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乔成也不含糊,娓娓道來:“这话说來长,得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那时的人们还不懂得烧香拜佛,

    “这天,佛陀突发奇想,用木屑搀上香料做成一根根细条,这就是后來人们称作‘香’的东西,然后,他更把人世间所有的欲望逐一分配进去,并让弟子们散落到人间,”

    三月堂主不禁道:“原來这烧香拜佛之事,始作俑者竟是佛陀,他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人们以此敬他,这佛也有欲念,何况人,”

    言下之意,佛陀做“香”的动机本身就不纯,同样也有私心,也有私欲,

    乔成道:“不错,他这么做肯定是有这样的想法,但另一方面,你想想看,这天下间的欲望何其多,又沒有一个分配的标准,操作起來当真是令人头疼,

    “于是,他贪图省事,索性把欲望散落到人间,这样一來,似乎谁烧的香越多,便能得到越多的欲望,这何尝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见三月堂主又把注意力专注到小孟的腿上,他只好又说:“但……佛陀唯独沒有把那支融进情欲的香,也就是情香散落到人间,”

    这个问題似乎男人都关心,小孟也就问:“为什么,”

    乔成笑道:“只因为情欲就像洪水猛兽,一旦散落人间,便会泛滥成灾,佛陀洞察天机,岂能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但他马上又犯难了,人世间又不可能完全沒有情欲,如果沒有情欲甚至不可能有人,怎么办,”

    乔成知道他们都在聆听,略略思忖,便又道:“佛陀……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给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这样,他便将情香插.入了佛山的顶峰,同时更用一个无形的钵盂罩于其上,于是,情欲又幻化成了一颗被世人称作优昙钵的无花果树,”

    “优昙钵……优昙钵……”三月堂主终于把小孟的伤口包扎完毕,听到这里便喃喃道:“是优昙一现吗,好了,把裤子穿好,”

    她后面的话,却是说给小孟听的,

    乔成微微一愣,明白过來受了腿伤的小孟显然要脱下裤子才能处理伤口,也就接下三月堂主的话,道:“不错,优昙钵就同昙花一样,平常不开花,开花只在夜里,而且花隐于花托内,一开即敛,远要比昙花更难看到,

    “亏那佛陀想得出,情欲以这种羞羞答答的形式來泽被人间,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他饶有兴致地说了那么多的话,对三月堂主他们的警惕自然有所松懈,甚至放低了枪口,他实实在在已经把他们当作了合作的伙伴,这下似乎已在远赴欲望岛的船上,

    而这样的传说无疑也是诱人的,一直在听的小孟似乎忘了自己的细节,并且随口还问:“后來呢,”但他的目光明显有些异样,

    幸亏,他一直背对着乔成,这一点变化逃过了乔成的眼睛,却沒能逃脱三月堂主的目光,但三月堂主偏偏又是那种处事不惊的人,所以沒有引起连锁反应,

    显然,这下要是她稍有异动的话,那乔成又是何等机灵之人,便不会往下说,可这会他还是说了:“后來……经过很多年,佛陀慢慢变成一个衰迈龙钟的老人,自知也难逃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

    “也就在涅盘之前,预感到情欲终有一劫的佛陀叫來了护法韦驮,细细叮咛了一方,让他务必要看守好情欲,交待完后,佛佗跟着就超脱了生死轮回的境界,”

    这时,乔成看到小孟伸出手來,似乎就要动手穿上他的裤子,便趁机顿了顿,又道:“佛佗涅盘,那是何等的大事,瞬时天昏地暗,哀乐四起,

    “而韦驮一想到再也听不到佛佗说法,忍不住地便与诸天神齐齐大恸,这一來,不免动了凡念,但他马上又记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当下不顾一切地飞身上了佛山,可惜,迟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忽然觉出背对着他的人有一股杀气逼來,自然的反应是起身躲开,而不是举枪扫射,当然,就算他举枪扫射,可能也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可惜迟了,

    但他的第一反应无疑是正确的,“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沒有打中他的要害,只是碰巧击中了他的手,跟着枪也落地,

    枪虽然落地,却丝毫沒有影响乔成的逃,眼见就能避到龙头老大的身后,也就是那个冰体的后面,不料迎面过來的第二枪更快,一下就打掉了他的去势,甚至就是马上要落脚的地方,

    乔成被迫缩了缩脚,差点就要跌倒,跟着第三枪又至,同样打在了那个地方,

    这就再也明显不过了,显然是不杀的信号,他这才惊魂未定地抬眼望向对面,马上就明白过來,后两枪应该是三月堂主打的,

    此刻,三月堂主手上的确有枪,却是小孟的,她眼见小孟杀气过重,一枪便要致乔成于死地,也就飞快地夺了过來,同时也迅速地阻住了乔成的去路,

    大局已定,小孟恍过神來,诧道:“为什么,师娘,为什么不一枪毙了他,这狗东西始终是一个祸害,”

    三月堂主却用枪点了点乔成,淡淡地道:“你乖乖地坐回原位去,否则子弹不长眼,到时候可千万莫怪我,”

    乔成诺诺连声,心头早放下了一块大石,只因为他心里清楚三月堂主要留下他的目的,显然是想知道更多关于“情欲”的传说,

    难道三月堂主也已动心,为那坠落凡尘的‘情欲’而心动,乔成想到这,心内便莫明其妙地想笑,

    可当他坐回石凳后,看到小孟恶狠狠地瞪眼过來时,懊恼得就想狠狠地给上自己几个耳光,

    他本应该想到,像小孟这样的杀手身上怎么可能只带一把枪,而这另一把枪估计是藏在脚上吧,他真是大意了,跟着又神色微变,

    也就在这时,小孟喝声道:“你先站起來,把手举到头顶上,”说着,他也就抢身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