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你的福好多了,只是伤口还没愈合疼的老头直叫,我已经买了消炎和止疼的药,情况好一些了。”刘国邦说。

    我也不绕弯子了,直接说明了来意,刘国邦得知从他父亲的背里取出了一个虫卵很吃惊,问道:“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那天刚做完手术不想节外生枝,现在的关键问题不在找这个下虫卵的人,而是老爷子和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我说。

    刘国邦沉思了一会嘀咕道:“难怪你那天问我有没有仇人。”

    “对方是个苗族少年。”我补充了一句。

    刘国邦突然表情木然的愣住了,随后拍了下额头像是恍然大悟了,说:“难道是她?”

    “谁?”我追问道。

    “陈年往事有点难以启齿啊。”刘国邦为难道。

    我不做声看着刘国邦,他叹了口气开始了叙述。

    原来十七年前刘国邦还没当警察的时候跟着养蜂人父亲一起去过云南,养蜂人追寻着花期,苗寨有个杜鹃绵延百里的采蜜圣地,他在那里认识了一个苗族女孩,相爱了,还越过了雷池,但因为刘父的不同意,花期一结束就把他带回来了,刘国邦把这段感情藏在了心里,一直觉得很内疚,时间一长他也就淡忘了。

    “那苗族少年多大了?”刘国邦讲叙完问道。

    “十六七岁的样子。”我说,我马上明白刘国邦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了。

    刘国邦陷入了呆滞的状态,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说:“我让人把他找出来,如果真是我儿子,那他这是对亲爷爷下毒手啊!”

    刘国邦发动了所有警察满城寻找苗族少年的踪迹,很快就传来了消息,少年在洛阳市集上摆地摊卖草药。

    我和刘国邦来到了市集,果然就是那个苗族少年,刘国邦刚要上前却被我拦住了。

    “你拦着我做什么?”刘国邦诧异的问。

    “这里这么开阔,就这么上前估计连话也说不上他就跑了,先摸清楚他住在哪,到时候在找他。”我说。

    刘国邦点了点头说:“你头脑也很灵活啊。”

    我和刘国邦在市集一直盯到了黄昏,少年的草药生意不怎么好,整一天都没几个人买,他收了摊背上了竹篓要走了,我们这才跟了上去。

    少年转进了巷子进了一家小旅馆。

    我和刘国邦等了一会才跟进了旅馆,旅馆老板告诉我们这少年租了一个房间有半年了,他登记的名字叫阿洛。

    刘国邦一看到这名字就说:“这孩子是我儿子不会错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好奇道。

    “取名洛字,应该是说他的根在洛阳,而且刚才在市集我就发现他跟我小时候长的很像,是不是我儿子我比你清楚,有感觉的。”刘国邦说。

    “那倒也是。”我点了点头。

    刘国邦开始调兵遣将,没多久小旅馆周围就潜伏了很多警察,他这是不想让儿子跑了。

    等布置妥当后我和刘国邦才去敲了房门。

    门一打开,阿洛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后马上就冷漠了下来,看着我问:“你找上门来想干什么?”

    “认亲,解决矛盾。”我说。

    “认亲?我没有亲人可认。”阿洛说完就要关门。

    刘国邦伸手抵住了门焦急的说:“阿洛,你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来是想跟你解释的,我们之间一定有误会,你是我儿子不会错了,你听我……。”

    “放手,不然后果自负!”阿洛瞪着刘国邦吼了一句。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那个是你爷爷啊!”刘国邦急道。

    阿洛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国邦,只见他一扬手,袖口里突然飞出了蜜蜂朝我和刘国邦攻击过来,我们两个顿时手忙脚乱的驱赶蜜蜂,很快我们就被蛰的满脸是包,无奈之下我们只好退到了楼下。

    “这小兔崽子居然这么对他亲爹!”刘国邦愤愤道。

    “你抛弃了他们母子,这么对你算是客气了。”我说。

    “可……可我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啊,其实这么多年我还一直很惦记她,再说了我哪里知道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唉。”刘国邦眉头不展道。

    阿洛恨的是刘国邦,只要不让他上去兴许还有机会,于是我决定独自上去。

    这些蜜蜂没有毒,只是蛰着很疼,为了解开矛盾救下老爷子也只好忍着了,我隔着房门要求跟阿洛谈一次话。

    我快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但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就在我灰心打算离开的时候门突然嘎吱一声开了。

    我被蜜蜂蛰怕了,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推开了房门。

    阿洛背对着我站着窗户前一声不吭的看着夕阳。

    “我对不起你阿娘,可我不知道她已经怀了你,如果知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去找你阿娘和你的啊。”刘国邦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

    “晚了,说什么都晚了!”阿洛突然转过了身来愤怒的吼道。

    看到这一幕我赶紧退到了边上,让他们父子进行对话。

    听着他们的对话我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阿洛母亲在临死之前让他到洛阳认父,但从小在深山长大的阿洛性格孤僻,除了对母亲有感情外对任何人都没有感情,对父亲有的只是恨,他偏执的认为是父亲和爷爷害死了他母亲,在洛阳的半年里他四处打听,终于让他找到了刘家,于是开始了为母报仇的计划。

    老爷子得背疽是因为阿洛让千足虫在夜里爬进了老爷子的嘴里,然后在身体里产卵。

    两人说到最后刘国邦已经泪流满面,可阿洛仍是一副冷漠的态度。

    从阿洛的言语中我能感受到他并非对父亲没有感情,而是他心中的恨早将这感情吞噬,在加上他常年跟母亲孤独的生活在深山里,不懂人情世故,爱恨分明,报仇是他恨的表现,至于爱我想应该埋在他心里,如果能化解他心中的恨,那么爱自然而然就出来了,老爷子也不会再次遭到毒手了。

    刘国邦无论说什么阿洛都无动于衷,场面有些僵持,我给刘国邦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出去,刘国邦出去后我说:“阿洛,你要怎么样才原谅刘局长?”

    阿洛横了我一眼说:“除非我阿娘活过来!”

    “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为什么你要这么执着。”我皱了下眉头。

    “你不用再说了,出去吧。”阿洛说着就要赶我出去。

    “如果我能让你阿娘活过来,你是不是就会原谅刘局长?”我想了想说。

    “是,不过我阿娘死了半年,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了,所以我不会原谅刘家人。”阿洛态度决绝的说。

    “死了半年确实不能活了,尸身都腐烂了,除非尸身保存的很好,或许我还有办法。”我说。

    阿洛突然停止了赶我走,愣愣地看着我问:“你说的是真的?”

    “老爷子的背疽我都能治好,死人复活也不是不可能。”我故意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我把阿娘的遗体藏在了深山的一个寒潭底,寒潭的水温很低能保存遗体,并没有腐烂,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阿洛说。

    我本想用缓兵之计先将他稳下来,没想到他还真信了,而且尸体真的没有腐烂,外经神奇医术确实说过能让死人复活,可我远没有达到那种水平,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如果是这样那就有机会。”

    阿洛激动的拽住了我说:“你马上跟我去云南!”

    “既然保存了遗体不腐,那就不急了,现在你能原谅刘局长了吗?”我借此机会赶紧说。

    阿洛迟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