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声音在密闭的车内显得有些凄厉,乔荆南他手在我后背安抚着我说:“先冷静下来,没有人会认为你是那样的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放下死死捂住脑袋的手,看了一眼眉头紧皱的乔荆南,我推开他,说:“我要去找乔金平。”

    我慌忙的想要去拉开车门,乔荆南抱住我的手一僵,无论我怎么使劲推开他始终都不肯松动半分,像是长在我身上一般。

    我急了,伸出手去抓他,歇斯底里说:“你放开我!你把我放开!不要抓住我!”

    我伸出手死死在他脖子上脸上放肆挠着,乔荆南像是雕塑一样,抱着我始终都没动,我手没有轻重,在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抓出血痕,可他手臂却仍旧没有办法撼动半分,我彻底急了,在他怀中又是抓又是咬,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咬下去又硬又冷。

    乔荆南的手从我腰上移到我的脑袋上,他手掌控在我后脑勺处,死死按住抓狂的我,我哭着哀求说:“你放过我吧!我求你放过我!我不喜欢你!我不会喜欢你的!你放我离开!”

    女人和男人的力量悬殊,是根本不可想象的,就像现在,我用尽全身力气,可乔荆南却气都不喘,仍旧可以将我桎梏住,我渐渐没有力气了,抓住他大衣的领子,对着他脖子狠狠一咬。

    他闷哼了一声,我感觉自己牙齿像是要咬下他颈脖上的肉一般,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越来越浓,有股作呕的感觉。

    乔荆南的手却始终在我头发上温柔的抚摸,用从来没有过的声音柔声问我:“为什么要害怕承认,这是事实,嫉妒了就嫉妒了,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这样否认?”

    他怎么会明白我的惧怕,我从小就活得规规矩矩,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时时刻刻都在担心别人不喜欢我,讨厌我,厌恶我,高中没毕业就怀了乔金平孩子已经是我人生里面干过最荒唐最出格的事情,我怎么能够喜欢他。

    我和他之间就像飞鸟与鱼的距离,跨越不了的距离,永远都跨越不了,就算很喜欢,那也只能当成心底最深的秘密,而这个丑陋至极最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却被他毫无预兆戳穿,我完全没办法接受这个事情,我怎么能够喜欢他,他是我丈夫的叔叔啊。

    我感觉牙关变得酸疼了,才缓缓松开他脖子,感觉自己嘴里的血腥味太过浓重,心里涌起一阵恶心,我将乔荆南快速推开,打开车门便对着车外干呕着,呕到额头上冷汗直流,也没有呕出东西来,只是感觉嘴角有什么液体,伸出手轻轻一抹。

    是一抹颜色鲜红的血,我错愕的回过头去看,乔荆南脖子上两排血肉模糊的牙齿印,甚至有血从他颈脖缓缓流下来,染上他白色衬衫的领口,红白,世界上两种最极端的颜色,混合在一起,竟然是这样诡异。

    我望着他伤口楞楞看了好久,他一直凝视着我,我捂着胸口,身体瘫软在车门上,手有些颤抖的伸了出来,缓慢覆上他伤口边缘,我声音嘶哑问:“疼吗?”

    他摇摇头,我整个人下一刻被他纳入怀中,他的气息像是毒药一样,让我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他胸口的心跳声,还有他体温的温暖,每一样东西都是我渴望的,那压抑想要得到的欲望,离他最近的时候,我总认为那是一场梦,可今天这场梦却是如此真实,真实到仿佛我都能感觉这个男人血液的流动。

    我说:“你是不是早就想好用这样的方法来逼我了?”

    我忽然想到今天的卓然琦,还有他们好巧不巧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卓然琦一来茶馆就来找我,这些如果不仔细去想也没有什么,可细思极恐,我有预感,这一切不过是他利用了卓然琦,将我一步一步逼到现在不得不承认的境界。

    我本来只是猜测,也根本没有什么证据是他设的局,没想到他大大方方承认说:“你就像一头只会往壳里缩的乌龟,如果我不逼你,你永远都不会承认。”乔荆南想了想又道:“你只有在不清醒的时候,才会诚实的承认对我的非分之想。”

    我仰着头问:“你现在满意了?终于把一头乌龟逼到无处可躲了。”

    他嘴角挑着说:“很有成就感。”

    我逃避他的视线,乔荆南再次钳住我下巴强迫我看向他:“杨卿卿,别再想着心里的佛,佛渡不了你的苦难,也给不了你快乐,那只是不存在的一种东西,把你心中那无用的佛拔掉,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惩罚到自己的,只有你,如果你不想别人伤害你,就永远没有人能够伤害到自己,你明白吗?”

    我感觉他在引诱我,将我诱入一个无底深渊,试图灌输一些我从来不敢接受的东西,我有些逃避想要将他推开,他手上的力道有些强硬,再一次将我下巴抬起,让我强制性看向他。

    他瞳孔望下去是一望无际看不到头的漆黑,他说:“杨卿卿,就算真有佛的存在,所有的惩罚全部背负在我身上,你只是一个受害者你明白吗?”

    我红着眼睛,死死摇头说:“可我最不想你承担这一切,所以,我们更加不能够有什么,我不能够害你。”

    乔荆南听了这一句,楞了好久,钳住我下巴的手改为摸着我的脸,他手指在我脸上细细摩挲,乔荆南许久又是叹气又是好笑才说了一句:“傻丫头....”

    之后的一切,是怎样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知道我埋在乔荆南怀中,一直一直,没有离开过,车子在这座城市穿梭着,飞奔在马路上。

    我手机不断被人打进电话,起初我们还可以忽视,可是久了,电话接二连三拨打了好几通,我从乔荆南的怀中动了动,从口袋内去掏手机,刚拿出来,电话显示屏上显示乔金平三个字,我看了一眼,手指迟疑的按在接听键上,谁知道伸过来一只手直接将手机关机,之后随意扔在后座上,那电话再也没有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