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可能吗,”闵心柔也笑了笑,“幽凝的医术究竟如何,你应该比哀家更清楚,若非有了绝对的把握,她怎敢说出这样的话,”

    “儿臣不管,”东陵孤云淡淡地开口,“总之在这两个孩子降生之前,儿臣不想再碰任何人,”

    闵心柔皱眉,还想劝说:“云儿你……”

    “母后您不要多说了,”东陵孤云站起身來,“总之儿臣已经决定了,儿臣告退,”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闵心柔府了抚眉心,这可怎么办才好呢,看來只能让端木幽凝再多劝劝他了,

    既然知道这个消息是端木幽凝透漏出來的,东陵孤云也沒打算到此为止,立刻便來到了天凤宫:“幽凝,你做的好事,”

    端木幽凝上前见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又出什么事了,”

    “你还敢问朕,”东陵孤云看她一眼,“你在母后的寝宫说了些什么不会都忘了吧,”

    端木幽凝心思一转,不由苦笑:“母后都告诉皇上了,”

    东陵孤云落座,仍然紧紧的盯着她的脸:“幽凝,你真的相信皇子可以结束旱灾吗,”

    同样的话他已经问过无数次,端木幽凝继续苦笑:“臣妾也不愿意相信,但事情偏偏就巧合得令人不得不信,如果此事果真与天谴无关,那为什么良妃怀的偏偏是女婴,而贤妃的孩子很可能保不住呢,如果良妃怀的是男婴,臣妾说不定就毫不怀疑地认定此事根本与旱灾无关了,”

    东陵孤云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你说良妃怀的是女婴朕相信,但你凭什么说贤妃的孩子注定保不住,说不定她会生下皇子呢,”

    “臣妾当然也希望如此,”端木幽凝点头,“不过,根据太医的反应的情况以及臣妾的观察,臣妾真的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所以你就建议母后,让朕继续临幸其他两位妃子,”东陵孤云依然闭着眼,喃喃地说着,“你知道吗,方才朕突然有了一个非常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与他们相比,朕才是生育的工具,”

    端木幽凝深深地叹了口气:“就算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皇上这个角色是无人能够替代的,’

    “可是朕真的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东陵孤云摇了摇头,“朕已经够了,何况万一你看错了呢,”

    我也希望我看错了,端木幽凝沉默不语,因为看东陵孤云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劝不了他,

    回到御书房,东陵孤云只觉得心中烦躁异常,简直无法排遣,突然一声大喊:“來人,拿酒來,,”

    宫中上下都知道皇上从來滴酒不沾,自然诧异万分,不过皇上有命,他们岂敢不听,片刻之后,上好的美酒已经送到了东陵孤云面前,

    东陵孤云挥手命众人退下,倒了杯酒一仰脖子喝了下去,辛辣的味道一路而下,呛得他连连咳嗽起來,可他却毫不在乎,一边咳嗽一边倒了第二杯,就这么拼命地灌了起來,

    酒坛终于见底,东陵孤云已经醉眼朦胧,挥了挥手喊道:“來人,再拿酒來,”

    内侍万分担心,上前说道:“皇上,您别喝了,小心伤了龙体,”

    “朕要你拿酒來,听不到吗,,”东陵孤云厉声呵斥,“快上酒,”

    内侍摇了摇头:“皇上,还是让老奴扶您去休息吧,别再喝了,”

    “多嘴,”东陵孤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來,“不拿是不是,好,朕自己去拿,”

    说着,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去,内侍吓的不轻,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苦口婆心地劝着:“皇上,别喝了,皇上,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朕偏不,”东陵孤云挥了挥手,却险些摔倒在地,“朕为什么非得听你们的摆布,居然还告诉朕良妃怀的是女婴,又说贤妃的孩子保不住……那又怎么样,朕就是不听你们的安排,就是不听就是不听……”

    一路喃喃着,他很快地走远了,却怎么都沒有想到这几句酒醉之后吐出的话引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

    见他已经喝醉,内侍自然不可能再让他继续糟蹋自己,想尽办法连哄带劝地把他送回了寝宫,并且伺候他睡了下去,借着酒精的作用,东陵孤云睡得还算安稳,只是口中时不时地喃喃几句,谁也听不清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长夜漫漫,也终究有过去的时候,第二天早上东陵孤云终于睁开了双眼,却突然觉得两侧的东陵孤云穴针扎一般痛了起來,这就是宿醉的必然后果,

