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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杀鬼咒一出,‘钟瞎子’惨叫一声,七星剑没胸而入,转而化作一滩黄水。

    劳元柏拍拍裤腿上的泥土,长舒了一口气,转而感叹一声,今日事算是了了,叹气只为这‘钟瞎子’可能生生世世皆为缺魂之人,即便是入牲畜道也会三魂缺二了。

    ‘钟瞎子’这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队上好多人都来看热闹,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全都吓得不行,最终还是有些大胆的留了下来,劳元柏斩杀‘钟瞎子’之后,这才想到还有瞎子老母,鼻前一探,早已全无生息。

    瞎子老母不仅死了,而且连三魂七魄皆被‘青灯’燃尽,从此之后再无轮回可能,劳元柏放下瞎子老母,再一次的轻叹了一声。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村里的人都讲究入土为安,也没有将瞎子老母拿出去火化,与瞎子他爹合葬在了鸡公山上。从此以后,瞎子家的那间屋子就成了禁地,家家户户的孩子从来都不准走钟瞎子家边过,久而久之,那屋子也就废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并没有结束,村子女学生的的尸体还停留在祠堂旁边的小屋中,后来劳元柏给村民解释了一下,应该是因为罗敏是外来人,被‘钟瞎子’偷魂过度,造成体质阴虚,残魂不能附体,直接就被阴差给勾走了。

    张家祠堂位于队里最高的位置,全木机构,而且还找不出半颗钉子,这祠堂至今都还在,少说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零八年的时候我们这里受到汶川地震的波及,大多数房子年久失修都垮了,但惟独这张家祠堂却半块瓦都没有掉下来,老一辈的说这是因为有张家列代祖宗保佑,我觉得这也不是什么祖宗保佑,而是因为老祖先的手艺精湛而已。

    祠堂的旁边以前是生产队的牛棚,后来队上牛没了就改成了生产队堆杂物农具之类的仓库,罗敏的尸体就被放在了收拾后的仓库中。

    白天的时候队上的人偶尔还有来看看的,到了晚上这里几乎就谁也不敢接近了,也就只剩下了劳元柏守着。

    那个年代知识分子日子难过,尤其是教书匠,‘臭老九’稍不注意就被打成了右派,挨批斗,戴尖尖帽子。

    罗敏的父母是大学教师,要到张家村来还要经过层层审批,等到了张家村的时候已经是罗敏死的第三天了,这三天都是劳元柏守在祠堂里。

    来的总共有三个人,罗敏的父母,还有他父亲的一个学生,罗敏的父亲叫罗博平,学生叫刘海,他母亲叫什么没有介绍,只知道姓肖,大家都叫他肖老师。

    肖老师一来就看着女儿躺在那门板上,那哭得一个惊天动地,尸体肯定是带不回成都,罗博平强忍着悲痛希望劳元柏帮忙把女儿葬了,烧也好,埋也好,总不能这要就一直放着。

    劳元柏也答应了,有了罗敏父母的点头,第二天这罗敏的灵堂就搭起来了,很简陋,就是在仓库的门上扎上柏丫,柏丫上面用用白纸扎的上花,农村里这叫鬼门,其一是要告诉别人这里在办丧事,另外一个作用就是头七还魂之时让死者认门,尤其是像这样横死在外的,这柏丫门是必须要有的。

    罗敏毕竟是在张家村死的,村子里人就着死者为大的想法, 还是准备按规矩办这么一下。

    罗博平两夫妻中年丧女,还是独女,自然是伤心得不得了,一夜之间似乎都老了不少,但伤心归伤心,该办的事也要办,棺材总的准备吧?出钱又买了副现成的棺材,而劳元柏则是忙着在写祭幛。

    这种横死之人的祭幛和寿终正寝之人的写法是不同的,除了按照从右到左是必须之外,祭幛之上绝不能落上名字,甚至连称号都不能落下,一旦落上名字,被落名字的人就有可能会被引‘煞’上身。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路歌功颂德,将死者平生所坐下的善事一一记录下来,就算成了。

