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这一扔吓得我们均是发出了一声惊呼,他要是扔得不准就等于直接把小安给害死了,虽说小安对任何毒血都有抗体,但对于那恐怖的血雾和血雨淋到身上跟普通人一样,没有任何抗体,不过对于王猛扔东西的手法我倒是知道,这小子出手必有把握,小时候在王家村跟他一起打树上的鸟蛋,我扔十块石头连鸟窝的毛都碰不到,这小子不仅臂力惊人,还精准无比,一扔一个准。

    我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生怕血雨滴到了小安身上,倒是小安被抛的在半空中咿咿呀呀兴奋的乱叫,双手乱舞,双眼放光盯着阿篱飞头吊耷下来的肠胃,嘴角口水流的老长…。

    说是迟那是快,小安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从血雨下方快速穿过,身上居然一滴血雨也没滴到,还不偏不倚的抓住了肠胃,我一下就明白王猛的意思了,虽然阿篱喷出了血雾,可血雾是凝聚在她的头颅周围,就算化为血雨也根本滴不到肠胃之上,小安这会抓住了肠胃,那颗头颅成了他的保护伞,无论飞头怎么动血雨也不会滴到肠胃,如果阿篱硬要用血雨把小安弄伤的话,那无疑对自己的肠胃也会造成伤害,所以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做。

    王猛这看似鲁莽的举动却也不算是胡来,他一定考虑过了。

    “哈哈哈,小安赶紧吃饱喝足喽。”王猛大笑道。

    小安哪还用得着王猛的吩咐,二话不说双腿夹着肠胃,一手抓着一根肠子稳住自己,一手拽起一根肠子露出尖牙就咬了下去,血点子喷得他满脸都是他都顾不上了。

    这些血点子没有经过阿篱的转化,没有半点杀伤力,小安顺着肠胃往上爬,这里咬一口喝一下,那里咬一口尝尝鲜,把阿篱的肠胃咬的肠穿肚烂,黑色的血水流了一地。

    “啊~~~。”阿篱发出了嘶叫声,一颗头颅在空中胡乱飞舞想要甩掉小安,可小安抓的很紧根本就甩不掉。

    小安这一咬不仅自己喝足了,还使得阿篱的血雾和血雨都无法制造出来了,阿篱痛苦的惨叫着,让人听了都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啊呜~~~。”这时山洞里也传出了一阵嘶吼。

    我们扭头看去,这声音是从那个蜥蜴蛊人所在的水牢里传上来的,等我们在转头一看阿篱已经飞出去老远,惨叫声远远传来,在她的惨叫声中还夹杂着小安哇哇的大哭声。

    我收了祝由气盾跑到空地边上一看,月光下一个飞头在越飞越远,小安挂在肠胃上摆动,看得我的心都揪起来了。

    大家也跑了过来,我们眼睁睁看着小安被飞头带着越飞越远,消失成了一个小点,最后不见了。

    “小安被带走了,怎么办啊金姐。”唐莺急道。

    王猛一下瘫坐到了地上,哭丧着脸道:“完了完了,我只想着让小安去喝血弄走这飞头,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对不起啊小安,那女人这么歹毒小安你要是出了事,我王猛就是死一百次也还不了啊,这一路上大家都当你是宝贝,当我是根草,俞飞他们不得杀了我啊,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行了,别哭哭啼啼了,其实你已经干的不错了,我叫你滚多远就滚多远,你居然还领会过来了,这不怪你。”金婆婆沉声道。

    阿洛收了虫盾跟长老和阿幼朵也跑了过来,虽然他们没看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肯定听到了。

    “金姐,我们还是用老办法,用你的三尸烟雾把小安找回来。”阿洛说着就要跑去追赶。

    “回来,穷寇莫追,这会她虽然被小安弄的元气大伤,但依然危险,小安又在她手上,我们去了根本没有办法。”金婆婆皱眉道。

    “那…那怎么办啊,那女人这么恐怖,小安又伤了她,她肯定会伤害小安的。”华若兰急道。

    “一切的孽都是我造成的,就让我去弥补吧,现在要救你们的小孩,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长老仰望着天空感叹道。

    “什么办法?”我忙问道。

    “让她见到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兴许是唯一的办法了。”长老说。

    “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阿洛诧异的问道。

    “不,他们都还活着。”长老说着就看向了阿幼朵,我们一下就有点明白了。

    阿幼朵聪慧伶俐,见我们都看着她突然一抖扯着长老的衣衫着急的问:“爷爷,爷爷,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阿幼朵,我瞒了你这么多年是时候告诉你了,其实你阿娘根本就没有被阿篱杀死,因为你就是阿篱的女儿!”长老抱着阿幼朵的双肩说道。

    阿幼朵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睛里充盈着泪水,脸上露出了一副怎么都无法相信的表情,愣愣道:“爷爷,你……你骗我,我阿娘怎么会是这么坏的人,爷爷你在骗我对吗?”

