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萌萌痛苦的仰头大叫。左手横扫而來。想将猎豹击飞。

    祥云豹在拳头落下的瞬间及时后撤。灵巧的躲开了它的攻击。

    萌萌起初只以为是咬伤。但只堪堪过了数秒。左腿完全失去了力量。疲软般轰然跪在了地上。

    “萌萌。”月浅曦被这落地声惊得分了神。下意识扭头看去。

    “战中分神可不是好习惯啊。”只一瞬露出的破绽沒能逃过火系圣师的眼睛。双足在空中一点。俯身冲了下來。一拳打在了月浅曦的心口上。

    “噗。。”

    鲜血漫出唇齿。单薄的身体化作一道抛物线。朝后方飞去。

    圣师哪肯轻易放过她。只要想到这女人的挑衅。他心里那团火就愈燃愈烈。

    灵力再度释放。身如炮弹。轻而易举就追上了月浅曦。左腿凌空一踹。似踢皮球般。将她踹了回去。

    “差不多玩够了就行了。冕下说了。不要取她性命。”流云赶紧叫停。

    “我看你是舍不得药人被玩坏了吧。”他身旁站着的圣师了然地调侃道。

    “废话。要是弄坏了哪儿。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完美的材料。”流云理直气壮的反驳。

    不论是他。还是其他的四名圣师。都沒有将月浅曦视作一个活生生的人。仿佛在谈论一个物件的归属。冷酷至极。

    “咚”

    破烂不堪的身体狠狠砸在了萌萌脚边。背部身陷入地上凹凸不平的坑中。五脏六腑似受到碾压。痛得月浅曦浑身痉挛。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來。

    沒有输。她还有再战的力量。

    “咳。”胸口被一股巨力踩踏住。喉咙里立时喷出了一口血來。

    那名圣师得意洋洋地单脚踩在她身上。上身微微弯下。残忍地欣赏着她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

    “你刚才伶牙俐齿的劲儿跑哪儿去了。”

    月浅曦吃力地睁开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却有些模糊不清。

    她张了张嘴。用尽力气冲圣师淬了一口。

    圣师气得一张脸狰狞如厉鬼。扬手就想赏月浅曦一巴掌。

    她咧开嘴角。冲圣师得意地笑了。眸中不见半分畏惧。

    就算今日她折损在此。至少她沒有向敌人低头服软。沒有胆怯后退。这就够了。

    “啪”

    清脆的声响在静谧无声的山巅幽幽荡开。

    上方御空站立的五名圣师皆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

    只见圣师高高抬起的手臂在半空被一只手轻巧截住。墨色的衣诀划过月浅曦的眼前。

    她紧绷的神经忽然放松下來。唇角那弯笑。也多了几分如水般的温柔。

    她知道。洛岚会來的。

    他从來不会让她失望。

    “大……大人……”火系圣师有些愣怔。他万万沒有想到大人会现身于此。

    “对女人出手。你好意思吗。”炎洛岚冷笑道。充满威严的目光。盯得圣师心尖发颤。

    嘴唇哆嗦着。连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口。那是发自内心的敬畏与恐惧。

    炎洛岚冷哼一声。五指缓缓松开:“此女就是月浅曦。”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浅曦愕然对上了那双寒谭般深幽的眼。

    里边沒有了她熟悉的柔软。沒有了她熟悉的情意。有的是如在幻境领地重聚时的陌生、排斥。

    他又忘记她了吗。

    一股凉意从心尖漫过全身。心脏似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捏紧。那痛远远超过了身体上的疼痛。

    骗人的吧。他怎么可能又一次忘了她。

    满是污泥和鲜血的手指颤抖着抬起。

    炎洛岚略感意外。如看好戏般。冷眼看着她的动作。

    这人意欲何为。

    “啪嗒”

    手指拽住了他的衣诀。月浅曦几乎是爬着挪到了他的脚边。唇瓣艰难张开:“你不认得我了。”

    明亮的眸中布满了近乎祈求的光芒。

    拜托。不要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她真的沒有那么坚强能面对他的第二次失忆。

    她在难过。

    炎洛岚不耐的皱了下眉。脚尖轻轻一踢。便将她的手踢开了。

    她难过与否。与他何干。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冕下有令。要将此女绑去明月宫。”他漠然启口。语气里除了无尽的冰寒。再沒有任何情绪。

    月浅曦用力摇晃着头。不。她不信。不信洛岚会忘记她。

    她费了那么多的心力。好不容易才能亲近他。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到原点。

    她固执地又往前爬动了几步。试图去抓他的腿。

    “滚开。”炎洛岚屈指一弹。一道灵力无情贯穿了她的手掌。鲜血犹若泉涌。钻心的痛楚一如她此刻几欲炸裂的心。

    他伤了她。亲手伤了她。

    月浅曦忽然不动了。似痴傻了一般。盯着那不断冒出血珠的伤口。

    假的吧。她的洛岚怎会舍得伤害她。

    “大人。”一名白衣圣师从空气的漩涡中踏出。恭敬地拱手禀报。“冕下圣谕。”

    炎洛岚看也沒看地上的女人一眼。抬手将那枚玉简接过。注入灵力后。冕下的命令便出现在了脑海中。

    “告诉冕下。本尊会照令办事。”

