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结论宇文启明自然恐惧万分因为自这种染料提炼成功他穿的都是这种龙袍岂非也早已中毒了果然不久之后他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尽管那位方外高人穷尽心力却依然未能研制出解药宇文启明便成了第一个穿龙袍穿死的皇帝

    紧跟着织造局内所有曾经接触过与叹落花有关的染料、布匹、龙袍的人也或早或晚地剧毒发作一命呜呼无一幸免足见这种剧毒究竟有多厉害

    惨祸既已酿成如今唯一能做的自然便是彻底杜绝同样的悲剧再重演于是继位的新皇立刻命令彻底铲除叹落花永除后患

    叹落花本就极其稀少因此难的并不是工作量太多而是寻找不易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当时的侍卫们再也找不到一株叹落花后便回宫复命此事才总算告一段落

    但事实告诉我们一样物种的灭绝有时并不是那么容易的百余年來偶尔也能听到有人发现了叹落花的踪迹但因其剧烈而隐秘的毒性遇到的人自然敬而远之也一直相安无事

    只是不知此时端木幽凝突然提起宇文启明是何用意

    点了点头东陵洛曦说道:“朕自然知道鸣凤国皇室虽然一直视此为忌讳不许任何人私下谈论不过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端木幽凝笑笑:“父皇儿臣方才说陷害湛王府的人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原因便是那叹落花”

    “什么”东陵洛曦吃了一惊大脑迅速一转已猜到了某种可能“你的意思是说……那些龙袍所用的布料是用叹落花染成的”

    天哪不会吧若是如此自己岂不是……

    “是的”端木幽凝毫不犹豫地点头“儿臣方才去后院查找线索意外发现埋木箱的地方有些异常:周围的泥土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黄色只不过与泥土的黄色混在一起不容易察觉而已于是儿臣仔细分辨了一番才发现那居然是叹落花留下的痕迹”

    东陵洛曦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脸色更是瞬间变得煞白端木幽凝暗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很明显这叹落花來自于箱内的龙袍也就是说这幕后主谋不但想用这些龙袍栽赃湛王府还想通过这种剧毒谋害其他人可谓一举两得”

    东陵洛曦拼命控制着自己虽然声音已颤得十分明显:“谋害他人你说……说谁”

    “任何接触到龙袍的人都有可能”端木幽凝神情严肃“叹落花毒性之剧烈根本无法想象不需要将龙袍穿上身哪怕只是碰到一根指头几个月后也会剧毒发作而亡譬如说当侍卫将龙袍放到父皇面前父皇因为太过震惊说不定会不自觉地碰到……”

    这实在太正常了骤然看到这些东西激愤之下肯定会一把抓起來看个究竟

    东陵洛曦脸色更白不得不尽力保持着表面的冷静:“百余年……过去叹落花可有……解药了”

    “何须解药”端木幽凝故意冷笑一声“此人陷害湛王府还意图毒害父皇及其他人死不足惜如今只需静静地等待只要听说哪里有人全身泛黄而死自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也就可以还湛王府清白了”

    东陵洛曦急怒万分却不敢流露分毫故意皱眉说道:“只怕未必吧就算如你所说此人想用叹落花毒害朕或者旁人但他自己岂会不知提前做好防范”

    “主谋自然可以”端木幽凝胸有成竹地微笑着“但负责缝制龙袍的人却躲不开就算他们可以把手包住但却不能不呼吸叹落花的毒性便会顺着这一呼一吸之间进入人体慢慢积累起來同样可以致命”

    东陵洛曦脑中早已一片空白只有嘴巴还在机械地一张一合:“怎么可能若是如此当年宇文启明身边的人包括织造局的其他人怎会平安无事”

    “并非相安无事”端木幽凝摇了摇头“只是当时的新皇封锁了消息免得引起民众恐慌事实上因为叹落花而死的人远比鸣凤国公布出來的数字多得多险些引起一场大灾难”

    东陵洛曦几乎顺着王座滑到地上去:如此说來织造局所有参与缝制那些王冠龙袍、凤冠霞帔的人包括他自己岂非都难逃一死

    既如此他做这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沉默片刻端木幽凝接着开口语调无比地轻松:“所以父皇不必心急按照埋木箱之处土层的样子判断这木箱埋下去已经有几个月了那些人体内的剧毒在这几天之内就会发作而那主谋为了骗他们缝制龙袍定会隐瞒此事也就是说只要哪里有人出现双手泛黄的症状便是主谋的手下无疑”