    “阿幼朵,爷爷没有骗你,你真是阿篱的女儿,今天其实也是你的生日,当年阿篱生下你后我们便哄她已经将她的丈夫和女儿杀死,其实我们只是将他丈夫控制了起来,对于你我只是不想你跟着已经爱的如疯如魔的阿篱在一起,所以我也谎称把你杀死了哄骗阿篱,最后把你收留在了身边,还骗你说你阿娘阿爸都被阿篱害死了……。”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就把阿幼朵打断了。

    “爷爷你骗人!我阿娘不是坏人阿篱!”阿幼朵哭叫着就跑开了。

    “阿洛,去追阿幼朵别让她出事了。”金婆婆吩咐道。

    阿洛赶紧追了上去。

    “长老,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你没有杀阿篱的丈夫和女儿,为什么不早点言明,这样就可避免寨子遭受生灵涂炭了啊。”金婆婆疑惑的问道。

    长老环顾了我们一眼神色严峻的说:“看起来你们都听得懂苗语,今天要不是你们赶走了阿篱,恐怕真的就要生灵涂炭了,我也对你们没有戒心了,其实我并非心狠手辣,要不然你以为阿洛的阿爸能离得开苗寨?芭珠能住在后山?阿篱还一直蒙在鼓里,其实她的那个汉人丈夫真是来窃取我们黑苗人的练蛊秘法的,表面上把阿篱哄的神魂颠倒,还说因为爱阿篱宁愿入赘到我们苗寨,其实他一到深夜就偷偷潜入我们的禁地学习蛊毒禁术,最后练的自己走火入魔中了蛊毒,之后他便被我扣押在水牢里,直到现在还……。”长老说着就看向了刚才发出嘶叫声的水牢。

    我一下就恍然大悟了,那个蜥蜴蛊人就是阿篱的丈夫!

    “你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阿篱呢?”金婆婆皱眉道。

    “阿篱已经爱这个男人至深无法自拔,你认为她会相信我说的话吗?于是我便半假半真的告诉阿篱她丈夫窥觑我们的练蛊秘法,被我给杀死了,而她女儿一出生也夭折了,希望阿篱迷途知返,可阿篱完全不相信我的话,一口咬定是我对汉人有成见杀死了她丈夫和女儿,后来她便被我逐出了寨子,我本以为她会逐渐想清楚,可她却越陷越深,还学了如此恐怖的降头术来找寨子报仇,每年的今天都云里来雾里去的,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就算解释她也不会相信我。”长老顿了顿道:“其实阿洛的阿娘芭珠能这么安稳的生活在后山也是我暗中送去物资,要不然你们觉得一个带着病躯的女人是如何把一个孩子抚养大的?我和寨中人深受汉人之害,寨中人包括我在内对汉人有成见不假,但我也并非铁石心肠,我既要稳定军心又要不痛下杀手,左右为难,也只能以这种形式来顾全大局了,唉。”

    听完长老的话后我们深感他的良苦用心,我不禁在心里感叹,有些事真不是用眼睛看就能看到事实的真相。

    “啊呜~~~。”水牢里又传出了嘶叫声。

    长老皱了皱眉头道:“刚才阿洛说有什么老办法可以找到你们的孩子?”

    “是。”金婆婆点了点头。

    “好,那我今晚就豁出去了,带这个中了蛊毒变成蜥蜴蛊人的汉人和阿幼朵去见她,希望把你们的孩子带回来。”长老说。

    “这个蛊人会不会有危险?”王猛小声问。

    “有,他是练了蛊毒的禁术才变成这样的,已经失去了人性理智,全身都是蛊毒,在加上这些年他一直靠水老鼠生存,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了,他的蛊毒能瞬间致人于死地,但现在也只有先控制住他才能带他出来了!”长老凝重的说。

    “那有什么办法控制住他?”我问道。

    “为了救你们的小孩以及化解这段仇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刚才我听到你们都身怀奇术,在加上我的蛊术,咱们联手控制他看看,希望能将他控制住。”长老说着就掏出了钥匙。

    这山洞木栅栏上的铁链都已经锈死,显然已经多年未开启。

    长老开启了木栅栏,那木栅栏多年未动都快固定死了,随着开启发出了嘎嘎吱吱的声音,大量的灰尘脱落,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