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今天我不跳了。”

    “什么?”老鸨顿时沉了脸,“晴昌,你这还没红呢,可别……”

    “妈妈,你听我说,”陆浅然直接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你没听过人性本贱么?真没听过?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总听过吧?这男人哪,都是贱,越吃不着的才越会想着;要是今天都给他们看够了,那他们明天还会来么?”

    老鸨迟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

    “就是这么个道理,得让他们一直不满足,他们才会一直惦记着!”陆浅然斩钉截铁地挥手,“今天不光是我不跳了,紫琅她也不弹了,就让那些男人饿着回去!”

    “那明天你们……”

    “明天我们也不上!”陆浅然再次打断她,“就说,就说……我们要排舞,每七天才演一次。”

    老鸨皱眉,“这会不会太久了……”

    “七天而已,他们等的起的!”陆浅然笑,“大不了我和紫琅可以陪他们聊聊天喝喝酒,但就是不表演,您看这样怎么样?”

    “好吧。”老鸨答应了,“晴昌啊,你这次要火了,以后咱们这倚红楼就指着你了……”

    陆浅然累得够呛,一路昏昏欲睡地听老鸨唠叨着,好不容易走到卧房门口,想着终于可以休息了,没想到老鸨又是一声惊呼。

    “又怎么啦?”陆浅然感觉有一百只蜜蜂绕着她的脑门在飞。

    “你怎么能还住这呢?这里都是她们那些下等姑娘住的。”老鸨招呼过来一个女子,“你,赶紧着!让她们把春和院收拾出来给晴昌和紫琅住!”

    那女子好巧不巧正是翠屏,当下狠狠地瞪了陆浅然一眼,满脸不快地去了。

    一番折腾,陆浅然终于和紫琅在新的院落里面安顿下来了,陆浅然累得半死,也没什么心思跟紫琅说话,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紫琅激动得半宿没睡,最后走过去帮陆浅然把被子盖好,才在自己的床上躺下睡了。

    两人都不知道,当天夜里,由城守公子赫连西钊提名,陆浅然被选为倚红楼的花魁,叶晴昌这个名字一时间传遍了沧澜城的大街小巷,人们都知道倚红楼的一名女子一舞成名,更在之后面对全场的欢呼转身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再露面。

    这样任性的花魁,倒是第一次见到。

    陆浅然在采花大会上惊鸿一舞,一举击败倚红楼原来的三位头牌成为新的花魁,一时间名扬整个沧澜城。

    这个消息也传回了百里之外的水君府,某位刚刚归来的魔君大人耳朵里。

    偌大的议事殿里,顾全垂首站在下面,身后站着水君府的一干侍卫,都是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一整块墨蓝色晶石雕成的宝座上,夜擎苍单手支颐,另一只手紧紧捏着一只水晶杯,那晶莹的杯子上已经可以看到丝丝裂纹了。

    他面前放着一盆水,清澈的水面微微荡漾,其中反射的却不是夜擎苍的脸,却是一处宽阔的大厅,里面宾客满座,没有点灯,只有从天花板上的空洞处漏下来的月光,照亮了一名在舞台上翩然起舞的女子。

    “花魁,叶晴昌……”夜擎苍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这几个字。

    “啪”地一声脆响,他手中的水晶杯整个被他捏碎了,却又有一股寒气从夜擎苍的手中蔓延上去,把碎片冻结在一起,没有让它们散开。

    下面低头站着的人惊惧地一缩脖子,没有一个人敢开口。

    “人跑了半个月才找到,本君要你们有何用!”夜擎苍盛怒之下猛地将手中的水晶杯掷了出去,杯子落在下面摔了个粉碎。

    众人又是浑身一抖,还是顾全上前一步,劝道:“大人息怒……”

    “你要本君如何息怒!”夜擎苍重重一掌拍在座椅的扶手上,“她起这样的名字,不就是在嘲笑本君么!”

    叶晴昌,傻子都知道她在影射谁!

    他堂堂的魔界水君,竟被她以这样的方式戏弄!更可恶的是她为了侮蔑他的名声,竟甘心待在妓馆那样的地方!

    “大人,说不定夫人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呢……”顾全硬着头皮低声劝着,“万一、万一夫人并不是自愿留下的……”

    “混账!”夜擎苍“咔吧”一声竟然把座椅的扶手给生生掰了下来,“她连水君府都来去自如,区区一个妓馆如何困得住她!”