    沉默片刻,他才想起昨夜的一切,不由更加烦躁不堪,同时也有了另外一种感觉:原來借酒浇愁也有一定的道理,至少喝得烂醉之后就什么都不必想了,

    接下來过的依然平静,很快又是半个多月的时间过去,知晓内情的闵心柔自然焦急万分,但是她想尽了办法却仍然无法劝东陵孤云再去临幸淑妃和德妃,只能无奈地看着良妃的肚子越來越大,而贤妃依然每日消沉,半死不活,

    这日徐含烟正在宫中散步,一边轻抚着隆起的肚子,等待着成为母亲的那一天,远远看到她这个样子,墨雅溪讽刺地笑了笑:“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就是个女婴而已,就算生下來天谴也不会结束,沒有人会记你的好处,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向前走,直到走了个对面她才故作惊讶地说道:“原來是良妃娘娘,本宫有礼了,“

    徐含烟含笑点头:“德妃娘娘不必客气,本宫这个样子不便行礼,还请娘娘恕罪,”

    “娘娘不必多礼,”墨雅溪含笑说着,“算算时间有五个多月了吧,再过几个月孩子就该出生了,”

    徐含烟点了点头:“如今本宫什么也不盼,只盼着孩子健健康康的就好了,”

    墨雅溪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光芒,故意点头说道:“说的是,虽然是个小公主,但只要健健康康的,就比什么都强,”

    徐含烟脸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识地反问:“德妃娘娘说什么,小公主,”

    “是啊,”墨雅溪装作奇怪的样子点头,“这件事大家不是早就都知道了吗,良妃娘娘应该是第一个知道的才对啊,”

    “都知道了,”徐含烟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是谁说的,为什么本宫一点消息都不曾听到,”

    “不会吧,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你怀的是个小公主了,而且还都说就是因为如此皇后娘娘才不再负责为你调理身体,把你交给太医的,”墨雅溪不慌不忙地说着,这会儿故意捂住了嘴,“哎呀,对不起,本宫是乱说的,”

    徐含烟完全顾不得理会她,因为她还沒有从震惊中回过神來:原來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之前她就一直在奇怪,皇后娘娘从來就不是可以轻易被左右的人,却因为几句闲话就不再亲自为她调理身体,原本以为是为了避嫌,原來还有这样的内情,

    其实想想也是,之前她那样看重自己,就是恶望自己生下皇子结束天谴,但既然自己怀的是个公主,自然就沒有丝毫用处了,她又凭什么再去费那些精力呢,

    她越想越觉得难受,眼圈不自觉地红了,不过虽然如此,她却并沒有怪罪端木幽凝的意思,因为这件事端木幽凝沒有任何错误,更沒有丝毫对不起自己的地方,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沒能怀上皇子罢了,

    墨雅溪察言观色,暗中得意不已:皇后,我又给你树下了一个敌人,看你怎么应付,

    小心控制着不要让这丝得意出现在表面上,她故意叹了口气说道:“要本宫说,皇后娘娘的确有些过分了,这生男生女咱们说了又不算,何况不管男女好歹都是皇上的孩子,她怎么能这样呢,”

    徐含烟虽然在为自己难过,却沒有失了最基本的判断力,听出墨雅溪这几句话有挑拨的意思,她强压着心中的难过不动声色地说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雍荣华贵,她不会这样做的,是不是又是哪些宫女闲來无事在那里乱嚼舌根,就不怕皇后娘娘责罚吗,”

    你个白痴,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替她说话,墨雅溪心中暗骂了一句,接着故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这回可不是乱说,而是皇上亲口说出來的,还会有假吗,”

    “什么,”徐含烟吃了一惊,“皇上,”

    “是啊,”墨雅溪毫不犹豫地点头,“这话虽然是皇上说的,但却是皇后告诉他的,毕竟皇后精通医术,”

    如此一來,徐含烟自然更加不会怀疑了,因为东陵孤云是绝对不可能信口开河的,不过那又怎么样,这件事不是任何人的错,叹了口气,她苦笑一声:“既然如此,本宫也就沒话说了,不过无论男女都是本宫的孩子,本宫都要把她好好生下來,”

    这话自然让墨雅溪更加不舒服,因为她无论男女都生不出來啊,不过看到徐含烟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她就知道再继续挑拨不下去只怕也沒什么结果,当即兴致缺缺地勉强应付了一句:“说的对,良妃娘娘还要继续散布吧,本宫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徐含烟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怪不得,不但皇后不再亲自为自己调理身体,就连皇上也几乎不再涉足北凤宫,原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怀了个公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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