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地一声,一只冷箭忽然从黑暗的林间射了出來,笔直地插进了冲在前面的一名士兵的胸膛里,顿时贯穿了那名士兵的整个胸膛,

    一声惨呼猛地响彻天地,乍然受袭,整个队伍立时陷入了一片沸腾,一个又一个的士兵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立时向着那只冷箭射來的方向冲了过來,林间的那条人影反应也是极其的迅速,猛地一发足,趁着月色便攀上了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远远地跳开了,

    大雪之夜,只是在霎那之间便失去了目标,瑟瑟的响风吹动着这片寂静的树林里,望着眼前那片黑黝黝不见底的树林,众士兵的心情顿时跌落至了谷底,眼前的景象就仿佛一只张开了嘴的巨兽一般,正等着众人的到來,

    忽然,一股强烈的不安感,猛地涌进了一名为首士兵的心里,

    “不好,有诈,”那士兵在心中顿时大呼了一声,就在那士兵正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冷箭,忽然贯穿了他的胸膛,

    顿时,又是一声尖锐的箭响,那士兵应声倒下,第二个人已经倒了下去,而这些士兵竟然连对手究竟长的什么样都还沒见到,便已被连杀两人,这种强烈的不安感豁然炸响在了众人的心里,

    阳光有些阴冷地站在远处的某一颗大树上,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群不安的士兵们,然后,一只利箭再次被搭上了弓弦之上,准心赫然瞄准了一人,

    这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阳光自信,就算对方同样拥有弓弩手,自己也绝不会落入下风,

    因为,林子里,从來都是阳光的主场,

    而自己,此时此刻,也正成为着江楚寒的替死鬼,做替死鬼,就要做的像个样子,

    谁说的月黑风高杀人夜,此时此刻,阳光的心里忽然闪过了这个念头,然后他微微地一低头,像及了一只猫儿一般的伏在了一颗大树之上,深深地吸足了一口气,然后两只后腿猛地一用力,猛地一发力,便向着不远处的一处大树上跳了过去,

    只见林间的树丛上一个人影忽然闪过,顿时引得一干士兵大喝一声,猛地向着树的方向奔了过去,

    ******

    雪,仍然在下,

    应天城,此时此刻已满是士兵,在这片大雪的天气里,江楚寒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个藏身之地了,眼见此时此刻满城的士兵巡逻,挨家挨户的找寻自己,江楚寒的心已经快要提到嗓子眼里了,

    披着一件貂皮的大衣,江楚寒悄悄地躲在了一座民房的后面,听着耳边不断传來的马蹄声和鼎沸的人声,江楚寒的手心里也微微地出了些许的冷汗,这大雪纷飞的天气里倒确实是极容易掩盖住一些微妙的蛛丝马迹,浅浅的脚印踩了过去,只是沒过一会,便会被这满天飘來的大雪重新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积雪,即便是穿的严严实实的,说不冷,那是假的,

    阳光出城了,江楚寒选择了留了下來,

    阳光的出城,是为了给自己当替身,而自己的这个本尊,却还留在了这里,江楚寒不由得在心里算了算时辰,按照现在这个样子,城外的士兵,应该已经追上了那辆马车了吧,江楚寒微微地想着,

    江楚寒一边想着,一边悄悄地从那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來,身形一闪,敏捷地钻进了对面的一处巷子里,面对着满大街的巡游士兵,江楚寒需要时刻的更换躲藏的地点,以免被那些士兵找到自己,

    只是刚躲进了那片黑暗的小巷子里,耳边忽然传來了一声大喝:“什么人,站住,”

    江楚寒顿时叹了口气,将身形稳住,几个士兵模样的人顿时冲了上來,手持兵刃冷冷地看着江楚寒,狠狠地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街上乱走,”

    迎着火把的光芒,几个士兵顿时看清了江楚寒的脸,顿时一个个面露喜色,刚想要拔出腰间的长刀之时,就在这个时候,一双冰冷的大手,已然狠狠地扭断了那几个士兵的脖子,那几个士兵就连叫也还沒能來的及叫出一声,便被江楚寒送上了黄泉路,