    “是。”圣师退到旁侧。余光在面如死灰的月浅曦身上扫过。

    活该。胆敢妄自伤害同门。她理应得此下场。

    炎洛岚略一俯身。肩头的青丝自然垂落。

    月浅曦茫然地抬起头。空洞的双眸里迸射出一抹喜色。

    她就晓得。洛岚不会真的忘记她。

    炎洛岚根本沒有理会她此时的想法。眼中溢满了嫌恶的冷光。左手拎着月浅曦的后领。将人抓了起來。

    动作失去了惯有的温柔。仿佛手中拎着的只是一个他讨厌的木偶。

    突如其來的举动。牵扯着月浅曦身上的伤势。她痛苦的发出一声嘤咛。然而。炎洛岚就跟沒听到似的。对她的痛楚置若罔闻。手中的力道更是沒有放松。

    “锁魂链呢。”冷眸蓦地转向一脸呆愣的火系圣师。

    后者打了个寒颤。慌忙将不远处掉落的锁链拾起。恭恭敬敬呈交给他。

    右手轻轻一晃。锁链无情地将月浅曦的身体绑住。

    五指猛地握紧。锁链随之朝内收缩。

    “啊。”她疼得放声大叫。

    为什么。洛岚。这究竟是为什么。

    他是故意用这种方法來掩人耳目。故意做给旁人看的。对吗。

    直到这一刻。月浅曦仍在为他寻找着理由和说词。

    她拒绝相信。她深深爱着的男人。有朝一日会对她施以毒手。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待她。

    “大人。您要把她带去何方。”流云眼见炎洛岚要走。忙不迭从空中飞了下來。垂涎三尺的目光不断在月浅曦身上转來转去。

    他可是很想将她收做药人啊。

    炎洛岚冷声说:“照冕下的圣谕。将她打入炼狱之海。”

    “什么。”流云大惊失色。“冕下她当真下了这种命令。”

    炼狱之海。沉入里边她根本沒有活命的机会。

    难道他要眼睁睁看着这资质惊人的药人从掌心溜走吗。

    “怎么。你在怀疑本尊的话。”炎洛岚略感不快。随后。目光转向了那名前來报信的圣师。

    “流云大人。这的确是冕下亲自下达的圣谕。您若有微词。大可前去向冕下求证。”白衣女子欠了欠身。一板一眼地禀报道。

    流云不甘心地盯着月浅曦。错过了她。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遇到如此出色的药人了啊。可这又是冕下的意思……

    “哎。”他惆怅的叹了口气。“罢了。既是冕下的命令。我又怎能忤逆。”

    “谅你也不敢。”炎洛岚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双足在地面轻蹬。抓着月浅曦飞离了山巅。

    “主人。。”萌萌下意识想追上去。但它此刻不仅左腿失去了力量。就连全身的灵力。也同时消失。根本沒办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雪山之巅。

    如刀锋般锐利的寒风肆意拍打在脸上。那滋味。犹若千刀万剐。

    月浅曦难受的拧着眉头。目光始终沒有离开过炎洛岚的面庞。

    她像个木偶般。被他拎在手里。竭尽全力。也只能看到他冷峻如峰的下颚。

    “洛……咳咳咳……”她刚想开口唤他。一股冷风立马窜入口鼻。

    炎洛岚不曾减速。更不曾询问她是否安好。对她的遭遇更是视而不见。

    好冷啊。

    月浅曦咳嗽了几声。唇齿冷得哆嗦。她已分不清究竟是这风太厉害。还是心里的凉意太胜。

    她想不明白。只是一夜不见。他怎么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即使他忘了前尘。那这段日子的相处。他也一并忘了吗。

    她有心想问他。但每每开口。风就肆无忌惮的刮入体内。将她满腹的疑惑和委屈一并摁下。

    炎洛岚一路疾驰。灵力施展到极致。只半日功夫。就已抵达了天镜之地中央的群山山岭。

    正午的冬阳高挂在苍穹上。暖和的阳光迎头洒下。却驱不散月浅曦满心的寒冷。

    “不要再用那么恶心的目光看着本尊。”炎洛岚一边飞行。一边说道。“本尊会控制不住想挖出你的双目來。”

    这女人抽的是什么风。难不成她以为装出一副对他浓情蜜意的样子。就能让他罔顾冕下的圣谕。放她一马。

    如果这是她的目的。她注定会失望。

    挖出她的眼睛。

    月浅曦很想把这当作玩笑。可她无法忽略。这番话里流露出的认真以及那令人心凉的浓郁杀意。

    她向來知道。洛岚对厌恶的人从不会有好脸色。可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点。有一天会出现在她身上。

    明明昨天他们还好好的。不是吗。

    他还向她打听过去的种种。为何。为何这么快就变了。

    他的眼里再也沒有了她的影子。他的温柔。他的别扭。再也不会对她显现。

    哈。他就这么轻易的忘了她。

    愤怒点亮了她的双眼。喷火的目光深处。甚至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洛岚。我月浅曦在你心目中。就是轻易忘记的存在吗。

    一次又一次。凭什么。凭什么。

    巨大的不甘与怨恨如同毒草。在她的内心深处疯狂滋长。

    炎洛岚隐隐有些不悦。她那是什么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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