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风亦飞的喊声传来:“铁大叔,我来看你了。【小说文学网】”

    聂政转过头来,正好看见风亦飞提着午饭的篮子走进来。

    “什么味道?”风亦飞的鼻子很灵,刚进来就闻到了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他鼻尖耸动了几次,却没有发现怪味的来源,反看见了聂政手中闪烁着寒光的灵剑,欣喜地问道:“聂大哥,灵剑锻造成功了吗?”

    聂政没有答话,只默默地点头。

    风亦飞终于发现了不对之处,疑惑地问道:“聂大哥,怎么就你一人?铁大叔人呢?”

    聂政依旧沉默不语,注视着风亦飞,平静的眼眸中充斥着淡淡的悲伤,铁隐无论是人品还是锻造手艺都让他学到了不少,可他为了梦想却轻易地抛却了自己的生命,这让聂政一向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丝丝波澜,自己的梦想又是什么呢?以前的自己苦苦追求着国术的巅峰,现在国术之路早已抛弃,转而学起了这未知来源的武学体系,流浪在这不知何时何地空间之中,我以后的路该是什么呢?

    风亦飞焦急的询问下,聂政将脸转向身后的火炉,一字一顿地道:“那就是铁隐了。”

    火炉的温度极高,人类的血肉之躯及衣物在炉中早已变成了焦炭,甚至成灰,哪里还辨得清楚人型。风亦飞学着聂政盯着火炉,不解地问道:“什么?”

    聂政平静了下来,淡然道:“铁隐已经死了。”

    “什么?!你别开玩笑了!”风亦飞怎么可能相信,对聂政的玩笑很是恼火。

    聂政道:“灵剑的出世需要用人的jing血来浇灌。铁隐为了锻造灵剑的梦想,投炉炼剑,现在已经化为灰烬了。”

    “嘭!”

    风亦飞看着聂政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又转头看向火炉,手中的饭篮子再也无法掌握,他任由饭菜洒落,一种无法言语的悲伤涌入心田,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聂政看着埋首地上痛苦不已的风亦飞,叹了口气,将手轻拍他的肩膀,正想安慰他几句,风亦飞却如触电一般从地上窜起,转过身来时已是剑眉倒竖,脸sè狰狞,夹杂着莫名的悲伤与愤怒,喝道:“聂政!铁大叔是不是你害的?!你是不是贪图灵剑而害了大叔?!我就知道魔教没有什么好人!”

    不等聂政辩解,风亦飞挥拳直击而来,虽是愤怒而失去了招式的灵动,但全力而出下,威势惊人,这一拳若被击中,聂政恐怕非死即残。

    聂政皱着眉头,微微错开一步,截脉手使出,轻描淡写地握住了风亦飞的脉门,让其暂时酸软无力,低喝道:“冷静点!我若害了铁隐,还会告诉你他已经死了吗?只要说一句他到其他地方寻找锻造材料,你难道还能将他寻回来对质吗?”

    刚才风亦飞回想起田仲谋的提醒,平常又耳闻魔教的凶残可怕,一时愤怒之下袭击聂政,此时他浑身无力,想到这些ri子聂政的作为,却不似大jiān大恶之人,愤怒也慢慢消散,嘴里却嚷嚷着:“需要jing血炼剑罢了,难道不能寻些恶人来吗?非得自己投炉?”

    聂政冷笑道:“若灵剑随便哪个人的jing血都可以,那还叫什么灵剑!说了你也不懂,你自个在这慢慢想吧!”

    聂政松开了他的脉门,风亦飞就如没有了骨头一般,滑着倒向了地面,整个人陷入到对这相识了多年如同父亲一般的铁大叔的思恋之中。

    良久,风亦飞终于从铁隐逝去的打击之下回转过来,他从洞外树林中找到了正在调息的聂政,将早上欧阳逆天的战书之事详细地述说了一遍,如今铁隐已逝,高手又少了一名,可慕青思还在敌人手中,万万不能再少了聂政这个助力。

    聂政沉吟了一会,虽然他并不想与人合击欧阳逆天,可欧阳逆天的修为实在惊人,他即便持着灵剑,目前仍没有一点取胜的把握,击杀欧阳逆天的这个主线任务要靠自己一个人来完成的话,恐怕还需要耽搁许久。此时既然有此机会,还是先将这个主线任务完成一个再说。他对任务还有些许疑惑,要知道他刚才可是获得了乌金血剑,可是系统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或许还有其他条件没有满足。

    聂政点头同意。

    次ri清晨。观cháo亭。

    欧阳逆天独坐在亭中,远眺山外的大海,白浪一波一波打上岸边岩石,浪花溅shè间有种奋不顾身地激烈。他似乎真是专程来此观cháo,思cháo随着浪cháo而起伏澎湃。他不禁想起了当ri与宋别离惊天动地的一战,以后还怎能寻到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人生本质上是寂寞的,愈攀往武道的极峰,这种孤独离群的感觉便更加强烈。

    “欧阳逆天,我们来了!”

