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东陵孤云所说,他已经太久沒有碰端木幽凝,这一下子肌肤相触,端木幽凝居然觉得无比陌生,身躯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栗起來:“皇上……”

    “你这个反应算什么,”东陵孤云的唇角含着一丝冷笑,“是兴奋、是害怕、是厌恶,还是什么,以前朕碰你的时候你也会这样微微发颤,但那个时候跟现在应该有所不同吧,”

    端木幽凝有些难堪地扭开了头,语气不自觉地冷淡:“皇上想要,臣妾照做就是,何必管代表了什么,”

    东陵孤云的心微微抽了起來:为什么他跟端木幽凝之间的一切越來越变质了呢,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想要去改变,情形却越变越糟,还是说从他有了别的女人的那一刻起,一切便回不到当初了,

    幽凝,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东陵孤云心中突然掠过一抹怨恨,有些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來,然后狠狠吻向了她的双唇,

    不知是不是因为愤怒和恨意,东陵孤云的双唇热得有些烫人,正因为如此,他才突然感到端木幽凝是唇冰凉的,仿佛千年不化的冰雪,居然很快将他浑身的燥热都压了下去,

    然而他不管这些,依然很是用力,片刻后,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突然在口腔内弥漫开來,令他的理智彻底恢复,有些愕然地抬起了头:“幽凝,”

    端木幽凝的嘴唇居然已经被他咬破了,一丝殷红的血迹正在慢慢渗出來,衬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说不出的鲜艳夺目,淡淡地笑了笑,她似乎毫不在意:“一点小伤,不碍事,皇上请继续,”

    东陵孤云咬牙:“你……”

    “真的不碍事,”端木幽凝又笑了笑,“再重的伤都受过,再多的血都流过,还会在乎这一点吗,皇上请,”

    她这话分明一语双关,东陵孤云如何还继续得下去,更何况她眼中那么绝望,那么冰冷,很快便令东陵孤云的颤抖比她还要厉害,

    慢慢坐起身,他却始终紧盯着端木幽凝的脸,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幽凝,朕一直希望你我之间终有一日还能回到当初,不过似乎不可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都是拜你所赐,所以你记住,如果最终真的出现了朕最不想看到的结果,那么朕会恨你,会永远恨你,就像当初你不明真相的时候恨朕一样,”

    说完他很快下了床,胡乱披上衣服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唇上的血还在缓缓地流着,端木幽凝却一动不动,慢慢闭上了眼睛,片刻后眼角有泪水疯狂的流下,

    原來,无论爱恨,真的迟早都是要还的,可是这一切真的怨她吗,若非万不得已,难道她愿意将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床上,虽然这一切后果她都已经预料到,但她仍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无法忍受东陵孤云已经有过别的女人,或许过一段时间之后,她会慢慢适应吧,,这样安慰着自己,端木幽凝的泪水反而流得更凶了,

    离开天凤宫的东陵孤云只觉脑中阵阵轰鸣,只有不断向前奔跑,至于究竟要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突然觉得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他的容身之处,这皇宫内院寝宫无数,竟也沒有丝毫可以让他觉得安心的地方,

    一路上他衣衫散乱的样子引起了无数人的侧目,他却根本顾不得,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跑着,

    “哎呀,”

    突然一声惊呼,令他稍稍回过了神,才发现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柯羽瑶,这里已经是西凤宫了,

    抬头看去,果然发现正是西凤宫的门前,柯羽瑶正站在花丛旁边,手中拿着一个水壶,满脸惊愕地看着他:“皇上,臣妾参见皇上,”

    东陵孤云看着他,突然一巴掌拍掉她手中的水壶,跟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拖着就走,柯羽瑶更是吃惊不小:“皇上,皇上你怎么了,,皇上……”

    东凌孤云不答,一路将她拖进了内室,碰的一声把门踢上,然后一甩手将她扔到床上,整个人随后扑了上去,胡乱撕扯着她的衣服,这一下柯羽瑶更是吓得魂飞天外,不停地挣扎起來:“皇上,皇上你快住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皇上不要……”

    她越是挣扎,东陵孤云就觉得浑身的火烧得越厉害,很快便将她的外衣扯成几半扔在了地上有,又一把抓向了她的抹胸,可是因为用力过猛,而且柯羽瑶又在不断挣扎,这一下居然从她的脸上划了过去,原本白皙无瑕的脸色立刻出现了三道血痕,吃痛之下,柯羽瑶不由一声惊呼:啊,”

    三道血痕触目惊心,再加上那声惊呼,东陵孤云的动作猛地一顿,感觉到他的力道突然消失,柯羽瑶趁此机会猛一用力把他推在一旁,跟着翻身坐起躲到了墙角,抓过被子抱在胸前:“皇上,您到底怎么了,您冷静一些,”

    东陵孤云依然怔怔地看着她脸上的血痕,虽然沒有进一步的动作,眼神却依然疯狂而散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重新扑上去,

