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为是一场暗含阴谋的挟持结果却只是虚惊一场郝连紫泽坐在马车中微微闭着眼睛想着这件事情发生的经过仔细的又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郝连蓓儿捂着肚皮还是有点撑

    “能不能有点出息”郝连紫泽沒有睁眼却微微叹了一口气

    “七哥我这也是出气呀我想着吃穷他吃死他把他气得跳脚结果……”郝连蓓儿垂下了头

    “把郡家吃穷你怎么想的”郝连紫泽沒有好气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是郡家的人啊……”郝连蓓儿扬起小脸眼睛水汪汪的“人家牺牲好大的你还凶我”

    “你牺牲大容溪……”郝连紫泽睁开眼睛那眼闪过一丝忧色和疼痛随即又闭上了嘴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又缓缓闭上眼睛

    郝连蓓儿的头垂得更低嘟着嘴说不出话來她心里自然明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被郡齐挟持如果不是因为容溪顾忌着郡家在明宵国的影响她也许就不会答应郡齐给他父亲治病了

    她在明宵的身份是“修公子”而宁王的名号又是冷亦修郡齐那么聪明假以时日怎么会想不出万一……

    她不敢再往下想心里暗恨是自己连累了容溪

    而郡齐现在正在书房里忙碌他的父亲生病是真他必须要尽快的把容溪所要的那些给整理好

    他手执着笔正要准备下笔笔尖上的墨浓黑如夜灯忽然微微跳跃了一下郡齐的笔尖落得慢了一些他沒有抬头只是下笔写出的字却发生了改变:“母亲大人安好”

    随即他慢慢抬头一人正站在屋中看着自己一双桃花眼轻轻上扬笑意微微

    “阁下是……”郡齐并沒有露出惊讶的神情只是目光更深了一些

    “郡少主好定力”來人轻轻一笑眼光中流光溢彩在灯光中晕开如碎钻

    郡齐自身的容貌并不差一见这个人也不由得眯了眯眼只觉得今天自己真是艳福不浅一日之内居然见到这么多的美男幸好自己沒有龙阳之好也不是个女子否则的话一定要芳心乱跳了

    “阁下此时前來所为何事”郡齐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那人上前几步桃花眼从纸上掠过看到那一行字的时候目光一凝微微掠起时见郡齐正望着他他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赞了一声:“郡少主写得一手好字”

    郡齐不是不想发怒这个人太过逾越只不过看此人的气度和姿态应该是身份不凡的举手投足之间是骨子里生出的贵气眼波流转间温和的眼底的是凌厉如刀的光芒

    此时是在大昭他不能不遇事小心谨慎思量再三况且……他也有一份疑惑

    郡齐注视着他只见來人慢慢伸出手他的手指骨节精美如玉如竹肌肤细腻光洁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只有在指腹处微微有一点茧看那位置应该是长年抚琴所致

    他的手执起刚才那支笔另铺过一张信纸在上面写下了几个字

    字迹飘逸不似狂书般张狂霸气不似隶书般圆润大气清雅中见几分风骨虽然笔道略显柔和但是力透纸背锋芒暗藏

    倒和此人的气质相似

    郡齐一见那几行字目光便是一滞

    上面寥寥数字:“郝连公主在城中五号驿馆”

    郡齐的眉心一跳他霍然抬头看向此人那人依旧笑意微微红唇如花轻轻说道:“少主可明白了”

    郡齐目光深深半晌一字一句道:“多谢阁下指引之恩”

    來人笑意更浓闲闲的桌前的一张椅子坐了偏头看着郡齐“恩不敢当只望少主回答一个问題”

    郡齐自然明白此事沒有这么简单莫名其妙的指引突然出现相见这一切都透着古怪

    他点了点头道:“如果在下知道自当回报”

    來人的眸光深深如跳跃着两团星火“少主敢问你可找到了你想找的人”

    郡齐心中轰然一声他突然明白自己不过是做了别人的引路时他指一段路给你是让你前去试探首当其冲

    他心中的怒火翻涌被人如此莫名的耍來耍去这在他郡齐的字典上还从來沒有过但是多年的商海沉浮自幼跟着父亲历练早已经让他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他微微笑了笑“不曾”

