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立刻点头,刘太医又抢先一步奔了过去,谁知一试之下,他顿时脸色大变:“什么,,怎么会这样,方才明明是喜脉,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变了,,”

    胡太医登时满脸匪夷所思,一把将他推到一旁亲自试了试,脸色也跟着变了:“果然不是了,这……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李太医得意洋洋地捋着胡子,“王妃分明什么事都沒有,两位或许是一时看错也说不定,”

    二人瞪他一眼,还未开口说话,东陵孤云已含笑开口:“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些好,烦请李太医和徐太医再为幽凝看一看,”

    二人点头称是,李太医已上前一试,原本灿烂的笑容登时僵在了嘴角:“什么,,这不可能,”

    徐太医脸色一变,跟着上前检查一番,早已满脸惊疑不定:“孕脉,,这是怎么回事,,”

    是,究竟怎么回事,,

    不止他们两人,现场所有人都快疯了,同样一个人,脉象居然会变來变去,一会儿有孕一会儿正常,妖孽缠身了吗,

    知道这必定是东陵孤云搞的鬼,东陵洛曦的脸色早已阴沉得能滴出水來:“云儿,你到底想怎么样,,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是啊,不好玩吗,”东陵孤云陡然一声冷笑,眼中掠过一道寒芒,“不过如今好戏已经看完,该说正事了,你很快就会知道方才这出戏对你來说多么好玩,东陵洛曦,”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一点一点地挤出來的,刚一出口便令众人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半晌回不过神:他、他居然敢直呼皇上的名讳,,莫非被杜凡夫传染了吗,

    东陵洛曦更是惊怒不已,并本能地慌乱起來:“云儿,你说什么,,居然敢这样跟父皇说话,你简直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的是你,”东陵孤云语声冰冷,一字一字却无比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你谋害先皇,弑君篡位,残害手足,铲除异己,这一件件一桩桩,哪一件不是大逆不道,,”

    “放肆,你也疯了是不是,,”东陵洛曦呼的站了起來,脸色又青又白,厉声尖叫着,“啊,朕明白了,杜凡夫就是受了你的指使才敢对朕不敬,你二人究竟想怎么样,,”

    东陵孤云笑笑,慢慢走上前去:“不想怎么样,只是想重新梳理二十多年前的一起冤案,还无辜者以清白,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

    轰的一声,欧阳逍只觉脑中一阵空白,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随即铺天盖地地涌了过來,湛王突然提起此事,必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和绝对的把握,否则他不会如此大胆,

    换句话说,东陵洛曦这皇帝只怕是做到头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何要揭穿自己的父皇,难道是因为东陵洛曦一直不肯立他为太子,终于把他逼急了,

    然而不管怎样,这些都已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如今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悄悄溜走,先逃命再说,幸亏提前铺了一条退路,把玉婷嫁给了鸣凤国太子,只要离开玉麟国……

    可是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杜凡夫及另外几名朝臣却一直站在他的身后,呈扇形将他围在中间,几乎堵死了他全部的退路,难道……

    不等他感到害怕,便听东陵洛曦厉声尖叫:“胡说,胡说八道,二十多年前哪來的冤案,,云儿,你若再胡说八道,休怪朕不念父子之情,将你跟杜凡夫这个老匹夫一起斩首示众,免得你妖言惑众,”

    “我不需要你念父子之情,”东陵孤云淡然一笑,终于揭开了最终的谜底,“因为你我根本就不是父子,我的父亲是先皇,我是先皇东陵洛旸的遗腹子,”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将所有人震得灵魂出窍,而且因为太过震惊,这本该令满场哗然的话说出口,大殿之上反而沒有了丝毫声息,静得仿佛空无一人,

    “不、不、不可能,”到底关系着自己的切身利益,东陵洛曦首先回过神來,脸色惨白地拼命摇头,“东陵洛旸死得那么早,你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哈哈,这太好笑了,哈哈哈哈,众位爱卿,你们是不是也觉得很好笑,哈哈哈哈……”

    沒有人觉得好笑,所以沒有人附和着笑,大殿上只有他一个人比哭还难听的笑声在回荡,越发令人毛骨悚然,幸好他很快便止住了笑声,狠狠地盯着东陵孤云咬牙说道:“云儿,朕看你是想当太子想疯了吧,居然想出如此好笑的法子,不妨告诉你,原本朕是想过立你为太子,但你居然做出这种事,还好朕沒有犯下大错,”

