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府被查封一场厮杀之后连打点的人都沒有虽然已经过了大半月有余但那厚重的血腥味到现在依旧还未消散甚至还能闻见些微腐朽的味道

    耳旁似乎听到轻轻的抽搭声陶晚烟心生疑惑正欲往那边走去又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眉头忍不住轻轻一皱躲在墙角将自己隐藏起來

    少顷便听见带着呵斥和嘲讽的声音响起

    “臭娘们五爷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居然敢逃”

    “哼要不是咱五爷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呸我和霍紫兰不一样想要我伺候他做梦”

    这声音……分外熟悉

    在凌王府的那段时间陶晚烟对她的印象并不好可对景夜的忠心对景夜的爱至少甚于霍紫兰

    只是……她和霍紫兰……

    “不一样等你回去了跟咱爷说吧”

    接着响起的便是争吵和打斗声陶晚烟冷哼一声站在门口一掌扫过去将要抓花晴悠的那些人狠狠震开逆着月光而立只看得见她一头白发站在门口如鬼魅一般

    “滚”趁着嗓音后出一句

    那些人见着脸色变得苍白四处逃窜只有花晴悠身上带着些伤痕脸上尽是疲惫和惊恐“你……你是谁……”

    “景夜怎么死的”

    陶晚烟不答反问这次倒换成花晴悠惊讶了顿了顿这才不确定地开口“陶……陶主子……”

    花晴悠果真聪明如此简单便将她认出來她还以为自己已经丑到人神公愤的地步了呢

    “陶主子你要帮七爷一定要帮七爷啊“

    七爷景夜

    “帮他可是……他死了……”

    “但七爷是枉死的霍紫兰和瑞王勾结向主子的茶中下了毒否则主子怎会败在太子的手上“花晴悠原本愤怒的表情忽然变得痛苦“我想要替爷报仇可是又说何容易脸倾音大人都做不到陶主子除了你谁也做不到了啊”

    她花晴悠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花晴悠你太看重我了景夜若是打不过景阳还有顾鸿鸣和庄靖存在一旁护着他他再不济于是也断不足与致死可现在顾鸿鸣都活着……”所以我根本就不相信景夜死了

    那句话被她生生吞了回去死或不死又如何若是死了那只是她和景夜无缘;若是沒死也只能说明景夜连她都不相信即使如此她又何必自讨沒趣徒生难堪陶晚烟是这么想的可是动作根本不受自己脑袋的控制只一心想为景夜报仇

    “陶主子那时顾鸿鸣和庄靖存根本就不在凌王府否则他们怎可能逃过一难难道您沒看见满城贴着的通缉令吗”花晴悠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跪在地上“陶主子爷已经去了可是瑞王还不肯放过他和太子勾结假造爷的身份误导皇上认为爷不是皇室血脉要开棺掘墓让爷死了都还蒙羞”

    关于景夜的身世陶晚烟听得也不少了景阳第一次对她提起的时候她是真的担心景夜不是景桑的儿子

    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再加上倾音讲的那段关于庄妃和景桑的事情之后她相信景夜是景桑的儿子一定是

    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花晴悠陶晚烟不忍冷笑一声“你为何活着”

    陶晚烟不相信花晴悠说的话这种时候任何人的话都可能是个陷进花晴悠跟在景夜身边那么久又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陶主子瑞王的秉性想來您不会陌生他留下我的原因也再明显不过了若陶主子还是不信那奴婢只有以死明志但爷的事情还望您成全“花晴悠倒是一个烈性女子说着便起身往墙上撞去

    幸而陶晚烟反应敏捷拦住了她目光对上她疑惑的双眸

    “这里危险你跟我走吧”

    陶晚烟带着花晴悠回到了梨花楼老宅远离皇宫安静亦不被人知晓

    将花晴悠安置好了之后她便一个人去了水榭手中拿着二胡点上香炉近來所经历的让陶晚烟身心具备拉出來的曲子自然更加的忧伤

    饶是她太过沉迷以至于身后何时站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景灏看见她脸上的泪水置于身后的手猛然收紧犹豫半刻之后最后终是走上前去“收到老九的飞鸽传书说你离开了梨花庄我便想着你会在这里落脚”

    陶晚烟不语依旧拉奏着自己的曲目

    景灏见状眉宇越发锁紧眸中一片深沉目光落在了她怀中的二胡身上“难怪会有人说你是北狄公主北狄的奚琴竟被你弹奏地如此之妙”

    “她不叫奚琴……”陶晚烟轻声开口可乐声却戛然而止“你说奚琴是北狄的乐器”

    “你不知道”景灏挑眉反问道

    陶晚烟确实不知道不过细细回想起來那次被睿安王所俘时她确实在营中见过奚琴而她手中的二胡她也只是在和景夜打趣的时候提起过

    说它唤为奚琴

    当时也不过是玩笑而已现在回想起來竟恍如隔世

    “既是北狄之物想來朝中之人应当不会陌生难怪上次在宫宴上并无人怀疑它是何物”陶晚烟轻轻笑道

    也正是因此而让她之后备受怀疑

    “非也”景灏踱步上前在陶晚烟身旁坐下“它是北狄之物……但北狄百年來一直居于荒漠这一次亦是第一次发生战事我也是在和北狄人交战之后无意得知的因此认识它的人并不多不过……那个潜伏在西景城的北狄公主自当是认识的”

    景灏这话并无错北狄公主……应当是熟悉奚琴的

    “晚烟七哥的事……”见陶晚烟不答话景灏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五哥这次还真是过分七哥已死他居然还要陷害七哥一直想父皇请旨掘墓原本父皇是反对的可今儿个不知怎回事居然准旨了谁去求情都不允甚至除了五哥和林妃谁都不见”

    “谁都不见”陶晚烟冷笑不会有事那种老掉牙的手段吧“这样多久了”

    “有三五日了这两日倒好连早朝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