    “噢”來人显然不信挑了挑眉眸光中的火苗陡然一亮再一灭郡齐清晰的看到那眼光亮起时的杀机

    只是郡齐不为所动已经说出口再改变才是自寻死路他坦然的叹了一口气神情是一片痛惜手指了指那张只写了抬头的信纸“在下正要给母亲大人写信希望她老人家做好心理准备郝连殿下倒是答应得痛快也决定修书一封给我明宵国主请求用太医之力助家父康复”

    随即他微微垂头神情中有说不出的遗憾轻轻的挂在眉角长眉似乎载不动那沉痛的孝子之心

    來人微微动容眼里的杀机慢慢隐去如同潮水无声的涌起又卷走他有一瞬间的出神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然而只是一瞬间

    “如此打扰了”來人站起身來闲闲负手背着身子说道:“希望郡老家主早日康复”

    “多谢”郡齐微微躬身再抬起头來时那人已经不见

    郡齐转头看看那人留下來的那张信纸上面的字迹如此熟悉一如自己到达大昭国都第二日有人抛过來的条子

    他抬手把那页信纸拿在手中然后放在火烛的火焰中很快火光一亮那页信纸消失不见

    火光照亮他那挑起的眉角刚才的沉痛失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了然的笑意和隐隐的怒气

    如果沒有这位不速之客郡齐还不能确定如今他一來而且开门见山的询问他心中已经断定宁王妃容溪便是修公子

    修公子之名与宁王殿下的名号一样这绝对不是巧合

    而刚才來的人一定也很想知道所以才在一开始的时候给自己指路而现在知道有了结果便來询问了

    容溪已经知道给父亲治病郝连紫泽也答应出手相助那么就相当于把父亲的性命交到了这两个人的手中

    他岂能轻易说出实情不管來人是谁他都不能说

    來客出了郡齐的院子快步來到后门处的一辆马车上他临上马车之前静静回首看着在风中晃动的灯笼脸上浮现一丝不明的笑意

    齐王冷亦维

    “王爷”马夫缩着肩膀轻声说道:“有什么吩咐”

    “严密注意郡齐的动向他送出的信一定要截获交由本王看过”

    “是”

    此时容溪躺在床上冷亦修把她的头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给她用手指按摩着头最近这段时间太过操劳容溪总是感觉有些不太舒服冷亦修每天晚上睡前给她按摩让她能够睡得好一些这已经是必做的功课

    “郡齐会不会猜到你就是修公子”冷亦修还是有些担心

    “一定能”容溪叹了一口气“那个家伙一看就是个聪明的你什么也沒有说不也被他猜出身份了”

    “商人奸狡果然如此”冷亦修沉着脸不太满意的嘀咕道

    容溪不禁失笑沒有想到一向稳重沉着的冷亦修居然还能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來“我的宁王殿下这和商人似乎沒有什么关系吧你随便找个商人他能猜出你的身份來吗如果能的话还怎么微服私访”

    冷亦修气结突然低头在她的额头狠狠的吻了一下“好不容易从那段时光里走出來莫名其妙來了个郡齐一下子又拉回去了”

    容溪看着他懊恼的神情那眼神里久久无法散去的郁结知道他心中真正的结在哪里抬手臂摸着他的眉心

    她的雪白中衣袖子滑下露出更白的手臂晶莹如玉琢如莲藕在夜色中闪着莹润的光手指轻轻如云如风抚在他的眉间

    “都过去了无论谁來都不会让时光倒流”容溪轻声说道

    冷亦修一怔抬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放在唇边轻轻啄了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心总是有点慌很担心那种失去容溪的感觉再如海水般吞沒他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刹那重來

    患得患失这种感觉从來不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可是自从遇到容溪之后似乎什么都发生了改变他自己都不禁无奈的笑笑眼睛盯着她的脸说道:“说话算数”

    “好”容溪弯唇一笑

    冷亦修俯下身去轻轻的吻在那如花的唇上

    窗外夜色深浓繁星闪烁似明亮的眼睛屋内春情一片它们似乎也笑意浓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