    东陵孤云淡然一笑:“二十多年前,你伙同欧阳逍、段明正等人弑君篡位,你的大错那个时候便已著称,何须等到今日,”

    此言一出,当年所有参与此事之人齐齐变了脸色,欧阳逍更是厉声喝道:“湛王,无凭无据,你怎能乱说,先皇明明是死于东陵江枫之手……”

    “丞相大人说得对,若是无凭无据,我自然不会乱说,即便说了,也沒有人会相信,”东陵孤云冷冷地看他一眼,接着自怀中取出那封血书刷的抖开,“只不过丞相认为,这封东陵洛曦亲手写给你的血书,算不算证据,”

    欧阳逍终于彻底变了脸色:完了,果然还是这封血书出了问題,我就说这几日怎会如此心神不宁,可他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咬了咬牙,他强装镇定地冷笑:“什么血书,我不知道,湛王殿下这是从里弄的这件脏兮兮的东西,真是叫人莫名其妙,”

    东陵孤云淡淡地笑笑,右手一扬,那封血书已刷的飞起,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拴着,就那么漂浮在了半空中,群臣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去,耳中已听东陵孤云说道:“各位大人,当年东陵洛曦图谋不轨,早已密谋弑君篡位,为了让欧阳逍沒有后顾之忧,他特意在叛乱之前亲手写下这封血书,声明只要欧阳逍帮他杀死先皇和前太子,他便保欧阳逍一世荣华富贵,与他共享玉麟国的江山,”

    这爆炸性的一幕看在眼中,群臣登时义愤填膺,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乎掀开屋顶:

    “原來如此,真是太可恶了,”

    “我早就说过前太子宅心仁厚,对先皇更是沒的说,他怎么可能弑君篡位,想不到弑君篡位的居然是东陵洛曦,”

    “就是就是,当初只要有人表示出类似的怀疑,用不了多久便会突然暴毙,如今看來,那自然是东陵洛曦在杀人灭口,”

    “原來欧阳逍也是同谋,难怪他会得到东陵洛曦的青睐,年纪轻轻就做了丞相,”

    “幸亏上天有眼,先皇还留下了一条血脉,如今就是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

    一时间,众人都指着那封血书指指点点,东陵洛曦却已因恐慌和震惊而一口气梗在胸口,好半天才剧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假的,假的,那封什么血书是假的,根本沒有这回事,”

    “对,是假的,”欧阳逍也死命尖叫,“湛王故意炮制了这封假血书來诬陷皇上和我,大家不要被他的妖言迷惑了,”

    东陵孤云笑笑,笑容清冷:“我知道你们会这样说,不过欧阳逍,你似乎忘记了这血书上有你的亲笔签名,还有你按下的血手印,不如拿你的奏章來比对一下笔迹如何,”

    欧阳逍脸色一变,强装镇定:“那又如何,世人谁不知湛王惊才绝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曾下过功夫临摹名家字帖,你要模仿我的笔迹还不是小菜一碟,”

    “有道理,”东陵孤云居然点了点头,“不过纵然笔迹可以作假,那么人呢,”

    欧阳逍一怔:“人,什么人,”

    东陵孤云冷冷一笑:“來人,带上來,”

    一声令下,只听大殿入口传來一阵脚步声响,片刻后,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押着一个蒙面女子走了进來,欧阳逍登时脸色大变:“桃叶,,你、你把她怎么样了,,”

    “放心,尊夫人毫发未伤,”东陵孤云淡淡地开口,“这封血书你已让她替你保存了二十多年,如果是假,何须如此,”

    “桃叶,,”东陵洛曦第一个惊叫起來,“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吗,,“

    东陵孤云摇头:“自然沒有,那不过是欧阳逍的障眼法而已,他谎称阮桃叶伤重而死,其实是寻了一处隐秘的居所让她隐居,并保管这封血书,旁人就算想破脑袋,也绝对想不到血书会在一个死人身上,当真再保险不过,”

    东陵洛曦这才恍然,继而狠狠咬牙:不错,之前他曾无数次派人寻找这封血书,的确无论如何沒有想到会在阮桃叶这个本该死了二十年的人手中,欧阳逍,你该死,

    “不,你胡说,”欧阳逍咬紧牙关,死不承认,“沒错,桃叶是沒死,但她只是因为毁容,不愿再在人前现身而已,与这见鬼的什么血书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胡乱栽赃,血口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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