    写完祭幛之后劳元柏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这被临时作为灵堂的仓库,还围着仓库转了几圈,仓库前后各有一道门,早前劳元柏就让队上的人封了后门,以免泄了阴气,引得队上不安宁。

    本来罗敏的法事应该从死的第一天就开始,但毕竟是这个年代即便是像张家这样的村落也是不能大张旗鼓,另外一个就是罗敏的父母也算是高级知识份子,要是让人知道在这里搞这一套,回去肯定又要挨批斗。

    虽然一切从简,但是有一样是必须要做的,那就是过金仙桥,一是为了给罗敏‘灵魂’开阴路,走轮回。只有知道其已经‘孟汤忘情’之后,劳元柏才放心。原因很简单罗敏是枉死之人,若是怨念不灭,头七回魂是要出大事的。

    劳元柏算过下葬的时辰在第二天早上五点半最为合适,所以在今晚这过桥法事就必须得做了。

    其实这场法事并不复杂,劳元柏找来了两张凳子,一长一短,短板凳就架在长凳子上,短凳为桥,长凳为河,寓意这就为忘川河间、奈何桥上。

    架完凳子之后正式的道场就是开始,劳元柏身着自己很少穿的道家八卦袍,从一旁找来一根新挖出来的红薯,对半而开,找上一根细竹条,上面包上一张白纸,纸上用黑笔写上罗敏的生辰八字,而后插在半截红薯上,一切就准备妥当。

    道家讲究长幼尊卑,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跪的,所以这场法事的主角就是劳元柏,罗博平夫妇二人就跟在后面就行。

    说起这场法事罗博平这两个高级知识分子居然没有反对过,劳元柏都还有些觉得奇怪,换做别人肯定都认为这是彻头彻脑的封建迷信。本来还想好了一番说辞来劝这两个伤心人,这情况已经不用了。

    焚香点蜡,法事开始!劳元柏口念咒文,左手执铃,右手端起罗敏生成八字,开始缓慢的过桥(就是过短凳子),这罗敏是横死,劳元柏本以为这过桥还会费些周折,但事实却是出奇的顺利,半点周折都没有,这反倒在劳元柏的心里留下了一个结,这有些反常。

    反常归反常,次日一早也必须下葬了,抬杠师就来自张家村,总共十六人,八个一轮换,农村里叫做‘八仙’,这活儿不是随便找几个人就能干的,身强力壮自然不必说,更重要的是必须八字够硬,抬死人的活儿要是八字不够硬的话久而久之就会得毛病,道家说法就叫做阴气入体,如果非要用现代科学的解释这是慢性病,具体原因医学里还没个结论。

    出门之前,劳元柏棺材上面的红公鸡是少不了的,公鸡为阳,能够镇魂,防止尸变,另一种说法这大公鸡就是引魂鸡,指引死者下阴间,如果是在下葬过程中这公鸡长啼,说明任务完成,‘人’已经送走了,也可以算作后辈大吉征兆。

    ‘八仙’抬杠,公鸡上棺,刚出门到坝子里,意外就发生了,问题就出在棺材上面的红公鸡,本来这鸡是栓在棺材上的,不知道是没有拴紧还是怎么地,这公鸡挣脱了绳索,‘噗、噗、噗’就飞了下来,而后在坝子上围着棺材跑了三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情况将在场的所有人给吓得不轻,尤其是还将棺材抬在身上的‘八仙’,受此惊吓,双脚一下子就软了,统一的步子也开始乱了起来,眼看着棺材就要落地。

    劳元柏一看这情况脸色也变了,雄鸡的事暂放一边,单单说这棺材出门是万万不能落地,所谓天为阳,地为阴,一旦这棺材落地,阴气入棺,不吉利仅仅是一种说法,更加可能的是造成尸变,这是大忌。

    “‘八仙’稳住!”这个时候,即便是再乱,外人也是决计不能帮‘八仙’的忙,见过出殡抬棺的人都应该知道抬杠师每走一步都会喊口号,常人的理解这是为了步调一致,意思倒是有这么一层,但这呼号的另一个原因现场可能就只有劳元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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