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悍马”沒靠近,就被几个武警喝令停靠一边,

    冷然色变,沒等招呼,慌慌张张地便去掏钱包,取出身份证的手止不住地抖,他真是沒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心里面又有鬼,能不紧张吗,

    前面的汉子想是也差不多,摸了好久才摸出驾驶证,抖抖瑟瑟地交出去,

    一个警官模样的一声不哼也就接了,冷峻的目光早把车里头扫了个透彻,

    当然,还有其他双眼睛也是咄咄逼人,更有人叫道:“下來,下來,全部都先下來,”

    冷然只好惶恐地打开车门,颤悠悠地爬下去,一抬头便看见正和别人说话的黎婷走了过來,

    看到冷然,黎婷也是一怔,也就说:“怎么,还沒走,”

    冷然支吾说:“就……就走,”

    看清他的车竟然是“悍马”,黎婷又是一愣,转脸对那个警官说:“沒什么问題吧,这车,”

    警官一本正经,只当沒听见,一边对着步话机重报了一遍驾驶员的身份证号,一边朝冷然叫道:“身份证,”

    黎婷只好欠过身,让了让冷然,静静地望着上车检查的两名武警,

    直等所有的例行手续完毕,黎婷才说:“他……是市里的报社编辑冷然,我……同学,沒问題吧,”

    不想她这一解释反而糟,有个武警首先叫起來:“一个编辑……能坐这种车,”

    站在一旁的驾驶员小管终于定下神來,连忙解释说:“不是的,他……他是我们老板的亲戚,这不,我刚好进城办事,顺便捎他一程,”

    警官也就问:“你们老板,”

    小管对答如流:“姓梅,梅茗清,做水产生意的,”

    梅茗清,这是三月堂主的名字吗,鬼才知道,

    冷然这样想着,接过仍在警官手里的身份证,却沒敢动,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警官见他还算老实,也就说:“这样,你回市里后,哪也不能去,随时听候我们的传唤,你……现在可以走了,”他说着,还是礼貌地朝黎婷点了点头,也就撤了,

    黎婷忍不住小声埋怨起來:“你……怎么坐这种车,明知道现在的情况紧张,你……”

    冷然何尝不在懊悔,只得讪讪地说:“我……我大意了,不过……问你个事來,”

    黎婷仍旧压低嗓门:“什么,”

    冷然说:“你一直在这里守着吗,”

    黎婷不耐烦:“说,什么事,别扭扭捏捏的,”

    冷然苦笑说:“那你有沒有注意到一个外乡人……女的,从这里过去,”

    黎婷白眼,声音还是压着说:“这么多女人过去,谁是谁,我哪分得清,”

    冷然脸色有些窘:“外乡人,这里不多,很容易看得出……哦,她上身穿着一件乳白色的单衣,下边是牛仔裤……”

    黎婷瞪眼:“你……整一个就是花痴,泥菩萨过江,自身都差点难保,还念念不忘你的情妹妹、情姐姐,”

    冷然哑口,

    黎婷也就推他一把,直接把他塞进了车里,关上门才说:“她刚刚过去了,坐的是班车,和她在一起,还有一个患了重病的妹妹,因为沒有身份证,嗯,打了好多电话,找了许多关系……这边好不容易才肯放,”

    冷然心喜,却皱眉说:“人家患病,要去急救,这也不行啊,太不人道了,”

    黎婷说:“沒办法,例行公事,能给电话打就不错了,哦,你怎么还不走,等会……他们不让走了,还是……想留下來陪……”

    最后一字终究沒有说出來,她面色一红,忽略过去,

    冷然“嗯”了一声,沒再说什么,冷不防看到小管眼睛里闪闪有神,不由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车了,一边暗忖,这家伙还满机灵的,

    车子再次发动,冷然听到黎婷最后说了一句:“那个……你的情妹妹來头还挺大的,你小心点,哪天被人整,你就晓得苦……”

    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样子,冷然只有苦笑着和她作别,等他把身子完全坐正,车子也已顺利地穿过障碍,稳稳当当地朝前驶去,

    好了,终于沒事了,冷然闭上眼睛,随口说了句:“管师父,麻烦你开快一点,”

    小管心领神会,却沒憋住:“好嘞,追前头那辆班车是吧,”

    他信心十足地朝前开去,却不想连个车影子都沒有,让冷然不得不怀疑黎婷的时间观念,“刚刚”,有这样的“刚刚”吗,

    可就算到了石县的客运站,仍旧沒有见到从杨柳镇开來的那辆班车,冷然大疑之下,便去问客运站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解释说,杨柳镇开來的班车根本就不会到站里來,而是停在县里的水产大市场里头,

    冷然也就傻了眼,这才想到要去打开手机,

    一连几天的时间,居然沒有一条有用的消息,全是垃圾短信,

    冷然无奈地摇摇头,当然也想到了妻为什么沒有一个关怀,

    也许是一种习惯吧,从來都是在外的他先打电话给妻,造就了她甚至懒于手指之间的事,

    好了,不管了,

    冷然本想报个平安的心也倏然止步,念头过后便去拨薛晓桐,却是正忙,

    她,何尝又不是一个典型的交际花呢,

    想到这,冷然真正到了肚子饿的时间,也就叫上小管,又去了那个來时和薛虹桐一起吃过早餐的小饭店,

    不想,还沒进到店门,他就看到了薛晓桐自顾自地一旁在说电话,而何紫嫣则有一口沒一口地吃着,

    再见面无疑是快乐的,把先前的不愉一扫而光,

    冷然又叫了几个好菜,便挨着何紫嫣坐下,笑说:“听说你病得好重,这下又能吃东西了,是不是也就好了,”

    何紫嫣一直也沒有回过神來,看到死去的冷然一下子又出现在眼前,那真是百感交集,这下却瞪眼说:“去去去,一边呆着,胡扯些什么,”

    这才放下手机的薛晓桐,也埋怨说:“别嚼舌根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着,更把警惕的目光瞄向还站着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是好的小管,

    幸好他不是冷然的朋友,否则必定要责怪他重色轻友,

    被抢白了一阵的冷然似乎也有点脸红,忙介绍说:“这是管师父,等会,还要麻烦他把我们送到市里去,坐呀,还站着干嘛,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了,”

    小管也就坐下,

    等菜上齐,大家一顿乱吃,起身告辞自是不必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