    大概觉得此次可能很难幸免,柯羽瑶咬了咬唇,接着说道:“臣妾既已入宫,就是皇上的人了,皇上是臣妾的天,臣妾不敢逆天而为,但是无论如何皇上总该让臣妾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这几句话,东陵孤云的理智彻底回炉:为什么她竟然与端木幽凝说得一模一样,在东陵孤云的眼中,面前的一切渐渐改变,柯羽瑶的脸渐渐变得模糊,等重新清晰起來,却赫然已经变成了端木幽凝的样子,这两个人居然在他的眼中重合了,

    正因为如此,他刹那间想起了端木幽凝冰冷的眼神,哪里还有丝毫心绪享受鱼水之欢,甩了甩头,他一语不发地下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却还來得及丢下了一句话:“皇后医术高明,你这点伤不在话下,去找她吧,”

    直到他离开并且砰的关上了门,柯羽瑶才浑身一松,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脸上依然火辣辣地痛着,她赶紧下床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那三道抓痕居然还有些深,渗出的血迹已经凝结成滴,缓缓地流了下來,虽然她一向并不十分在乎容貌,但好好一张脸若是就此毁了,毕竟十分可惜,

    一念及此,她赶紧整理好衣衫,急匆匆地赶到了天凤宫,经过通报入内,她上前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端木幽凝也刚刚起身不久,因为东陵孤云而引起的心痛还沒有平复下去,不过在外人面前,她一向是沉静雍容的,至少不会让任何人看出破绽,转头看了一眼,她微微一笑:“免礼,,你的脸怎么了,,”

    柯羽瑶苦笑一声:“臣妾冒昧打扰,请皇后娘娘恕罪,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妾瞧一瞧这伤严重吗,如果太医便可处理,臣妾便不敢劳动皇后娘娘,”

    端木幽凝立刻起身招呼她过來,柯羽瑶答应一声上前,端木幽凝将她按坐在椅子上,低下头仔细瞧了瞧:“放心,并无大碍,本宫包你用不了多久便完全恢复如初,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说完她立刻吩咐湘南取了药箱过來,仔细替柯羽瑶治了一番,当初她脸上那道疤狰狞到令人不敢直视,如今都已经光滑如婴儿的肌肤,这小小几道伤痕根本不在话下,

    柯羽瑶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丝毫不为自己的脸担心,只是不时偷看着端木幽凝,明显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开口,

    上好药,又简单包扎了一下,端木幽凝才重新落座,含笑开口:“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本宫说,”

    “臣妾不敢,”柯羽瑶摇了摇头,“只是方才皇上的情形确实有些不太对劲,不知皇后娘娘可知道吗,”

    端木幽凝愣了一下:“原來你脸上的伤是皇上抓的,为什么,”

    柯羽瑶抿了抿唇,根本不好意思说出口:“皇上其实也是不小心,沒什么的,只是……”

    端木幽凝一向冰雪聪明,即便柯羽瑶不肯说,她心念电转之间也已经猜到了大概:东陵孤云方才想要求欢,却被她冷淡的态度给气走,肯定是在回转的途中碰上了柯羽瑶,想要强行临幸,结果柯羽瑶反抗,演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叹了口气,她苦笑一声:“淑妃,皇上还从未临幸过你是不是,”

    柯羽瑶的脸腾的红了,点了点头:“是,臣妾粗鄙,原本就入不得皇上的眼,”

    端木幽凝摇头:“你明知道并不是那样,”

    “皇后娘娘是在责怪臣妾吗,”柯羽瑶也跟着叹了口气,“其实当初臣妾本就不愿入宫,是以那一夜言辞之间对皇上有所冲撞和冒犯,皇上一气之下离开,自此再不踏足,臣妾也深感无奈,”

    端木幽凝看着她,长久无语,柯羽瑶不愿入宫这一点她早就知道,然而正是因为看中了她沉稳的性子,她才坚持了自己的看法,难道这一步也走错了吗,终究是她太自私,只为自己考虑而忽略了柯羽瑶的感受,

    沉默片刻,她微微一笑:“不必这样想,皇上不是这个意思,本宫后來曾经问过他,他说早就不生你的气了,”

    “真的,”柯羽瑶显得有些惊喜,“既然如此,那皇上为何……”

    “这一点皇上只怕有他自己的考量,”端木幽凝的眼眸微微闪烁着,“虽然这考量究竟是什么本宫还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应该是为了你,并且不是坏事,”

    柯羽瑶沉默片刻,却不得要领,圣意本就难猜,倒也沒什么好奇怪的,站起身施了一礼,她含笑开口:“多谢娘娘,打扰皇后娘娘许久,臣妾该走了,臣妾告退,“

    看着她离开,端木幽凝依然保持沉默:皇上,你一直不曾临幸柯羽瑶,你的意思与我想的意思是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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