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成唯有苦笑道:“天机,恐怕也是天机,”

    三月堂主不由地眼前一亮:“你方才说,欲望岛岛主乔楚……窥不透的天机,后來是否弄明白了,那欲望岛真能找得到答案吗,”

    乔成摇头,心里面却更加有数,为了龙头老大,三月堂主同样也想去那个欲望岛,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她肯定不会拒绝与他同行,

    他也就道:“我只知道有缘者,皆可为韦驮,皆可为色鬼,为韦驮者,则登天王殿为世人谟拜;为色鬼者,则有享不尽的三界色.欲,”

    小孟因为一直在暗自责怪乔成惊醒了师娘,当下不由讥道:“这么说,你想成为那色鬼了,”

    乔成笑而不语,

    三月堂主不禁道:“怎么会是这样,”要她选择杨啸为神为鬼,恐怕任何一样,都是她所不情愿的,

    乔成也就解释道:“只因为经过那场貌似‘鬼偷香’的劫难后,情欲的的确确也已散落到人间,

    “千百年來,虽然给人类带來了几次比较大的性解放运动,但佛法无边,情欲始终难以得到真正的解脱,始终也有一个无形的钵盆罩于其上,而凡尘多难,尘世多艰,颠沛流离的情欲与那些孤魂野鬼真的就沒有什么区别,这样看來,反倒似被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所以,情欲也一直在找有缘人,希望能够再入上界,但解铃还需系铃人,茫茫众生之中,谁为韦驮,谁又为色鬼,”

    乔成意犹未尽地说完这番话,冰窖里看似平静,唯有千古嗟嘘,

    但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也正是这番话,甚至可以具体到“孤魂野鬼”这个词,竟惹起小孟的无限伤情,

    他猛地一下情绪波动般地站了起來,竟掉转了枪口对准三月堂主,也不管她此刻手上也有一把枪,看似要与她同归于尽了,

    这下变故,就连乔成也是万万始料不及,

    而刚好小孟这时又是背对过來,一念之间,乔成就想拾回方才跌落的那把枪,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

    他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正义的化身,

    别人不知,三月堂主又岂能不知,

    他无非是,想到那欲望岛上寻找那坠落凡尘千年的情欲,但他是有缘人吗,会是韦驮,会是色鬼,

    天机始终是天机,冥冥中自有安排,

    但假使这时,乔成要是异想天开地朝外凿开这个冰窖,游向碧湖湖底的话,他恐怕也不会再想着要到欲望岛了,

    只因为情欲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冷然和黎婷恰恰置身其中,却丝毫沒有察觉,

    这也难怪,三界之中,有形即无形,无形亦即有形,更何况,冷然他们根本听都沒有听说过“情欲”居然还有传说,

    所以,他们不知道脚踩的那个“皮面”竟然就是无形的钵盂,而情香幻化的优昙钵,肉眼凡胎又如何能看得到呢,也就空空如也,

    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

    而现在,如果说冷然已经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到黎婷的身体中,似乎也是一件相当合乎情理中的事,

    只因为他们身在情欲之中,何况,黎婷早已潮湿,

    对于食色男女來说,在这样一个特定的场合中,有些坚持恐怕真是不堪一击,

    所以,黎婷沒有再坚持那个问題,冷然似乎也一直沒有时间來想那个问題的答案,也就枕着她的身子睡着了,

    男人无疑比女人更要睡眠,完事后,男人通常选择乱七八糟地睡,而女人,似乎还要回味,甚至还会想着做一些平常不会做的体贴的小动作,

    这样,黎婷就拖过早已风干的衣服,轻轻地搁在冷然同样也是赤.裸的身上,

    说也奇怪,她做这么一个体贴的小动作,竟不是因为怕冷然冻着了,就连她自己,也已不再哆嗦,甚至觉得全身暖烘烘的,仿佛置身在风和日暖的春天,

    春天,一年之计在于春,她是不是也在盘算着和冷然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她想着想着,业已醉了,把头悄悄埋下來,贴向他,

    黎婷可能不知道,她不知不觉中的这个姿态,竟和出现在冷然梦里的那个绝色容颜几乎完全地重叠在一起,

    难道她也有面具,也能变成那个绝色的容颜,

    迷糊中的冷然此刻也在迷惑,这似乎是他第三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面对这张流露着难以描绘其风韵的鹅蛋脸,

    显然,不是三月堂主,

    按理说,冷然应该惊慌失措地跳将起來,可经过太多的惊恐,几次的生死边缘,竟使得他也有了三月堂主那般的镇静,镇静中还带有似曾相识,就像第一次握住三月堂主的那种感觉,

    于是,冷然索性一动不动,继续保持躺着的姿势,甚至忘了自己的赤身,

    对面仍旧那双乌黑的亮眼睛,忧伤却已淡去,也就沒有把一颗饱满的珍珠滑落下來,跟着她似乎也沒有动嘴,冷然就已经知道她想要说的话,

    也就两句,但冷然潜意识里却怕忘了,所以拼命地默念着,也就丝毫沒有去提防即将出现的迫在眉睫的锐利的惊恐,

    哦,一切似乎变了,变得很平静很舒坦,不再有诡异和恐惧的色彩,这样,为了那两句拼命要记住的话,冷然又昏昏噩噩地跌回了梦乡,

    等他完全醒來,不辨天时,脑海里似乎存下了那两句话,依稀的印象让他很快分辨出原來只是南柯一梦,

    但这个念头只是不经意间地闪过,因为他马上要面对的是黎婷,

    这时,他也已感觉出仍旧躺在她的身上,不同的是,他们都已不再赤.裸,不再像原始人类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地去做些沒有语言的亲昵动作,

    显然,趁着冷然睡着的那会,黎婷又用衣服把他们完全地隔开,这难道就是他们的结局,沒事人一般的结局,

    冷然在怅然若失的时候,黎婷也已把他放下,跟着站起身说:“好了,我们要走了,我脱离队伍太久,而且……”

    她是不是又想起丢掉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