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长孙无忌也很想问一问李建成,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这段时间一起在太学院进修,长孙无忌又是好几次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毕竟李建成只是李世民的大哥,跟他之间的关系又隔了一层,但是今天看到李建成的反应,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來,毕竟这带着他兄妹的身家性命,

    李建成却摇了摇头,小声说道:“长孙公子多虑了,父亲只是不希望我们兄弟被埋沒乡野罢了,”

    尽管他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闪烁的目光,却让长孙无忌的疑心更重了,不由又问道:“再过两年,世民也该十八了吧,”

    李建成点了点头,说道;“四年以后,世民应该也会來参加科举考试,到时候,正可以利用这个机会给他们完婚,”

    长孙无忌因为心存忧虑,沒有立刻答应,只淡淡地说道:“这件事须问过母亲和舅父,也要听听小妹的意思,”

    ……

    这场盛大的阅兵结束以后,整个大汉王朝也正式进入了春节假期,内阁除了轮流安排一名学士值班以外,满朝文武也都各自回家过年去了,刘子秋同样轻闲了下來,可以在家陪陪妻儿,不过,他最觉得对不起的却是谢沐雨,原本答应回到洛阳以后就正式迎娶她进门,结果魏征、赵凌却非要一起弄什么册封大典,这件事也只好拖了下來,

    虽然谢家在洛阳已经置了宅子,而且谢志文、谢志武也都通过了科举考试,同样留在了东都,只有谢蕴一个人返回了江南,即便如此,谢沐雨还是跟着刘子秋进了皇宫,皇宫足够大,安排几个人并不是什么难事,对于谢沐雨这个表妹,高秀儿也是颇为照顾,就在自己的昭阳宫隔壁拨了一处宫室,改名天音宫,除了原先就跟在谢沐雨身边的两个小尼姑以外,高秀儿又拨來二十名宫女,这个规制已经比得上她自己了,

    除夕的下午,皇宫里显得异常忙碌,到处都在张灯结彩,天音宫也不例外,一片喜庆气氛,两个小尼姑已经还了俗,头发也渐渐长了起來,披散在肩上,倒有些长发飘飘的味道,这样的发式虽然和这个时代显得格格不入,但刘子秋很喜欢,让他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不过,她们的名字却沒改过來,仍然保留了原來的法号了尘、了凡,这却是谢沐雨的意思,当然,只要能够还俗,叫什么名字对她们來说已经无所谓了,

    了尘、了凡都已经做了天音宫的女官,指挥着二十名宫女,倒是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看着忙里忙外的手下,了尘忍不住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正式册封小姐,至少也应该是四夫人之一吧,”

    了凡却有些忧虑:“可惜小姐命不好,在她之前已经有四位娘娘了,若是能位列九嫔之一,那也算是个造化了,”

    了尘满脸不屑,道:“小姐是什么身份,岂是她们可比,咱们都是小姐贴心的人,小姐身份上去了,咱们也会水涨船高吧,皇上最近老是喜欢摸人家头发,你说皇上是不是喜欢我们了,会不会也给我们封个昭仪什么的,”

    看到满脸花痴的出尘,了凡掩着嘴笑了起來:“想得美,到时候让你当个世妇就不错了,还想九嫔,要我说,最多给你个御妻,”

    “你才是御妻,你才是御妻……”了尘羞恼起來,忽然伸手去挠胳肢窝,却又说道,“其实做个御妻也好,”

    两个小丫头打打闹闹,笑成一团,赵凌拟出的后宫规制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大凡对容貌有点自信的都存了那么些心思,

    忽然,屋子里传來“啪”的一声响,却是琴弦绷断的声音,谢沐雨的琴技乃是一绝,像这样还沒有开始弹奏便断了琴弦的事情却是绝无仅有,两个小丫头自是吃了一惊,慌忙跑进屋里:“小姐,你……”

    谢沐雨摆了摆手:“沒事,把铜镜拿來,”

    看到谢沐雨情绪不高,两个小丫头不敢多问,赶紧搬來一面铜镜,普通的铜镜是脸盘大的圆形,这面铜镜却是长方形,有半人高,是刘子秋让人新近磨制的,给他的几位女人各配了一面,看着铜镜里秀丽的脸庞,谢沐雨幽幽叹了口气,轻轻取下头上的簪子,将一头长发披散下來,和那两个小丫头一样,她的长发也刚刚垂到肩部,

    了尘取过一柄羊角梳,轻声说道:“小姐,奴婢帮你重新梳妆,”

    谢沐雨素手一伸:“我自己來吧,”

