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自己有意识的时候,眼前是一片漆黑的黑幕,似乎有些密密麻麻的光点,如同渐渐苏醒过来一样,渐渐的能听见声音,由远至近。…………

    “这次看来是真的醒了呢。”慕容桃灼笑眯眯的站在床边,看见容乾紧闭的双眸略微的睁开了一点点。

    就在确认自己有意识的那一刻,容乾已经控制全身动了起来。上一刻他才刚刚睁开眼,紧接着便立马从床上翻身坐起,他伸手抓起床单在慕容桃灼面前虚晃一招,转瞬已经鬼魅一般到了慕容桃灼身后,手里握着雪白的杀人刀。

    “云莲呢?”迅速扫视屋里一周,容乾冷冷的问道,他的声音因刚醒低沉沙哑,带着极地一般的寒气。

    慕容桃灼还是保持着微微笑的神情,没有答话。他这样子却似乎刚好激怒了容乾。

    容乾面无表情的盯着他,抿紧薄唇,手中的长剑光芒一凛。几乎是转瞬之间他便从刚刚的位置消失了,慕容桃灼不紧不慢的侧身,抬起手在腰边的空气里画了个圈。

    彭的一声响,就像巨锤砸到了一大团棉花上面,慕容桃灼还是站着原地一动不动,而那道剑气仿佛穿过了他的身体一般,狠狠的嵌进了他身后的墙面里,拦腰斩断了红木柜上的一只花瓶。

    “我再问你一次,云莲在哪里?”容乾面色极度不善,对于他这种惜字如金的人来说,相当厌恶重复同一句话。更何况此时面对的是慕容桃灼,这一路上容乾处处留意隐藏踪迹,连沛南王府的万鬼都未曾找到他和云莲的行踪,这七公子究竟是如何找到的?

    不仅如此,容乾还记得很清楚,在他昏迷不能行动的时候,这家伙曾试图教唆云莲背弃自己,这种狡猾的狐狸——容乾危险的眯起眼睛。

    “你找我?”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云莲提着一盒饭菜和药水站在门口,她看见房里气息紧张对峙着的两人,显然有点吃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云莲一边问着一边走进来,她将碟子和碗从食盒里面端出来仔细的放在桌子上,回过头对容乾说,“你比我预料醒来的时间要早,药还有点烫,等放凉一些记得喝掉。”

    她望着似乎有些愣神的容乾,连她自己都有点诧异,她原以为容乾那张冰块一样的脸上不会有第二种表情,因为从第一次见他起直到刚刚,甚至连之前莲杀发作的时候他也是维持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失去意识的。

    此刻的容乾表情似是带着微微的惊讶,云莲也开始觉得一头雾水了,原来竟然有能让那个人感到惊讶的事情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云莲忍不住问了一句。

    “兴许是——”说话的是慕容桃灼,他懒洋洋的后退一步靠到了墙上,故意把话音拉长,“兴许是看呆了吧。”

    云莲更加疑惑了。

    “那是什么意思?”她在容乾口里得不到回答,便转向询问慕容桃灼。前几日去惠水前,慕容桃灼曾带她去店里换了身衣服,然而只是换身衣服,会让容乾如此惊讶么,难道这也惹恼了他?

    “从药庄抓到你开始你就一直是灰头土脸衣衫邋遢的,这应该是未曾预料到你是个美人的表情吧。”慕容桃灼斜眼望着容乾,嘴角带着戏弄的笑意,“出乎我意料的,容乾你还是个挺有趣的人。”

    被慕容桃灼这样一针见血的点明,云莲忽然感到脸上一红,虽然从前白珍和沈大叔也似乎说过自己长得漂亮,但好像是挺久远的事情了,况且此刻这种感觉和那时完全不一样。

    她的目光躲躲闪闪的,本不敢再看慕容桃灼和容乾的眼睛。只是方才忽然记起了白珍,被容乾带下山后其实一直都很在意,究竟慕容桃灼,容乾和万鬼是如何上到灵山的,他们可曾见过山下的沈氏一家?

    “我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云莲的声音有点愧疚:“之前只顾着解药的事情险些忘了。”她望向慕容桃灼:“你们是如何找到灵山的?是如何上山的?你破解了桃花源进来的吗?还有,你们在上下可曾见过一对打渔的父女?”

    慕容桃灼脸色微微凝重下来,“你和容乾相处这么多日,这些你竟还全然不知?”他侧头望着容乾,“你都没告诉她?”

    “无法改变的事情,说了有何用。”容乾冷语道。

    慕容桃灼没接话,他回过头来问云莲:“其他先不议,只是山下那对父女,与你是什么关系?”

    “是我的朋友,爹爹曾救过沈大叔的命,临终前将我托付给他们,有关灵山所有的可怕谣言都是沈大叔他们传到外面去的,也替我吓跑了许多曾想上山的人。”

    慕容桃灼沉默了。云莲却很焦急的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你是见过他们了?与你上山可有关系?”云莲试探着问道。

    “他们死了。”迟疑了一会慕容桃灼还是开口了,“万鬼找到他们家的时候,挟持了那个渔夫逼问女孩上山的方法,得到地图后刺死了他们,并且放火烧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