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唐少峰等人齐齐地举起手中的兵刃之时,只听见一声巨大的锣鼓声响起,紧接着,一声炮响,震的胯下的骏马顿时发出了一阵又一阵不安的躁动声,所有骑在马上的士兵顿时有些怔住了,仿佛对于这种出乎其然的变故还沒有反应过來一般,

    只见四方八方,一面又一面的旗子忽然举了起來,一群又一群的士兵忽然如同满山的潮水一般冲了出來,手提着兵刃,杀声震天,惊得这两百骑兵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都是官府的兵,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于此同时的是,唐少峰的一声顿时惊叫了起來:“这是怎么回事,”

    在黑夜里,唐少峰看的很清楚,这些人也是官兵,都是官兵,为什么要向着自己冲过來,

    只是在这短短的一刹那间,唐少峰便立即反应了过來,“跑,快点跑,”唐少峰顿时一声大吼,一股冷汗忽然猛地打湿了整个后背,此时此刻唐少峰早已在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急急忙忙地一拨马,掉转马头,便要向着那林子小道冲过去,

    唐少峰要逃,唐少峰当然要逃,只有几个月便要卸甲归乡了,唐少峰不想死在这里,然而,唐少峰只是刚刚的调转过马头时,一排又一排锋利的长矛,便猛地向着自己的队伍里刺了进去,

    一堆大约有五百人的长矛手担任着破阵的任务,举起手中那锋利的长矛猛地便向着骑兵胯下的那些骏马儿刺了过去,只是在短短的一眨眼之间,前排的骑兵们顿时纷纷惨呼着摔倒下來,甚至就连反抗的时间也还沒有,就便赶上前來的朴刀手一刀捅死在了当场,

    唐少峰的眼里瞬时变得一片惊恐,眼见四周涌來了那如潮水般的士兵,一股久久都未有过的恐惧感,瞬时萦绕在了唐少峰的心里,

    就在唐少峰不住地惶恐着的时候,唐少峰只看见,就在他的正面,一面大旗忽然竖立了起來,迎着月光,即便光线无比的昏暗,唐少峰还是看清了那面大旗,上面正绣着一只硕大无比的“刘”字,

    潮水之中忽然出现了一名虎背熊腰的将领,那将领全身披甲,手持一柄硕大无比的开山大刀,在月光下闪耀着无比耀眼的寒光,那大将如同天兵下凡的神将一般,猛地气沉丹田,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般的吼声:“扬州卫指挥使刘泽清在此,通通放下兵器,胆敢继续反抗者杀无赦,”

    “反贼......我成了反贼,”唐少峰顿时一阵错愕,在心中猛地大呼了起來,耳边的那道雷霆之声顿时冲击的唐少峰的眼前有些发懵,顿时,唐少峰的手里一松,那柄原本被抓的死死的那杆长长的马槊,也豁然落在了地上......

    ******

    捷报还沒有传到洪承畴的府里,尽管洪承畴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安排,兵分两路,一路追袭江楚寒,一路向着云不二和徐文广的方向而去,然而洪承畴的心里,却依然还是有些放不下,

    这是大事,不成功,就只有粉身碎骨,这样的下场和后果,洪承畴不敢轻易的尝试,只是已被云不二和江楚寒逼上了绝路,抓走了徐文广,洪承畴也不得不展开这一步的行动了,

    即使捷报直至目前也还依然沒有传进洪承畴的耳朵里,眼下有一些事情,也必须要开始着手了,

    不知不觉的,应天城里赫然开始隐隐地发生了些许改变,除了满城的士兵巡游以外,许多应天府卫所的中高级将领们也具皆汇集在了总督府里,秉烛夜谈,洪承畴相信,眼前的这些将领,都是绝对忠心于自己的嫡系,而他自己现在正需要这样的一批人,

    一封封的密信,已经送出了城,这是军中才会使用的八百里加急,只要到了第二天,这些一封又一封的密信便会落在了江南各卫所将军的手里,洪承畴是五省总督,主管江南一些军事、钱粮之事,对于调集军队,洪承畴有这个权利,

    洪承畴很自信,自己的手下掌控着十万大军,等到天明以后,自己便将立即拉起一只十万人的大军,然后紧接着便打起清君侧的旗号,北上顺天,

    这是一场赌局,洪承畴赌的便是要造反,

    此时此刻,洪承畴已经与众位将领商议已毕,洪承畴的计划,就是等待天明以后,立即发兵,全面直接控制应天城,紧接着与江南各卫所的军队里应外合,发兵北上,打出清君侧的旗号,直取顺天,

