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暴怒中的鬼谷再也顾不得其他,伸手一摸,却是将他的随身武器都给取了出來,看着那寒光湛湛的通天尺,赤幽的一双血瞳变得极为可怕,

    此刻,赤幽的周身,萦绕着无数红色气流,看起來就像被火烧着了一般,处于这中间的赤幽,眼眸冰冷的望着鬼谷,就算是他拿出了通天尺,赤幽的脸上也丝毫沒有惧怕之意,

    若不是怕荒力侵蚀心智,恐怕他爆发出來的力量,还要更加可怕,饶是如此,赤幽此刻的力量,也足以和一名灵元境巅峰的强者相抗衡,从微元境巅峰到灵元境巅峰,整整跨越了一个大境界,真的难以想象,荒力的可怕程度,

    “死灵逆空尺,”

    鬼谷一來便是那恐怖的杀招,可见他对赤幽是有多恨,现在的他,也顾不上什么宗主面子了,只要能将赤幽杀死,那才是最重要的,他是真对赤幽有点害怕了,

    在他的身上,好像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每次他认为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他身上发生了,他的出现,似乎就是为了专门克制他的一般,这单单是这点就令鬼谷胆寒,

    赤幽冷眼望着那爆射而來的尺芒,眉毛狠狠地一拧,旋即深吸口气,将手中的断剑缓缓地抬起,体内的九个丹田疯狂地运转着,配合着那恐怖的荒力,开启了他人生中最巅峰的一击,

    一道伴随着无尽恐怖的冰冷喝声,骤然从赤幽口中传出,人群中,有一些实力稍弱的,单单听到这道喝声,便鲜血狂喷,可见赤幽的这一招,达到了何等的层次,

    “无极冰雷啸,”

    这一招,乃是赤幽又一个大胆的尝试,他想着,既然能够将冰力和雷力融合起來施展,成为龙啸魔雷,那么能否将龙啸魔雷,在融合无极剑杀施展出來呢,可以说,这可能性不仅存在,而且成功的几率还非常大,尤其是在赤幽身怀无极之术的基础上,

    今时今日,在全身力量都被荒力所替换的时候,赤幽终于成功施展出这个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招数,这一招一出來,鬼谷的那招死灵逆空尺完全就不够看,就算他是以元神境强者的力量施展出來的,也依旧如此,

    “噗,”

    鬼谷终于沒忍住内腹的震荡,一口鲜血吐了出來,在这刻,鬼谷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张狂和嚣张,再看向赤幽的目光中,有的只是难以置信,以及一抹淡淡的恐惧,

    沒错,就是恐惧,赤幽的所作所为真的令他感到害怕,他看起來分明是一名微元境巅峰的强者,但做出來的事,却是令人膛目结舌,无论是哪一件事,都不像是一名微元境巅峰强者所能够做出來的,

    敢问,有谁在微元境巅峰的时候,就挑衅一名元神境强者,敢问,有谁能以一己之力,在几十名灵元境强者手中还游刃有余,敢问,有谁能在微元境巅峰的时期,打伤元神境强者,

    这些事情,如若说出去,那无疑会被人当成天方夜谭,这所述的每一件事,可能实现吗,不过就是这样一件件看似不能实现的事情,却通通在一名少年的身上实现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迹,而赤幽,正是那奇迹的缔造者,

    赤幽的周身萦绕着雄浑的荒力,看起來就像是一名绝世凶兽般,那样摄人心魄,此时此刻,竟然沒有一人敢拦住他的去路,直到赤幽走到了菩提广场的边缘时,鬼谷才大吼了起來,

    “小子,难道你不管你伙伴的死活了吗,我断定,若是你敢走出菩提广场一步,我定要那帮小家伙死无葬身之地,”鬼谷见无法阻止赤幽的离去,当即抛出了他最后的杀手锏,

    果然,当赤幽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浑身猛然一震,原本踏出去的脚步又再度踏了回來,

    “鬼,,谷,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这里的所有人陪葬,别以为我做不到,”赤幽的血瞳之间,弥漫着滔天的杀意,

    “把他们都给我带上來,”鬼谷狂吼道,一脸的狰狞之色,自从他晋升到了元神境,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竟然连一名微元境巅峰都无法拿下,到最后还要用出这下作的手段,这说出去,会有人信吗,

    听到鬼谷的话,赤幽周身的气息波动骤然动荡了起來,他死死地瞪着鬼谷,突然厉吼道:“鬼谷,你这该死的小人,不要让我抓到机会,否则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來呀,我怕你啊,”鬼谷的一阵狞笑,怒啸连连,要论怒火,他可是一点都不比赤幽少多少,赤幽一次又一次破坏他的好事,早就将他的肺都气炸了,

    在两人说话的同时,虚元宗的一些弟子终于是压着荒殿众人走了上來,看到伙伴们的惨状,赤幽的热泪几乎瞬间就夺眶而出,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伙伴们才会受到那等虐待,