    一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抑制不住怒火熊熊:她竟然宁愿待在那样肮脏的地方都不愿意留在水君府!

    “这个,这个……”顾全这下彻底没词了,踌躇了一会跪下禀道:“大人请放心,属下这就带人去把夫人接回来。”

    “不必!”夜擎苍断然打断他,“她既然要离开,就让她走!”

    “大人!”顾全诧异地抬头看着夜擎苍,“夫人兴许只是一时糊涂……”

    “本君说不必了!”夜擎苍不耐地挥手,冷声道:“都下去!”

    下人们偷偷交换了一个眼神,也只有无奈地退了下去。

    顾全还没走,禀道:“大人,温床已经准备好了,您可要去休息了?”

    “暂时不用。”夜擎苍冷冷摆手,于是顾全也下去了。

    宽阔的议事厅里面只剩下夜擎苍一个人了,他又重新取了一只酒杯,倒了满满的一杯葡萄酒。

    时间已经是冬天了,那晶石雕成的座椅分外冰冷,再次回到水君府,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夜擎苍抬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清凉的酒液沿着食道一路滑下,仍然是凉冰冰的感觉。

    因为某个能提供温暖的人在身边,而迟来的寒冷感,终于还是找上了他。

    百里之外,陆浅然正在花魁的角色里面忙得不亦乐乎。

    她和紫琅现在成了整个倚红楼最红的,每天点她们出台的客人数不胜数,陆浅然虽然之前没有陪客的经验,但前生刚入职场陪各种客户喝酒唱k的经历也不是盖的,面对这些酒肉客人也算是游刃有余。

    所谓的七天舞一曲不过是说辞,她小陆要在这七天之内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候爱谁是花魁都不关她的事了。

    奇怪的是,说好要帮她赎身的赫连西钊,自那天之后就没再露过面。

    陆浅然等的花儿都谢了,这几天有想点她陪夜的她一律不应,单单等着赫连来点她,然后再打个人,她就可以离开了。

    转眼间已经过了五天,这天陆浅然一个午觉醒来发现已经到了傍晚时候,紫琅不在屋里,大概是陪客去了。

    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抓着睡成鸟窝的头发从床上爬起来,一抬头看见窗边竟然站着个瘦高的影子。

    陆浅然吓了一跳,她最近是整个倚红楼的摇钱树,老鸨把她当宝贝一样供着,春和院前后都有人守着,是谁能够悄无声息地就进了她的房间?

    屋里没有点灯,一片昏暗中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是那颀长的身影看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陆浅然正纠结着要不要喊人,就听那人冷哼了一声,“你倒睡得安稳!”

    一听到这个声音,陆浅然着实惊了一下,然后蓦地眼眶就温润了。

    “怎么,花魁认不得本君了?”夜擎苍见陆浅然愣在原地不说话,不耐地转过身来冷冷地盯着她。

    “夜擎苍,真的是你?你不会是我的幻觉吧?”陆浅然走过去伸手想拉夜擎苍的衣袖。

    “哼!”夜擎苍一拂袖将她的手甩开,冷声道:“你如此败坏本君的名号,自然巴不得本君永远找不到你!”

    “夜擎苍你误会了——”陆浅然急忙解释。

    “误会?”夜擎苍冷声打断她道:“本君何事误会你了?你敢说你起这个名字不是为了影射本君?”

    “是这样,但是……”

    “没有但是!”夜擎苍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你私自离开水君府又挂着与本君如此相似的名号在这里做头牌,不就是为了向本君耀武扬威么?”

    “什么跟什么啊!”陆浅然简直百口莫辩,她苦逼兮兮地被人卖到妓馆,四处招人欺凌,又被那个赫连强喂了毒药;好不容易熬成了花魁,他竟然说她耀武扬威?

    “哼!”夜擎苍见她也不解释,心中更是愤怒,转身道:“既然你在这里如此春风得意,本君便不打扰了!”

    “夜擎苍你等等!”陆浅然见他是真的要走,情急之下冲上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你要走也带我一起啊!”

    夜擎苍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嘴里却还是硬声道:“你如今是花魁,要本君带你去哪?”

    陆浅然正要说话,就听房门被敲响了,外面响起小侍女的声音,“晴昌姐,有客人喊你过去!”

    她心道不好,再回头去看夜擎苍的脸,瞬间要多阴沉有多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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