    洪承畴不会坐以待毙,坐以待毙不是洪承畴的性格,至于小公子,洪承畴也决定不再去管了,命都沒有了,还要忠心做什么,

    现在,那送信的信使已然出了应天城,只要再过十几个时辰,自己的密信,就将遍布整个江南所有将领的手里,一拥而呼,十万大军必将震动天下,

    洪承畴的这个如意算盘,打的妙,而且,是非常的妙,

    只是,久等着捷报却迟迟不來,洪承畴的心里也忽然升起了一丝别样的感觉,就仿佛一颗大石头一般,沉甸甸地压在自己的心口,想抛,又抛不开,

    虽然洪承畴自己也知道,当自己下达发兵狙杀江楚寒和云不二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更何况,洪承畴若是不这样做,恐怕等到徐文广一被押卸到了京城,朝廷里便会立即派人将自己押卸回京了,

    自己的这个位置,太显眼,太扎眼了,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洪承畴绝不会放过这个死中求活的机会的,徐文广一旦被捕,对于天地会外宗來说损失惨重,即便徐文广已然不在是外宗的龙长老,然而他的手里,却握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了,只单单这一条,洪承畴就绝不能让他平安的到达京城,

    手下的各位将领,此时此刻已然退去了,各自按照洪承畴的吩咐各自回去准备,当众人退去了以后,洪承畴便独自一人静静地呆在这间房间里,久久地坐在那里,静静地无言,

    天亮以后,就是洪承畴的举旗造反之时,洪承畴相信,自己手下的这些兵在短短的时间内一定能够做好一切的战前准备,只要一想起自己即将举旗造反这一事实,洪承畴的心情就沒由來的一阵激动,

    或成,或败,成,则出将入相,败,则人头落地,若是徐文广到达京城以后,洪承畴也还是一样得死,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拼一把了,

    月上阑珊,房里的那位大员久坐无言,

    院里静悄悄的,偶然能够听见几点雪打窗纸的声音,外面的雪依然在下,洪承畴只觉得,今天的这个夕阳,來的实在是太过有些漫长了,甚至比起往年所过的所有日子加在一起还要漫长的许多,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一轮红日露出了它那圆圆的一角,缓缓地升了上來,远方也已然可以听见些许的鸡叫之声了,一声又一声的鸡鸣之声落入了洪承畴的耳里,这却让洪承畴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

    “怎么回事,为什么报捷的士兵还沒有回來,”洪承畴喃喃地自语道,

    为了保险起见,洪承畴特地加大了追杀江楚寒和云不二的力度,在洪承畴的计划里,这本应当是绝无失手之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沒有找到,洪承畴也相信,那些派出去的士兵也绝无不回來报信的理由的,

    这一思绪浮上了洪承畴的脑海里以后,压迫着洪承畴心头的那块大石竟然是越來越重,这让洪承畴忽然有些焦急起來,一股深深的不安感,猛地压在了洪承畴的心头,

    洪承畴终于开始有些烦躁不安了起來,他有些暴躁地站起身來,双手负后不停地四处走动着,只是沒走几步,那一股深埋在心底里的不安感已是越发的强烈了,洪承畴在也忍不住了,猛地冲着门外沉声道:“來人啊,,”

    洪承畴叫了几声,竟然无人理睬,洪承畴终于有些急躁了起來,猛地一打开门,一股凉风霎时间迎面吹來,洪承畴也顾不上冷,低头一看,只见守门的士兵正蜷缩着身体安然呼呼大睡着,

    洪承畴顿时一股怒气直冲脑门,猛地一脚跺在了那士兵的身上,这猛地一脚顿时踹的那名士兵前仰后翻,猛地睁开那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洪承畴,洪承畴不由的怒气勃发,大怒道:“叫你睡觉,信不信本官现在就将你斩了,”

    “总督......总督大人......小的错了......小的在也不敢睡觉了,”那士兵满脸的惊恐,看着满脸厉色的洪承畴,浑身也开始不由得有些微微发抖起來,不住地跪在地上,恐惧地向着洪承畴不断地求饶着,

    “去,去问问为什么报信的士兵还沒有回來,”洪承畴稍稍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冷声说道,

    “是,是,小人这就去,”那士兵见状,立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