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结婚礼节繁琐而严谨,严格执行着“三书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以及在六礼中使用的聘书、礼书和迎书。【小说文学网】这一整套下来,有的人家可能需要大半年的时间去准备,可举事之期迫在眉睫,朱胜北只能按照最紧凑的礼节要求去办,即使这样也花了二十天时间。当然这是娶妻的礼节,若是其他妾室,则根本没有这么繁琐,若皇府再想以此大礼去娶其他人家,先不说女方家如何,便是法理也不容,由此可知朱胜北对唐家的重视。

    所谓“一ri为师终身为父”,朱君宇这方面暂时做得不错,这段ri子以来,只要是六礼中需要长辈出面的场合,作为老师的聂政都被请到府中与朱胜北一起面对。聂政饶有兴致地一一经历,在现代所有的婚礼礼节都已经简略,此时能体验这不同的风俗,也是一种不同的享受。

    在现代一般都是在午时之前将新娘接走,若到了晚上则成“二婚”。在这个时代,则必须在黄昏结婚,并且规定要在太阳落山之前将新娘迎进家门。故未申相交之时,迎娶的队伍便已在朱君宇的带领下出发。

    起风了,这个大喜之ri也不得安宁。聂政在府中安坐片刻,率人离去。

    申时,唐登荣大财主的前院聚满了人,一乘大红花轿停在院中。

    围观的人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新娘在两位大姐的搀扶下步入轿里,唐登荣和续弦夫人站在轿旁相送。

    唐登荣心想每个女儿都是这样的了,一说到嫁时便不依起来,像朱君宇这样的女婿,自己虽富甲一方,仍是高攀不起,现今川南皇府求聘,以正室之位以待,此种福缘实在前世修行,而且朱胜北权倾朝野,现在虽被贬至此地,实力仍不可轻侮,自己又怎可以为女儿的意向,开罪对方。乐声奏起,送嫁的队伍起行,曾说誓死反对的女儿,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坐进轿内。

    风亦飞在远处墙角隐藏,恨恨地注视着这一切。城中到处都是他与田仲谋的海捕榜文,他们被作为夜闯皇府的刺客身份被捉拿,死活不论,下山的这大半个月里他根本不敢露面,常去卖药的那家唐府的药店他也不敢去,生怕对方出卖自己的行踪,兼害了唐剑儿声誉。他自从听说了唐剑儿要嫁入川南皇府的消息后,心若火烧身似蚁啮,这些ri子每晚均去唐府中寻找机会,想再见唐剑儿一面,可惜府中守卫森严,特别是唐剑儿的闺房更是严密,自个武功远远没有恢复,想要不动声sè地与唐剑儿会面却不太可能,若是惊动了守卫,恐怕后果更加严重。

    前ri唐剑儿之同父异母的弟弟唐宝儿外出,风亦飞才趁着街上人多,偷偷地塞了一封信到其手中,终于在昨ri收到了唐剑儿的回信,信中言明约定接应的地点,他的心才稍稍宽慰,心爱之人并没有忘了他。这队伍中高手如云,凭着自己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抢亲,他再次望了一眼迎亲的队伍,才起身赶往约定的地点。

    唐府中唐剑儿自从纳采开始便被禁足于府中,快两个月都没有风亦飞的消息,她未被禁足前还搜索过一个月,可除了那些海捕文书,世上好像没有了这一个人,她亦怕风亦飞逃遁无踪忘了自己,又怕风亦飞被抓入官府大牢行大刑,整ri的提心吊胆左思右想,让这个娇俏的美人儿生生地瘦削下来。她也曾心灰意冷地想过就此嫁入皇府,没想到柳暗花明,风亦飞竟然通过宝儿传来消息,原来他受了重伤,到目前才好。真是谢天谢地。唐剑儿露出了许久未出现的笑容。

    队伍在鼓乐喧天前进,唐剑儿立即脱下身上的新娘红袍,露出里面的短打劲装,腰上还插上把刀。她得意地一笑,拔出小刀来,开始在轿顶划开一个可供她逃出生天的小洞。她非常小心,宝儿说过这大半个月来府内多了好几个皇府的人,看来是防她逃走,只不知是父亲把他们请来,还是皇府方面看出了她的不情愿,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了。

    唐剑儿身子一耸,灵巧地从轿顶钻了出来,跳上了刚好来到轿顶的一处大树枝干上,直到轿子远去,她才得意地跳了下来,直奔约定地点而去。

    这是一道小巷,只要穿过这里,再沿着大道直直奔行百步,便可见到自己心爱之人。风亦飞猛然停住脚步,前面有人阻住去路,往后望去身后亦有人逼来,暗叫糟糕,唐剑儿恐怕危险了。

    “小飞,就此止步吧。”前面之人的声音非常熟悉,定睛望去,那人黑面方脸、头发短小,那壮实的身子,不是聂政又是何人。原本心喜聂政未死,可听闻他的话,风亦飞心里泛凉。

    风亦飞缓慢接近,全神戒备,冷冷地道:“你加入川南皇府了?”

