道长往后挪屁股低声问:“能再忍耐一会儿吗?”

    熊渝知道古松道长理解错了,忙说:“道长,进城的时候,就刚才,我好像看见右耳就在马车一侧。”

    熊渝说完又马上更正自己的语误:“不是好像,就是右耳,她穿着一身淡绿的月华裙,宝石蓝的绣花鞋。”

    古松道长猛的顿住马车,熊渝正蹲在马车车帘跟前,马车这一停顿,熊渝直接拱着车帘顶到古松道长后背上,熊渝赶紧把着车框缩回来,屁股碰到大木箱的一角,那真叫个疼啊!

    马车又缓缓启动,古松道长没有说话,熊渝也不在说话,古松道长这方面比熊渝有经验,他知道怎么做。

    这比较难办了,这种情况下陕西会馆上是不能去了,回鸿胪寺?

    也不妥当,顺藤摸瓜,鸿胪寺的后面也有一大串呢!

    古松道长决定拖一拖再说,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熊渝的判断准确无误。

    熊渝又趴到了大木箱上面,心里的紧张缓解了很多,这就是跟古松道长出门的好处,棘手的问题古松道长会操心,他听吆喝,让干啥就干啥,跟夏芸一块儿就不行了,他得处处多考虑。

    这边熊渝乘坐马车做京城黄昏游暂且不说。

    潇湘琴馆的珠帘后面,右耳长身玉立,她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放下挑起珠帘的手阴冷的说道:“给我查查那个老道什么来历,城门守卫竟然检查都不检查,监理的锦衣卫东厂番子竟然也这么给面子。”

    “那还用查,除了给皇上办差采药炼丹的道士谁有这么大脸。”里面贵妃椅上斜躺着表情淡淡的左耳,她白了一眼一旁自顾自喝茶的张伯栋继续说:“别草木皆兵,逍遥子在大吃四方出现,说明他们要远遁。”

    “逍遥子要是这么胆小的话就不会出现在鬼马镇,不会跟我们明的暗的对抗了,他诈死埋名五年之久,重出江湖就不是单纯的针对我们的私怨。”张伯栋招手一个手下按照右耳的意思去查,等这个手下一走,张伯栋垮着刀条脸站起身跟右耳比肩而立:“逍遥子一定就在附近,鬼马镇绝非偶遇七连杀海啸,张冶同死了,沈爷的人死了,这怎么可能是巧合?”

    左耳没接张伯栋的茬,鼻子冷哼翻了翻白眼之后冲着右耳说:“沈爷倒是反常的安静啊!”

    “这才是最可怕的,我们必须遏制逍遥子的苗头了,上面没有耐心,沈爷也没有耐心了。”

    刚才领命出去的张伯栋手下很快回来了,跟脚的还有一个墩墩实实的汉子。

    前脚进门的汉子冲墩墩实实的汉子呶嘴,意思让他快说。

    “张先生,那个老道是鸿胪寺专门给宫里采办药材的,听说是西苑炼丹主持蓝灵子道长的师弟,经常出入大内。”这个汉子口齿伶俐的说完,拱着双手看着张伯栋又看看右耳左耳。

    张伯栋摆摆手,这两个人退了下去。

    “鸿胪寺的人!”左耳看着右耳撇着嘴躺实了在贵妃椅上。

    “我派人盯着鸿胪寺。”张伯栋跟右耳交换眼色,右耳忽然冷笑一声:“盯着鸿胪寺只是一方面,你最近招来的几个好手呢,今晚调来潇湘会馆。”

    “什么意思?”左耳坐了起来。

    “如果我的预感没错,今晚会有人到潇湘会馆踩点,那个老道有没有问题很快不就知道了。”右耳眯眯笑的诡异,眉梢冷历历的上挑,一瞬不瞬的与张伯栋对视。

    张伯栋半晌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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