    身后,忽然传來了一阵又一阵的人声和马蹄声,江楚寒稍稍地喘出了一口气,不敢在做任何的停留,猛地一迈开步子,便向着那巷子的深处奔了过去,

    一队人马缓缓地行驶在这条满是冰雪的小路上,于阳光先前那辆马车行驶的方向完全不同的是,这队人马,走的却是西边的一条小道,

    这队人马远远的看去,并不显得有任何的特别之处,然而借着月色才能看的有些清晰,这队人马,豁然只有着寥寥的三个人,

    四个人,三匹马,一辆大大的囚车,组成了这只神秘的小队,坐在马上行驶在前方的一名满是胡须的大汉正脸色紧绷地看着前方的道路,那个人正是云不二,云不二的背后,则是一辆大大的囚车,里面赫然正关着一名因为这冰雪的天气而导致脸色有些发白了的徐文广,

    “过了这条路口,在往前,就是长江了,”居于尾后的一名汉子向着云不二沉声报道,

    云不二不由得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道,抬头看了看天色,云不二的心也越发的提了起來,他忽然扭过头向后看了一眼,只见身后的道路已经被冰雪和黑暗彻底的埋沒在了黑夜里,不由得沉声道:“加快速度,”

    “是,”那汉子朗声说道,

    借着这月光,这一行队伍的速度也开始逐渐加快了起來,过了长江以后,就到了洪泽了,在继续一路往北,汴京也就不远了,云不二心里很清楚,只要过了长江,就算是追兵在想來追杀自己的这一行人,也是万万办不到的了,

    徐文广就在自己的手上,云不二的心也是无比的紧张,面对着这名锦衣卫的头号通缉犯以及暗杀目标,云不二所要做的,就是尽快将徐文广带回京城,交给吴孟明吴大人,云不二完全有理由相信,徐文广这样一名对于天地会來说极其重要的人物一旦真正落入了锦衣卫的手里,对于朝野里的某些官员以及地方势力,也将掀起一阵轩然的大波,

    即便是再想加快,无奈也必须与囚车的速度保持一致,尽管云不二的心里无比的紧张,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耐下性子拼命地咬着牙前行了,

    这个时候,脚下的地面上,忽然隐隐地传來一阵阵地动般的感觉,

    “不好,”云不二在心里大叫了一声,做为锦衣卫一名老资格的密探,云不二无比的清楚,这是马蹄的声音,而且,來者的数量还不少,

    “快走,快冲出这里,快冲出这片林子,”云不二顿时一声大喝,身后的那名大汉也不由的开始有些紧张,紧紧地咬了咬牙,猛地一甩马鞭,狠狠地便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这一行队伍赫然加快了速度,然而,即便再快,也依然还是落了下风,脚下的响动声此时已是越发的敏烈,似乎就要接近自己的这只小小的队伍了,

    來人清一色的骑兵,手中锋利的寒刀在这寒冷的月光下闪耀着逼人的光芒,远远看去,竟然是长不见尾,粗略估算一下,也大约有两百來骑了,出动了两百來名骑兵追杀云不二等一行人,这不得不说的确是一个大手笔,

    这一行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杀人,首要铲除的目光,就是杀掉徐文广,然后是云不二等锦衣卫的密探,洪承畴已经吩咐了下去,绝不能让徐文广活着去顺天,

    清一色的骑兵呼啸着飞驰在这片满是冰雪的林间,渐渐地,一只人数不多的队伍赫然浮现在了他们的眼中,

    “拉弓,放箭,”一名骑手手忽然一抬,豁然大声喝道,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马弓手立即弯弓搭箭,狠狠地瞄向了远方的那只队伍,双方皆是骑马,马弓手则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杀,”

    一声清音响过,一只又一只的冷箭立时射了出去,凶猛地向着云不二等一行人射了过來,云不二等人立即弯下腰不停地躲开这射來的弓箭,骑在马背上立即冲着身后大吼道:“保护好人犯,”

    “是,”那汉子一声大吼,猛地拔出一柄雪亮的长刀,向着迎面而來的箭矢砍了过去,挑开这些正向着徐文广的方向射來的利箭,忽然,只听一声马嘶,那汉子胯下的那匹骏马的身体上猛地中了几箭,那匹马儿顿时猛地一失蹄跌倒在地,猛然将那汉子摔出去老远,摔了个眼冒金星,还沒待反应过來时,只见身后的骑兵已然冲了上來,

    “小乙,”乍见此情景,云不二的眼睛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浓烈的怒火,焦急地冲着那汉子一喝,

    那汉子滚落在雪地里,伏在地上,眼中忽然露出了一股深深的决绝之情,猛地冲着云不二一声大叫:“快跑,别管我,”

    小乙的话音只是刚落,一把锋利的枪头,便猛地贯穿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