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的时候老僧和姜臣的师傅说的话模凌两可,含糊不清,让凌燕心里一直像是有个疙瘩解不开一样难受,本想仔细再询问一下,可看到仙风道骨,泰然自若的老僧,和胡吃海塞,毫无形象可言的姓黄的老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是和汪磊一起来的没错,但是论关系的话,在座的人,她应该是最边缘的,所以此刻她也保持着适当的沉默。

    众人心思各异地吃着饭的时候,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位老神仙,可有些日子没见了,我还以为您二位对我这小地方瞧不上眼,好些年都没来了!”来人对着老僧和黄老头神态极为恭敬地合十鞠躬,然后笑着说道。

    “山上日子清静,施主又忙于生意,所以一直也没敢叨扰,若不是今日确实有远客来,实属无奈,不得不麻烦施主了。”老僧微微笑着说道。

    刚刚落座的中年人闻言忙站起来,连连摆手:“大师哪里的话,这样说的话,就真的是让我羞愧了。承蒙当年大师救命之恩,本该我经常去看望二位才是,只不过我是学不来二位的那种超然物外的心境了,还是逃不开黄白之物的诱惑,还请二位见谅才是。”

    老僧笑着点头:“人各有命,学得来学不来,也不一定是好事坏事。都只不过是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罢了。”

    老黄头在一旁听着老僧又要开始说他关于佛家那一套,连连挥手:“你可拉倒吧,满嘴的我佛慈悲,以己度人,把自己说得真跟得道高僧一样,也不知道是谁天天跟老子抢酒喝。”说着,兀自又喝了一口整个一瓶放在自己面前的茅台,冲中年说道:“卫小子,你这儿的厨师是不是新请的?这饭菜味道还不错啊,改明儿你给老头子我弄张会员卡啥的呗?嘴馋了就来你家解解馋。”

    中年似乎早已经对老黄头的性格了然于胸,只是微笑着听他各种刺激老僧,听到后来的话,中年笑着说道:“黄师傅,您这是骂我呢?您来我这儿还需要卡吗?打这店儿一开业,我就给这里的负责人说了,但凡您和大师来,那就是国宾级待遇。”

    “真的假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老头斜着眼看向他。

    “您要是信不过我,您现在马上随便叫个服务员过来,就说您是黄师傅,来这儿吃饭要不要钱。看她们怎么说?”

    “还算你小子有点儿良心!”老头嘿嘿一笑,夹了粒花生米,眼睛看都不看随手一扔,小小的花生米像是装了导航一样,准确无误地砸在闷头吃饭的姜臣头上:“可不像这混小子,出去一趟,啥啥没给老子带不说,还把自个儿姐姐都送人了。败家玩意儿!”

    “师傅,那是我姐的事儿,她自己乐意我也管不着啊!”被无故引火烧身的姜臣捂着脑门,一脸委屈地说道:“况且他救了我姐几次呢。”

    “那就以身相许啊?”老头眼珠子一瞪,恶狠狠地呵斥道:“你也好不到哪儿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天那手机里存着的照片。”

    姜臣被老头一顿呛,瞬间红着脸低头不语。

    原本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几人聊天的汪磊和凌燕听到这话,却抬起了头,凌燕有点茫然的看向姜臣,而汪磊则有点儿急眼了。

    “唉,等会儿的。小臣臣,你有几个姐姐?”

    “一个啊!”

    “哦”汪磊哦了一声,便坐在原地没有再吱声。

    “咋了?”姜臣有点发懵,看着明显有点儿郁闷的汪磊,眨着无知的小眼神弱弱地问到。

    “没事儿!”汪磊咧嘴一笑,没有说什么。伸手拿过老头面前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举动让老头不乐意了,一巴掌呼在一旁有点闷闷不乐的汪磊头顶上:“咋的?心里不得劲儿啊?”

    “没有!”

    “那你特么偷喝我的酒是几个意思!”

    “我没偷喝啊?”汪磊被老头的话砸得有点儿不知所措。

    “那你刚喝的啥?你当老子瞎啊?这酒放我跟前儿就是我的,你问都不问酒拿去喝,这不是偷是啥?难不成还跟孔老二一样,窃不算偷?”

    “唉不是,老头儿,你讲不讲点儿道理啊?”汪磊下午和老头聊了会儿,也大概摸到了点儿他的秉性,加上刚才老头的话让他心里想着其他的事儿确实有点儿不痛快,不由得急眼地瞪着他急吼吼的说道:“这特么是酒店的酒好嘛?不够一会儿再给你叫一瓶不就完事儿了嘛。”

    老头贼兮兮地看着急眼的汪磊,一脸贱笑地冲他挤眉弄眼:“你瞅瞅你瞅瞅,还说没有不得劲儿呢,这都急眼了,还装鸡毛淡定啊。”

    “我就急眼了,怎么的吧?”汪磊已经豁出去了,再次抢过酒瓶,对着瓶口就吹了起来。凌燕在一旁看得真切,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了过去,不过还是被他喝了好一大口。

    “那特么都以身相许了?我还傻不楞登的舔着个脸往上凑我是不是贱呐?唉我尼玛的,这娘们儿咋想的啊?”汪磊扯着脖子开始叫了起来:“她要有相好的,跟哥们儿说一声啊,这一天天的,整得我在家门口像个傻逼一样蹲着,有意思啊?玩儿猴呢!”

    这一喊,不光是姜臣愣住了,就连一旁低声说着话的中年和老僧都齐刷刷地扭过头看了过来。

    “哎呀我了个去!这事儿闹得!”姜臣一把捂住额头,此刻他清晰得感觉到头顶上的血管一突一突的,好像要炸了开了一样,可算是明白这突然间师傅和汪磊两人闹的是哪样了!

    “磊哥,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姜臣无语地解释了一句。

    “那是哪样啊?”

    汪磊本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总是得了疯牛病一样这一下那一下的,可在感情的事儿上,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喜欢就是喜欢了,不喜欢,那硬塞给他也不要。从他这段时间天天像个医不好的牛皮癣一样粘着麦子家门口就看的出来,这货这回是要打算玩真的了。尤其是这一趟东北之行,按照他们的行程来说,和许伟强接触过后,公司的事情解决掉就应该马上回成都的。可是麦子说让他来找姜臣,这下子就给他本以为没有希望的事儿里边露出了一点儿曙光,这特么都是见家人了哇,那必须来啊。

    可是听到姜臣和老头的谈话之后,汪磊不淡定了。他心里忽然有点儿扭曲了,我尼玛的,就是拒绝你直接当面说不就完了嘛,干嘛要这么旁敲侧击的来整这一出呢。所以,这一刻,他感觉很受伤,感觉自己受到了玷污,自尊心受挫了。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儿就完了!”姜臣看着汪磊着急上火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不由得扭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老头的方向。

    老头接收到姜臣的讯号,咧着嘴嘿嘿一笑,小口的喝着酒,一双眼睛盯着汪磊看个不停,可嘴里就是不说话。

    这下子,整个场面就有点儿尴尬了。汪磊苦哈哈地低着头,姜臣一脸为难,而老头则有点儿幸灾乐祸,或者说是奸计得逞的阴笑着。

    “额......这两位是?”中年有点不明就里,不过看气氛有点儿不对,咳嗽了一下,指着汪磊和凌燕向小十方问道。

    “麦子的朋友,凌燕。”凌燕冲礼貌地伸出手,指着一旁不吭声的汪磊介绍道:“这个,额,汪磊。”

    “卫国民!”两人礼节性地握了握手。

    “凌燕?”听到她简洁的介绍,中年忽然皱眉沉思:“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