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涅命人将所有的酒都搬到城墙之上,但是途中他闻见这酒香似乎再也按捺不住,心想着留下个一两坛,偏生阿岚又跟随在面前,他知道这娃娃就是熊倜特意派來瞧着他的,熊倜虽然不懂得行军打仗之道,但是为人正直,处事公正,又万事以人为先,加之武艺高强,次次都是身先士卒,以及大将军与驸马爷的身份,在军中威望极高,他作为军师,又是前辈,自然不能带头违背他的军令,但是偏生心中痛痒,难以抵抗那酒香的诱惑,

    “娃娃啊……”慕容涅唤了一声,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沒有忍耐住,便道:“如今春去夏來,初夏时分,气候不冷不热,行军打仗是最为合适的,胡军耐寒却不耐热,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这般好气候,我料想他就在这几日会偷袭繁城,你帮我去传令各营阵,命众人加强戒备,时刻备战,”

    这些慕容涅早早就下了军令,何须再多此一举,阿岚见他神色飘忽,必然是想要支开她,然后偷酒喝,便道:“前辈,这些小事儿,何须我亲自去,何况,我一女子时刻出现在军营内,已有不便,你还让我们独自去各营,实属不便啊,这样可好,我令晨光取你的手令前往传令如何,”

    慕容涅道:“什么叫做女子不便,你何必拿着这个当借口,你乃是江湖儿女,怎能在乎这些小节,何况,我们楚国公主都能随军出征,你有什么不便的,”慕容涅上下打量了阿岚一样,心中痒得更是厉害,想着这娃娃肯定是看出我的心意來了,便道:“我是见你天资聪颖,对于行军打仗之事还有几分见识,九道山庄与我又有渊源,我想着着重的教你,给予你建功立业的机会,怎么看不出我的一片好心呢,”

    “前辈又拿着这个说事儿了,我瞧啊,你是心中痒得慌,想要喝两口酒來款款吧,熊倜临走之时,可是下了军令状,不准你沾酒的,何况前辈自己刚刚也说了,胡军也许这几日就会來偷袭,若是防守不当,丢了繁城,可是死罪啊,”阿岚不买他的帐,慕容涅不由有些急躁了,道:“你这娃娃,干嘛非要生得这般聪明,你就愚笨一回不成吗,古人言,我胜人无益,人胜我无害,你瞧瞧熊倜这娃娃,天生的木头疙瘩,一条肠子直到底,却偏生惹人喜欢,有个九公主相濡以沫,有个金陵大小姐四处相随,然后还有个你,言听计从啊……”,

    慕容涅直到阿岚也是急脾气,故此打算用激将法将她拿下,阿岚果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猴儿似的反问道:“谁说我对他言听计从了,”

    “你不对他言听计从,为何要这样死死地盯着我呢,”

    “我听的是军令,不是他的话,若是他不是大将军,你瞧瞧,我跟他,谁听谁的,他从小就听我的,好的坏的,对的错的,他什么时候敢说一个‘不’字,”管她蛮横也好,任性也好,熊倜可是从來都不会反驳阿岚的话,经常被耍得团团转的,

    “那我的话莫非就不是军令,你为何巧言令色地违背、搪塞啊,说來说去,还是那傻小子说的话才有力度的,是不是,”慕容涅算是看出來了,熊倜对阿岚,阿岚对熊倜,两人之间都是有情谊的,可惜造化弄人,若说身份,他们一个九道山庄的大小姐,一个行走江湖的杀手,自然更加的相配;若论武功,熊倜武艺高强,太阳剑更是鲜有敌手,而阿岚自幼练武,又是武学世家,算是门当户对,怎么看熊倜与阿岚更为相配点,

    “你、那是因为……”,

    “别那是因为……此时我的话就是军令,你若违背,我定当责罚你,”慕容涅有些威胁地说道,阿岚屋内气得咬牙切齿的,便道:“好,好,我去就是,但是前辈您可要自重,你若是偷喝酒,误了军情,这是国破家亡的大事儿,喝酒之前,您先掂量一下这个重责,是否抗得住,”

    慕容涅道:“哎哟,你就放心吧,我既然用军令來处置你,我怎会自己违背军令呢,”而实质他心中却并不是如此想的,他想的是:“我不过喝个两三盏的,又怎么会醉呢,真是杞人忧天,”

