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士居抹着脸上的冷汗,在心里咒骂了这个破差事一万次,他连滚带爬的站起來,眼睛瞄了一眼那匹大黑马,说道:“王爷,下官有一事相商,还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冷亦修看了看身后的队伍,面露难色说道:“噢,秋大人非要在此时说吗,不如等到了目的地再说,如何,”

    秋士居急忙陪着笑脸说道:“王爷,不行啊,下官所商之事正与这……”

    他正说着,突然冷亦修身上的黑马又是一声低鸣,秋士居吓得一蹦三跳,喘着气看着,

    冷亦修微微的一笑,侧首道:“秋大人,你沒事吧,”

    “沒……沒事,”秋士居的目光瞄着黑马,嘴里不断的说道:“还请王爷下马,还请王爷下马,”

    冷亦修看着他一脸的怆惶之色,也不便再过多的为难他,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从马上跳下來,伸手拍了拍黑马的背,马儿低鸣了一声,自行向前继续走去,

    秋士居绕过那马,这才在心中出了一口气,看到冷亦修望着他,急忙陪了笑脸说道:“王爷,下官有一事相商,”

    “你已经说过了,有什么事,秋大人不妨直说,”冷亦修挽了挽袖子,淡淡说道,

    “是,是,”秋士居点了点头,目光瞄了一眼皇帝的明黄色马车,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苏公公來找下官,说是皇上的意思是,让咱们大昭的队伍走到前面去,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冷亦修停下手中的动作,眼角一扬,顿时有凌厉的光芒射出,如突然扑面而來的利刃,

    秋士居被他这个眼神吓得突然一哆嗦,连想说什么都忘了,只在一愣神的功夫又听到冷亦修冷冷的说道:“秋大人,你身为此次秋游的主办官员,在队伍刚刚启程之时,居然说出此等话來,你居心何在,”

    他的话像是夹着冰凌子狠狠的刺來,让秋士居不断的打着哆嗦,他在心里茫然的狂喊:“这哪里是我说的,这明明就是你家皇帝老子说的,关我屁事啊……”

    但是这些话,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來的,

    秋士居正嚅嚅的,不知如何解释,一抬眼看到冷亦修转身就要走,他急忙上前一步拦住道:“王爷,王爷,请留步,下官还沒有说完,”

    冷亦修停下脚步,转身拧眉看着他,

    秋士居悄悄吞了一口唾沫,他也不愿意去招惹这位宁王,且不说齐王与这位宁王不怎么对付,单是这位王爷平时的行事作风和那种周身散发出來的铁血刚硬之气便让他不愿意多加亲近,

    只是,现在却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追着他,“王爷,苏公公说那是皇上的意思,让咱们的队伍和其它国的调换一下,”

    “噢,”冷亦修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是父皇的意思,”

    “正是,”秋士居激动的抹了一把汗,这位爷总算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现在,”冷亦修望着长长的队伍,走在最前面的是明宵国,而大昭的则是在最后面,如果要去前面的话,恐怕就要插队到明宵的前面了,

    “是啊,”秋士居点头如同鸡啄米,

    冷亦修本來想多折腾秋士居几次,但是想想,这也是皇帝的意思,拖得时间长了,对谁都沒有好处,想罢,他摆了摆手说道:“好吧,本王去与明宵安王说,”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秋士居连声说道,

    冷亦修追上队伍,快速的翻身上马,又一提马缰绳,向着明宵的队伍而去,

    皇帝坐在马车里,身后是明黄色绣百花图的大引枕,他靠在身下,目光时不时从马车的后窗上向外瞄着,

    他的马车特意在后面也开了一扇窗子,方便他观察后面的情形,这一次,也不例外,

    透过飘來晃去的珠帘,点点的光芒闪耀,他眯着眼睛,目光一闪再闪,

    坐在马车前面与车夫人并列而坐的苏公公不用回头也能够感觉到皇帝频频望向后面的目光,他垂着头,微微合着眼睛,

    “苏克青,”皇帝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來,

    坐在前面的苏公公立即睁开了眼睛,双腿往上一提,随即挑起马车车帘,恭敬道:“皇上,有何吩咐,”

    “怎么那队伍还沒有调换过來,究竟是怎么办事的,”皇帝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

    “奴才这就再去催问,”苏公公立即示意车夫停下了马车,他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刚下了马车,便看到禁卫军后面冷亦修正和明宵的郝连紫泽说着什么,他的嘴角扯了扯,本來急促的步子放慢了一些,