    东陵洛曦哪里还说得出话來只是愣愣地看着她脑中轰然作响端木幽凝暗中冷笑突然啊了一声:“对了父皇此事必须严密封锁消息否则万一被那主谋得知竟然提前将那些人杀死灭口再毁尸灭迹湛王府才真的含冤莫白了”

    东凌孤云袍袖一拂淡然开口:“各位大人务必严守秘密若是有谁敢向主谋透露半个字……”

    想到湛王那些冷酷的手段群臣立刻本能地齐齐摇头:“臣等不敢”

    东凌孤云满意地点头:“多谢”

    端木幽凝淡然一笑瞟了脸如死灰的东陵洛曦一眼故意叹了口气说道:“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便是那幕后主谋生怕事情败露已经提前将缝制龙袍的人杀死并毁尸灭迹了若是如此咱们只好自认倒霉再找其他的证据”

    东陵洛曦总算缓过了一口气勉强支撑着问道:“但你怎知那些龙袍内必定掺了叹落花”

    “这便是儿臣走着一趟的原因之一”端木幽凝郑重其事地回答“儿臣也知事关重大因此特意取了一些坑中的泥土前來请母妃瞧瞧父皇您知道就算儿臣会看错母妃应该是不会弄错的”

    不错闵心柔是闵飞扬的妹妹她精于用毒

    东陵洛曦眼睛一亮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大叫:“來人宣柔妃”

    不多时闵心柔满脸疑惑地出现上前见礼:“臣妾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召见所为何事”

    “柔妃你且瞧瞧这泥土有什么异常”东陵洛曦对端木幽凝招了招手“幽凝呈上來吧”

    端木幽凝答应一声上前将瓶中的泥土倒了一些在刚刚准备好的桌子上柔妃脸上的疑惑越发明显只得依照吩咐上前仔细一看脸色登时变了:“叹落花宫中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东陵洛曦浑身一僵继而一软终于瘫了下去:完了真的是叹落花

    “皇上这泥土是哪里來的”闵心柔显然吃惊不小刷的回头急急地说着“鸣凤国皇帝宇文启明的事您也知道这可是罕见的剧毒若不及时处理会酿成大祸的”

    东陵洛曦的手不停地哆嗦着:“你……你确定”

    “臣妾很确定”闵心柔立刻点头“皇上莫忘记臣妾学过用毒不会错的请皇上快快派人将含有叹落花的泥土处理掉迟了就來不及了”

    东陵洛曦咬了咬牙:“好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闵心柔一愣很是不解地回头看着东凌孤云和端木幽凝二人则对她点了点头端木幽凝更是柔声说道:“母妃这里有我们您只管去休息吧”

    闵心柔无奈只得屈膝行礼:“臣妾告退”

    东陵洛曦的大脑急速运转拼命思索着救命的法子片刻后他突然眼睛一亮立刻满脸焦急地问道:“幽凝如今看來龙袍上果然有剧毒无疑既然碰触到便会中毒那么那些负责此事的御林军及官员岂非也不能幸免叹落花果然沒有解药吗”

    端木幽凝微微一笑:“这个父皇请放心叹落花之毒无解是百余年前的事到今日这个难題已经被攻克只不过因为这种剧毒极为罕见因此解药的配方也几乎无人知道而已”

    东陵洛曦大喜过望险些蹦了起來:“真的解药的配方谁知道”

    端木幽凝抿唇一笑:“母妃或者准确地说是父皇您知道的那个人因为母妃的用毒术就是跟那个人学的”

    那个人闵飞扬太好了害得我白担心一场可恶

    东陵洛曦的脸色瞬间由狂风暴雨转为阳光明媚语调轻快地开口:“如此甚好朕这便让柔妃辛苦一下配出解药给那些人免得他们无辜受害”

    “父皇尽管放心”端木幽凝微微一笑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冷意“虽然解药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才能配好不过叹落花之毒需要更长的时间才会发作那些侍卫不过刚刚中毒绝对可以等到解药配制出來他们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