    聂政随意地回答:“是啊。”

    “你不是知晓川南皇府要造反吗?你怎么能加入里面呢!”风亦飞的声音有些愤怒。

    聂政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张年轻而愤怒的脸,诡笑着问道:“这倒是奇怪了。川南皇府造不造反,与我加入皇府有什么关联吗?”

    “你!皇府造反,肯定会造成生灵涂炭,你帮着他们,不是助纣为虐吗?”风亦飞有些哀其不争气,对于这个以前教导自己的威严沉稳的聂大哥他还是有好感的。

    聂政冷冷道:“生灵涂炭与我何干?我只知道,助我者友,杀我者敌!自从田仲谋那厮害我之ri起,他以及他所代表的朝廷便是我的死敌,为了对付敌人我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风亦飞也想到了那ri决斗惨烈的一幕,心里鼓荡的热血慢慢消融下来,垂头丧气地道:“你加入皇府,我也管不着了。今ri我喜欢的人被逼着嫁人,你放我过去吧。”

    聂政摇头道:“小风,你走吧,我还不想伤你xing命。”

    风亦飞怒吼道:“你加入皇府去报仇,可也不能沦为走狗啊。唐剑儿根本就不愿嫁给朱君宇,她一介女子又能有多大作用,你为何要阻止我?”

    “因为他老子作用大。”身后传来一声大笑,杨武逼上前来。

    皇府的大堂内宾客盈庭,附近有头有脸的官绅巨贾,全都来了。唐剑儿被点了穴道,在两个佣妇的扶持下步进大堂,站在朱君宇的身侧。唐剑儿的俏脸隐藏在新娘的凤冠里,令宾客没有看到泪水正不停在眼角溢下。风亦飞你在哪里?

    大堂主礼的大声叫道:“新人交拜天地。请跪下。”

    唐剑儿被迫跪了下来,心中的悲愤凄苦是不用说了。

    皇爷朱胜北坐在主位,脸上泛起笑容,刚回来的聂政面无表情,显然完成这次任务,这锻造宗师及沙场无敌战将竟然能出手对付以前的朋友,说明他如今是真心归附。有了此人及那批乌金宝剑,举事后沙场纵横,谁是敌手。聂政的下手是七皇爷的亲信陆棋瑞,想起此人带来的七皇爷结盟信函,朱胜北心情更加愉快。

    “一鞠躬,先拜天。”

    “二鞠躬,再拜地。”

    唐剑儿在佣妇半扶半持下,与朱君宇同拜起来。要知当时极重礼节,只要拜过天地,饮过交杯酒,她便是朱家的人,水洗也不清,心中愤愤难平,想咬舌自尽却苦于哑穴被点,无法如愿。

    聂政冷冷地注视着迎亲仪式的进行,直到新人步入洞房,才收回目光,向朱胜北告罪离去。他的心有些厌倦了,莫名其妙地在战国时代呆了四年,又在这个莫名地朝代呆了几个月,算起来他都快四十了。面目还如刚附身这个身体时一般,一幅三十岁左右的黑脸,可他却早没有了青年的热血,他只想着快点完成这些任务,早点离开这个莫名的世界,在这么呆下去,他怕自己忘却了那现代的生活,他怕自己融入这同样活生生的古代江湖中。他每ri提醒着自己,这是一场游戏,一场生存死亡的游戏,这些人物都是一个个游戏角sè罢了,游戏通关了,他便可以再次开始那种现代的教官生涯,继续探索着国术的最高境界。

    风亦飞这个青年热血、纯真,充满着对村子、对村民的爱,对世界的公理正义推崇之极,可惜他不明白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正义,他并不晓得那个“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可即使那个现代社会中照样有着不平等的事情发生。所谓的正义只是统治阶级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而宣扬的罢了,聂政在心里不屑地冷笑,冷笑着这些人为了一个所谓的名位而前赴后继。宋别离为了正义决斗而亡,朱胜北为了皇位而不惜犯险,而自己呢?——为了完成任务罢了。说到底这世间之人莫不如是。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马迁先生一语中的,直言本质。这天下之人谁人不是为了“利”而奔波劳苦。聂政缓步走入自己院中,心cháo澎湃,这次出手对付原来看好的青年,虽说是为了任务,可到底心有不甘,若自身的实力远远超过那欧阳逆天,势力超过朱胜北,何用使出如此手段。虽然他并没有击杀风亦飞,只是使其重伤,迫其离去,可说到底是自身实力的不足罢了。

    聂政再次运行逆天不败神功的心法,这门心法的确不同凡响,他并没有在获得系统武学那样内力运行无阻的感觉,内气在这门心法与众不同的经脉运行路线中,艰涩难行,他获得心法快两月了,也只完成神功第一层的运行路线。他运行逆天不败神功重新获得内力后,利用系统经验和潜能点将“天魔身法”、“梵我不二”及“**大法”三种武学提升到一百级,而后又使用新增的内力去冲穴通脉。他感觉这门神功的修炼将会越来越快,因为他在运行这些路线时,若路线与系统中武学路线一致,则内力运行很快,若路线不一致,则需要自己慢慢打通。那么自己以后获得系统武学越来越多时,重合的路线也将越来越多,修炼到最终十二层也将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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