    “啊啊啊,,”赤幽狂吼了起來,看到他的伙伴们一个个气若游丝,生命垂危的样子,他简直要疯了,

    “罗天,小晨,星月,梦婷,火舞,晨莘……”赤幽一个个叫了过去,但他们都沒有任何反应,似乎真的像死了般,赤幽痛苦的闭上了双眼,只感觉一滴血红的泪滴骤然从脸颊滑落,

    倏地,赤幽的眼神一怔,因为他竟然还发现了金翅,徐彻这两名虚元宗弟子,他们两人本來是跟着林道混的,可是现在不知为何也被抓起來,赤幽猜测,一定是因为两人不肯归顺,才会被抓起,

    “小子,你可看见了,你的伙伴们都生命垂危,想要他们活着,就束手就擒吧,”鬼谷背负着双手,骤然冷笑道,听到这话,赤幽浑身一震,缓缓地转过身,看向了鬼谷,许久许久,他的视线未曾移动分毫,

    “你给我记住,总有一天,你会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赤幽冷冷地说道,眸子间突兀地涌现一丝坚定,随后猛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要我怎样,才能放过我的伙伴们,”

    “很简单,站在那里不要动,容我封了你的全身修为,投入狱门洞内,饱受万剑穿心之痛,”鬼谷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精芒,本來他是想要赤幽自杀的,但仔细一想,这样似乎太便宜他了,所以他又改变了主意,

    “好,”

    “等一下,我要亲眼看到我伙伴们走出虚元宗,我怕你反悔,”赤幽冷声喝道,右手一抖,残锋剑准确无误地插入了剑鞘,看到赤幽这般表现,鬼谷的脸上骤然掀起了一丝笑意,

    “识时务者为俊杰,哈哈哈……”鬼谷突然大笑了起來,看着眼前的赤幽,只感觉先前所受的憋屈都顿时消失无踪,人生得意之快事,当属打败敌手后的那种舒畅,

    “把他们带出去,”鬼谷一挥手,几人立即将虚元宗众人放开,不过众人受的伤实在是太重,几乎沒办法行走,看到这情况,赤幽心中一痛,旋即对那些之前就呆在虚元宗的弟子说道:“能不能帮我,把他们带出去,”

    可是那些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赤幽,看到那些背叛者是这番脸色,赤幽的一颗心彻底地沉了下去,

    “你们怎么能这样,你们,不也是先前虚元宗的弟子吗,为什么做了叛徒之后,心变得这等薄凉……”赤幽狂吼道,他的目光一个个地扫视过去,却看到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在这最艰难的时刻,沒有一个人肯出头,赤幽扫视了一圈,心逐渐冰凉,赤幽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胸口憋闷,一股抑郁之气,仿若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意思,

    赤幽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四周,口中突然传出一阵宛若宣言似的吼叫:“我为赤幽,自微末中出身,从小受尽欺凌,但我凭一身的血气,满心的坚毅,成长到现在这般地步,”

    “承蒙虚元宗宗主莫谷大恩,不嫌我微末卑贱,授我修炼之道,今日,逢敌手诡计,夺我大宗虚元,我虽力量卑微,却不敢妄自安生,但求以己之力,阻宵小侵扰,”

    “自虚元宗沦陷,已达四百五十余日,我与伙伴身负重任,乔装潜入,但因同伴误解,故此止住眼泪,一人独行,历经艰苦,终得以将师娘等人尽数救出,”

    “然,心爱之人被迫大婚,故此再度杀回,在此期间,共诛杀虚元宗叛徒弟子两百三十余名,长老四名,护法若干,以一己之力,力撼元神境强者,虽狼狈却不落败象,”

    “我奋起杀敌,不敢有丝毫懈怠,若虚元宗子弟同心杀敌,侵我大宗虚元之人,何足道哉,然而,你们却一个个贪图安逸,个个怕死,不仅不与我一起杀敌,反而连同敌手,阻我道路,”

    “今日,我成功杀敌,但却因为伙伴所牵绊,不得已而舍身,现今,不过想要你们将我的伙伴们,,送出虚元宗,你们连这都做不到,还有何脸面再称虚元宗之人,”

    说到这里,他的眼圈突然红了起來,一滴血泪就这般从其脸颊上悄然滑落,他不是为自己悲伤,而是为虚元宗悲伤,这偌大的虚元宗,除了少数几名弟子外,竟无一人有所担当,

    赤幽猛然抬头,望着周围那些瑟瑟缩缩的虚元宗弟子,嘴角掀起了一丝冷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苍天怒喝,道:“我心中愤愤,合共四百五十余日,我几度战到穷途末路,生死存亡之间,你们却还在安逸享乐中,不知虚元宗之耻,”

    “我心中耿耿于怀,问我大宗虚元,人心,为何如此凉也,”

    “敢问苍天,为何人心如此凉也,”

    “敢问大地,为何人心如此凉也,”

    “敢问山川河流,为何人心如此凉也,”

    ……

    一连数十句的问句从赤幽的口中喷吐而出,令一干围观的众人,尽皆羞愧的低下了头,有点不敢看赤幽,这是一名真汉子,年龄虽小,但所做之事,却比一些大人都做的要好,做的漂亮,

    赤幽无语地仰头望天,最后一句,道:“我今日去,弟子之中,何人佑我大宗虚元,何人來保我虚元,万古长存,我虽有滔天壮志,奈何人心,何其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