    欧阳逆天头也不转,笑道:“很好。总共来了四个人,其中三个是我手下败将。”

    慕农与萧长醉骇然相望,他们的确是来了四个人。铁隐逝去,田仲谋去城中一夜未归,可风亦飞身穿铁隐打造的甲胄持着乌金血剑藏在二十丈外的树林中,聂政则手持弓箭在风亦飞不远处,以作奇兵支援,可没有想到还是被欧阳逆天听出,这怎么可能!

    欧阳逆天道:“来吧,只要胜了本人,慕小姐马上送回,出招吧。”

    远处树林中咻咻之声不断响起,先是五支jing铁锻造的长箭闪电般直击向欧阳逆天侧方的头部与肩腿,后又有五支长箭成扇形分布shè向欧阳逆天的前方两步空处,封锁了他前方闪躲的空间。

    慕农朝萧长醉对视一眼,长啸一声,手中长剑绽出万点剑雨,向欧阳逆天洒去。萧长醉烟杆化作一道长虹,直往欧阳逆天胸前刺去,烟杆动处,隐含风雷之音。两人路子一刚一柔,慕农的蕉雨剑有如霏霏霪雨,萧长醉的烟杆却如烈雷击电;一个是空山夜雨,一个是大地炎阳,当慕农剑法繁博复杂时,萧长醉却是简单直接,一柔一刚,配合得浑然无间。

    主攻由聂政的长弓硬箭发起,这是他们早已商量好的策略,乌金血剑由身负先天真气雏形的风亦飞掌握,则可以发挥出更大的威力。慕农与萧长醉的合璧之法使他们的威势猛增,此时攻向背着他们大模斯样安坐的欧阳逆天,其所有要出手的路子立时完全被封死,让他唯一的方法只有暂避两人的锋锐。

    聂政短时间内连发十箭,却没有再动作,只是严阵以待,只要欧阳逆天露出任何破绽,他手中利箭将会连珠发出。

    聂政的箭阵、慕农的剑雨以及萧长醉的烟杆眨眼间已迫近欧阳逆天的三尺之内,欧阳逆天全身衣衫突然无风自动,高高鼓起,像一只膨胀的气球,头发朝天直立,形态威武之极,却没有丝毫想起身、转身的意图。

    慕农长啸一声,潇洒地雨点一收,长剑化作一道寒芒,分散的力量凝聚一剑之内,斜斜刺向他的天灵穴,那是宋别离临死时透露欧阳逆天的罩门。萧长醉击来简单了当的一杆,一颤动下化作十三道秆影,点向欧阳逆天后背十三个要穴。两人一个由繁变简,一个由简变繁,令人眼花缔乱。转瞬一剑一秆,击中欧阳逆天头顶天灵穴和后背十三个穴道。

    聂政的箭阵也顺利地击中目标。

    欧阳逆天在被击中的瞬间,一声大喝,犹如平地惊雷,双手同时印在了亭内的两根支柱上,石柱断折,观澜亭倾倒而下,石屑纷飞。

    聂政眉角抽动,他眼神锐利,在长箭击中欧阳逆天时惊讶地发现,那五根长箭仿佛不是从二十丈外蓄满动能的惊天一击,而想稻草一般从欧阳逆天身上滑落。

    慕农与萧长醉也都发现自己的武器击中目标后,如击金石,根本不像击在人身,手中的劲道全消,跟着对方打断石柱,亭顶砸下,碎石迎面扑来,忙退出亭外,满脸骇然。凌厉的攻势顿时消无踪迹。

    尘土飞扬,一时无法发现欧阳逆天的身影。聂政紧绷的jing神却感觉到不远处风亦飞体内真气紊乱的波动,转头瞧去,只见风亦飞的脸上变幻莫测。聂政暗叫不好,手中的一支利箭shè出,却没有shè向断亭灰尘中,而是长啸着直扑风亦飞。

    风亦飞的根基毕竟太过于薄弱,本来高昂的斗志在被欧阳逆天道破行藏后萎靡了起来,他本就不想偷袭,此时被道破,心中不由犹豫,却不知欧阳逆天魔功最喜惹人心魔。他心中烦躁,又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体内真气立受影响,眼看就要在不知不觉中陷入走火入魔境地。一声刺耳的尖叫迎面扑来,风亦飞心神被打断,抬头望去,一支利箭呼啸而来,心神俱寒间那箭擦耳而过,没入脸旁树杆之中。

    风亦飞摸了摸耳朵,那破空之气刮的耳朵有些疼痛,他知晓这是聂政在提醒自己,忙向聂政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再次收摄心神,望向那倒塌的长亭。

    尘土消散,欧阳逆天端坐的身影显露出来,白衣如雪,不染一尘。

    亭前的慕农萧长醉与隐藏的聂政风亦飞都相视骇然,,这一战恐怕是凶险万分,这欧阳逆天魔功大胜从前,显然是闭关成功,难怪对方如此有把握向他们下战书。

    原来欧阳逆天的“逆天不败神功”,其所谓的刀枪不入,并非像铁布杉金钟罩一类功夫将浑身连穴道也炼得坚比革石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借力转嫁大法,可将对方力道转嫁到其他物体或是种入地里,除非像宋别离那样jing通先天真气奇功,内力离体后仍能受本人jing神意志控制,能意行伤敌,否则一般后天功夫休想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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