    自从离开天音庵以后,刘子秋便给谢沐雨画了几幅图样,都是女子的发式,在当时那是闻所未闻,从短发到长发,还有各种辫子的式样都有,头发短的时候,谢沐雨沒有办法,按照图样稍稍修理整齐,随着头发渐渐长了起來,能挽作发髻了,她便不肯再按照刘子秋所画的图样來梳妆了,毕竟她是个比较传统的女孩子,明知道刘子秋喜欢她们那样打扮,却还是不肯做那些怪异的改变,

    今天是除夕夜,呆在这个还沒有真正属于她自己家的皇宫里,心情便有些乱,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想按照刘子秋画的图样换个发式,她的头发如今已经长过肩膀,要么就像那两个小丫头一样披垂在肩上,要么就得扎成两只辫子,图样上的辫子有两种,一种像马尾巴,一种像麻花,谢沐雨想了想,决定自己动手,编一条麻花辫,对于沒有编过辫子的人來说,难度相当大,即使有那两个小丫头帮忙,编出來的辫子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谢沐雨照着镜子,很不满意 ,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取两根金线吧,”

    两条乌黑油亮的马尾垂在胸前,透着一股难以言明的清纯气质,这让谢沐雨自己也是颇为吃惊,忽听身后传來一声轻咳:“雨儿,你真漂亮,”

    谢沐雨回身一看,吃了一惊,慌忙说道:“夫君,你什么时候來的,”又责怪几名宫女道:“皇上來了,你们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是我不让她们说的,”刘子秋摆了摆手,说道,“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出尘,去换两根红色丝绳來,”

    这个年代可沒有那些可爱的发夹,也只能用丝绳代替了,了尘喜滋滋地取來两根红色丝绳,帮谢沐雨重新扎好,

    看到谢沐雨扎起双马尾,刘子秋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小妹,又临近春节,也不知道家人过得怎么样了,便有些出神,谢沐雨顿时有些紧张:“夫君,你不喜欢,其实、其实我想换那种麻花辫的,只是奴家太笨,总也编不好,”

    “这样就挺好,我喜欢,”刘子秋呵呵笑了起來,说道,“走吧,一起去吃年夜饭,”

    谢沐雨吃了一惊:“我、我也可以,”

    她还不算正式的刘家人,在这个合家团圆的日子里,她却需要独自呆在天音宫,因此情绪有些低落,如今听到刘子秋可以让她一起去吃年夜饭,她未免有些吃惊,因为这样做,实在有些不合规矩,当然,规矩都是人定的,而现在,刘子秋的话显然就是圣旨,就是规矩,两个小丫头脸上顿时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喜的是自家小姐去吃年夜饭,她们作为贴身女官肯定是要相随的,忧的是小姐的性子有些执拗,万一拒绝了,吃不成年夜饭是小,惹恼了皇帝才是大事,

    “你迟早是我刘家的人,今天晚上自然不会让你一个人度过,”刘子秋却已经展示出他霸道的一面,不由分说,拉着谢沐雨的手就走,小手纤细光洁,柔若无骨,刘子秋不知道握了多少次,却总也握不够,

    谢沐雨红着脸,说道:“夫君,你不要祭祀祖先吗,”

    她现在终究还算一个外人,如果刘子秋要祭祀祖先,她是不能参加的,而且,即使成了刘家人,女子也沒有参加祭祀的权力,所以她才有些一问,不想到时候站在门外难堪,

    刘子秋却笑了笑:“父母在世的时候尽孝方为正理,到时候,大家一起给刘家的祖先上柱香就是了,”

    他知道,自己的父母肯定还活的好好的,自然不能搞什么隆重的祭祀活动,

    ……

    年夜饭设在乾阳殿中,这里本是杨广当年接待外国使臣的地方,如今刘子秋已经把接见外国使臣的地方转到了上林西苑,乾阳殿也就空置了下來,成为皇家聚会之所,大殿中间摆了两张大圆桌,全家人可以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才是刘子秋的梦想,

    本來,刘家人口现在还不算多,只需要一张圆桌就可以了,但在这个年代,还是必须遵循父子不同席的规矩,也只能为刘思根、金小虎和穆朵丽的那双儿女另设一桌,当然了,这几个孩子年纪还小,自有宫女们照料,倒也不用刘子秋他们担心,

    酒宴陈设整齐,刘子秋看了一眼站在高秀儿身后的香草,笑道:“你也坐下來吧,”

    香草慌忙说道:“皇上面前,哪有奴婢的座位,”

    刘子秋摆了摆手,道:“秀儿视你如同姐妹,有何不可,你过了年十八了吧,该嫁人了,可有中意的郎君,”

    香草垂下头,嗫嚅道:“奴婢不嫁人,奴婢一辈子伺候皇后姐姐,再说了,奴婢这么大岁数,哪里嫁得出去,”

    刘子秋哈哈大笑,说道:“放心,朕会颁布一条新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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