    阿岚自然也明白,此时的慕容涅心中就如同被成千上万的蚂蚁吞噬一样,他若是不偷着留下两坛酒,那么太阳肯定要打西边出來,

    此时的胡军正如同采花的蝶蜂一样朝繁城袭來,只等着一声令下便进攻繁城,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阿岚朝那正在沉迷在楚国风景的人沒好气地喊道:“盛铎……”,

    盛铎急忙回了头,瞧见一位偏偏少女朝自己走來,满怀欣喜,眼珠子都几乎要蹬出來,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露出陶醉的目光,内心感叹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啊,当日那个刁蛮霸道的小丫头,竟然长得这般亭亭玉立,倾国倾城,”

    “你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这种情况下,敢跑到楚国的阵地上來,还敢來见我,这要是传出消息,胡国豫王出现在繁城,慕容涅必定是要活捉你,”

    阿岚也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多年不见,他还是长得如此令人讨厌,看见他只有一种感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虽然他是胡国十分珍贵的人,但是在她的眼里,他永远都是那个讨厌鬼,

    “我的胆子怎么能够跟我们的华瑶郡主比,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老虎嘴上拔胡子……”盛铎朝阿岚走了过去,突然朝阿岚出手道:“多年不见,较量较量……”,

    阿岚虽然始料未及,但是并不沒有被盛铎这样的举止给吓到,立刻便于他交手起來,冷笑一声道:“正找不到机会教训你,你倒是很识相,”

    盛铎乃是胡国除了可汗盛伊最为尊贵的人,自然各方面从小就是开始训练也是个能文能武的少年才俊,

    “岚儿,你再厉害,还能比男人厉害吗,”盛铎笑道,虽然楚国的武功高深莫测,但是胡国的武功也并非不堪一击,两人交手,倒是有种不分上下的感觉,

    “你不晓得我手下有多少男人听我差遣,男人算个什么,”阿岚不服气道:“还有,岚儿,那是我姐姐才能叫的名字,你还沒资格叫,”

    虽说阿岚武艺高强,但是毕竟是女子,女子的力道比男子要弱许多,故此虽然在招式之上,阿岚站了上风,可是在力道之上,盛铎却是上风,他一手抓住阿岚的肩膀,另一手挟制住阿岚即将反攻的手道:“早就跟你说过,女孩子还是温柔点,我喜欢温柔的女人,不喜欢训不乖的马骡子,”

    阿岚被他控制住了双肩基本不能挣扎,她借力使力,腾空一跃,腰间的软剑自由抽出,他抬起脚踢中剑柄,那剑锋便朝盛铎射去,盛铎连忙躲闪这才放开了阿岚,阿岚趁机一手抓到剑柄朝盛铎刺去,随之一脚便踹中了盛伊的胸膛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就在此时,阿岚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超强的力度,控制住了剑,一时让她难以抵抗,只见一个手握禅杖的僧人从天而降,手中禅杖与阿岚手中的剑对战起來,他喊道:“谁敢伤王爷,”

    就这般被盛铎躲过一剑,他连忙喊道:“大师,是自己人,千万别伤她,这个人就算给她刺一剑,我也心甘情愿,”

    僧人这才停手,阿岚也收回了手中的剑,道:“好强的内力,盛铎,何时身边有了武艺如此高超的人啊,”

    “过奖过奖,介绍一下,这位是天竺大师,是个行脚僧,路经胡国,被我留了下來,”盛铎指着那僧人朝阿岚介绍道,又指着阿岚朝天竺大师介绍道:“至于这位嘛,就是我经常跟大家提起的,,我的未來王妃,”盛铎摇头笑了笑道:“可惜这么多年沒人调|教她,她是越來越厉害了,越來越降不住啊,”

    天竺大师忙朝阿岚行礼道:“原來是王爷常常提起的华瑶郡主,失敬失敬,”

    盛铎如此说并沒有说错,在胡国,阿岚跟盛铎的婚事是可汗跟姐姐一起定下的,可惜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盛铎,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怎么,暗影沒把我的话带过去吗,”阿岚沒好气地问道,谁稀罕当他的什么王妃呢,毕竟不是同族人,而因为地域的缘故,阿岚很是不喜欢胡国的生活状态,反倒是作为邻国的楚国比较适应,她可沒有想过自己会嫁给一个胡国人,别说他只是一个王爷,就算是可汗,她也是不会嫁的,

    “自然是带到了,不过沒有关系,楚国人杰地灵,有人让你动了春心,我也能够理解,过去的事情,我也不会追究,等着我们打下了楚国的江山,我们在华瑶城成婚,那必定是旷世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