    时间不大,只见冷亦修提马而出,扭头看到他过來,便停下马,苏公公急忙上前几步,低声说道:“王爷,可都安排妥当了,”

    “正是,”冷亦修道:“苏公公再次奉命催问此事,”

    “王爷英明,”苏公公拱了拱手说道,

    “请公公回禀父皇,本王已经和明宵的安王说过,他沒有异议,本王现下就去通知秋大人,想必很快就可以调换,”

    “是,”苏公公说罢,转身回了马车,

    冷亦修一路回到队伍中,却微微落后了一些,走到了容溪马车的身侧,容溪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见他如此,知道必定是有话说,

    她挑起车窗帘,低声道:“怎么了,”

    “父皇下令,要调换大昭队伍的位置,前往禁卫军之后,”冷亦修简短的说道,

    “噢,”容溪的眉梢微微一挑,她的目光向着皇帝的方向闪了闪,随即侧首看了看走在大昭队伍中的蓝淑羽,

    蓝淑羽今日穿了深紫色的骑装,神秘冷艳的紫色映着她雪白的肌肤,乌黑飞扬的眉,一股与众不同的英气刹那逼來,

    看到容溪的目光转向了蓝淑羽,冷亦修低声说道:“你也是如此想法,”

    容溪回头,与他的目光碰上,觉得他的目光里有几分冷意几分疼痛,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否则的话,还有其它更合理的解释吗,”

    冷亦修抿着嘴唇,如一条绷直的线,粗糙的缰绳摩擦着手掌,

    “我來想办法,”容溪对他说道,

    冷亦修的目光深深,掠过她的脸,随即点了点头,那边的秋士居早已经急得快火上房了,看到冷亦修过來,急忙迎了上去,

    容溪敲了敲车窗,冷十五俯下身來,“王妃,有什么吩咐,”

    容溪低声说道:“去告诉蓝淑羽,本王妃有些不太舒服,让她到马车中來陪我吧,”

    “……是,”冷十五飞快的思索了一下,随即放慢了速度,把容溪的话转达给了走在选手团中靠前的蓝淑羽,

    蓝淑羽面上一诧,随即有些急切的问道:“王妃有何不适,可是她的胎……”

    冷十五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惊慌,“蓝姑娘上了马车,见到王妃,自会知晓,”

    “好,”蓝淑羽急忙提马上前,把马交给了王府的侍卫,上了容溪的马车,

    “戴姐姐,你看,蓝淑羽竟然上了王妃的马车,”走在戴娇身侧的一个女子说道,

    “本小姐看到了,”戴娇的脸色沉冷,狠狠的瞪了那女子一眼,随即又目光如火的盯着容溪的马车,恨不能把马车烧化,

    “也不知道这蓝淑羽怎么就得了宁王妃的青眼,居然能够得到宁王妃的如此厚待,”有人低声酸溜溜的说道,

    “哼,她还不是因为那一身的清高劲儿,要我说,装什么呀,一时的奇特不同而已,这时日长了,那种异类能有什么好,”

    “谁说不是,论才论貌,她怎么也比不上戴小姐,”立即有人不落时机的奉承道,

    戴娇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她想着今日秋游之事,暗暗咬了咬牙,又抬首看了看走在那边的冷亦修,他端坐在马上,身姿挺拔出众,乌发飞扬,那般迷人,似一帧最美的画,

    她怎么能让如此出众的男子去疼爱别人,怎么能够允许他的身边站着别的女人,那个女人一定要是自己,

    戴娇不由自主的握紧了马缰绳,粗粝的疼痛磨站她的掌心,有种火辣辣的疼,却抵不过她此刻的心境,

    蓝淑羽进了马车,看到容溪靠在大引枕上,孝儿在一边,她微微怔了怔,有些疑惑道:“王妃……”

    “车里的人太少了,无聊的很,叫你來说说话,”容溪微微笑着说道,

    蓝淑羽也不禁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容溪想让自己到马车中來,也不必说是她有些不太舒服的缘故啊,

    她正疑惑着,突然车窗外传來侍卫首领的声音:“大昭的人员听着,随着前面的侍卫队伍,穿插到明宵队伍的前面去,”

    蓝淑羽听到那声音,不禁怔了怔,随即她便想到明宵前面不就是皇帝的禁卫队之后,

    她抬头,看着容溪的目光,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白,她紧抿着嘴唇,手指紧紧的绞在一起,

    “你放心,本王妃答应过你的,”容溪的声音轻轻却带着坚定,“一定会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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