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阳没辩驳也没承认,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蹬着我的小平底鞋离开了。

    曾经我听人说人真正死心后是多一眼都不愿意看的,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我那时候还不相信呢,想人哪能这么凉薄呢,至少也是爱过,怎么也会心痛好久。

    可对傅阳,从嫁给他到现在的对他恶心,用了短短不足三个月的时间,这么迅速的感情转变,其实也说明了我和傅阳爱的并不深,不是吗?

    细水长流不一定说的不一定是感情的长度,也可能是感情没有浓度。

    一边感慨着我一边马不停蹄的走出一截路,用手机拨通了那个插在窃听器上的号码。

    一打开就听到傅霖的声音,看来我这次真是猜对了,他们果然在卧室里谈话!

    耳边是傅霖对傅阳的埋怨,意思是傅阳干什么要放走我这个贱人啊,直接把我办了不是更好嘛什么的。

    我一边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很是疑虑,怎么傅霖对我的事情比傅阳还要积极,当初傅阳只是表现出苦恼,傅霖就来对我下手了。

    傅霖对傅阳还真是兄友弟恭啊!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一个虚伪,一个猥琐,两个人是怎么样兄友弟恭的。

    “小霖,我今天找你是有别的事情要谈,宋清的事情我们先放在一边好吗?”傅阳一副苦恼的腔调。

    “对啊,你急匆匆找我来是什么事情啊,你在电话里也不说清楚,害我为你担心。”傅霖十足的小孩子口吻。

    若说傅霖不是个好人不是个好儿子倒是可以说,但是我觉得,他绝对能担得上好弟弟了。

    这边傅阳开口了,“哥这件事要求你,电话里说你肯定不会答应的,所以哥得当面跟你说。”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听傅阳这口吻,我也好奇了,怎么说今天刚装上就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是幸运了,难道能更幸运的听到什么傅阳的秘密?

    而傅阳还在那儿对着傅霖绕弯弯,“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公司出了点事情,我应付的很困难,需要一笔钱,哎。”

    “钱?需要很多吗?要不跟爸爸说说?”

    “不行,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爸爸知道,你也知道爸爸当初把公司交给我就对我不放心,现在要是让他知道那他估计就更对我不放心了。”

    被傅霖一问其实我也是挺奇怪的,从最早认识傅阳,他就和他父母似乎不怎么亲热的样子,而我那所谓的婆婆公公,也对傅阳爱理不理,所有的关心都在小儿子那里。

    所以傅阳才会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不想被知道?

    “哥,你别想的那么消极,再说只有包不住火,你不跟爸爸说迟早他们也知道的啊。”傅霖这时候的见解倒是蛮中肯的。

    傅阳却还是一副死倔的语气,“小霖你根本不懂,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今天找你来也不是跟你诉苦的,而是想让你帮我一件事。”

    “对啊,你刚才还说呢,又扯到什么钱的话题上去了。”

    “这件事确实跟钱有关,欧阳城跟我提了一个要求,说只要我做到了,就会给我一千五百万。”

    傅霖似乎是沉默了几秒,才问:“欧阳城是谁啊?宋清的那个姘头?”

    我听的噗一声差点把口水喷出来,这世界观真是噌噌噌的被刷新,一家子两个人都有姘头,那还真是家庭生活够丰富啊。

    “哥你总是不把话说完,那个姘头什么要求啊。”

    傅阳就是这么有本事,对身边的人也是一套一套策略用上,真是人尽其用啊。

    把傅霖吊足胃口了,傅阳才重重的叹口气,“欧阳城的条件也苛刻,他说要我把对白小麦下手的名单交出去。”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傅霖骂了一句脏话,叫喊道:“啊!怎么可能!这根本就不可能!”

    “是的,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一千五百万,对公司来说是很大的帮助,不仅可以解除困境还可以更上一层楼,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今天来这里跟你说。”

    在他们的对话中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对麦子下手的人是傅霖找的!听听傅阳那一副圣母白莲花的做派,什么为了公司,我就呵呵了。

    不过傅霖哪里知道这些了,估计还为傅阳装出来的纠结心痛呢吧!

    只是,傅霖再怎么喜欢他哥哥,再怎么听傅阳的话,也不可能被这样摆布来摆布去吧。

    “哥,你能不能别要那钱,钱我去跟爸爸给你要,你不能把那名单给宋清那姘头,不然我以后怎么在道上混啊,以后他们非废了我不行。”

    那边不说话了,过了很久,才听见傅阳满满失望的说:“好吧,都是我一时太过于冲动了,钱的事你不要跟爸爸说,我自己再慢慢想办法吧。”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我听到傅霖委屈又无可奈何的声音:“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依赖爸爸啊,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儿子啊,公司我不会要的,永远是你的啊!”

    “小霖,不要再说了,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我还很忙,先回公司了。”

    听傅阳说完这一句,我随手打了辆车,付了钱叫司机等在路边。

    不一会儿就看到傅阳的车开了出来,一闪而过的瞬间,我看到的是傅阳那张自信满满的脸。

    哪有一点方才我听到的那种落寞和失望的感情,分明就是吃定了踌躇满志的德行啊。

    与他恰恰相反的,是一会后出来傅霖的表情,充满了沮丧,难过。

    我还真是挺佩服傅阳的,他这驭心之术真是炉火纯青,哪怕是一直维护着自己的亲弟弟,也是眼睛都不眨的对他使着诡计,真是最毒也不光是妇人心啊。

    “司机,开车。”

    也该是我走的时候了,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对麦子下了毒手,但是也不会远了,不是吗?

    关键是,我更加清楚的摸清了傅阳的底细,既然他这么的不讨傅家那两个老人的欢喜,那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