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方晓蝶看月珩眨了眨眼睛,一脸的坏笑,心知她必然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

    月珩挑了挑眉,嘻嘻一笑,说道,“大哥,你说……这若是有人‘私闯民宅’,不经过主人家的允许就进了人家的院子,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那是自然!何止不合适,这行为显然是目无王法啊!”方晓蝶满脸的正义感,“不过……”方晓蝶觉得有些奇怪,刚刚月珩不是这么说的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她这就变了说法呢?

    “对吧!”只听月珩接着说道,“而且啊,这么鬼鬼祟祟的行为,说不定是什么飞贼、强盗呢!若是等人家家里的财物丢失了,或者到时候真出了人命,岂不是麻烦了!”

    “正是啊!到时候恐怕为时已晚!”方晓蝶认真点头。

    “哈哈!”月珩没忍住笑,方晓蝶这个认真的神情,和柳如刀竟然有九分相似,她见方晓蝶正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赶忙收敛了笑意,说道,“大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身为皇上钦点的金牌神捕,看到有贼人翻墙进院,图谋不轨,岂能坐视不理?”

    “啊?可是……”方晓蝶挠了挠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伸手摸了摸月珩的额头,不发烧啊……糟了,这妹子该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还是得了失忆症?

    月珩把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揪开,反握在自己手里,拽着方晓蝶往钱府大门口走,“可是什么呀!大哥,我们得快快进去抓贼啊!”

    说着,月珩三两步就跑到了钱府大门口,再次扣响了大门,“来人呐!快来人呐!不好啦!有贼啊!快开门!快来个人开门啊,有贼,有个黑衣服的女贼飞进去啦!”

    依旧没有人开门,甚至连个应声的人都没有。

    “开门呐!”月珩又喊了几声,见还是没人,装模作样的大声喊道,“咦?这钱府家中没人呢?哎呀我亲眼所见有个黑衣服的女贼飞了进去,可不要趁着没人,偷了什么东西去就不好了!”喊着,她回身一把抓住方晓蝶的胳膊,又装模作样的喊道,“哎呀,这不是方神捕嘛!方神捕!你来得正好!快来抓贼啊!”

    方晓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演完了这一整场独角戏,才反应过来,抬腿,一脚踹向大门,沉声喝道,“贼人哪里跑!”

    月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记得凤九卿也曾在她面前,做过这么一个动作……对了,那是在南山的时候……不过,这同样的动作,两个人做起来给人的感觉,却为何会如此不同呢?

    ……

    “哟,官爷,您这是……不知这位官爷到我们钱府,是有何贵干呐?”

    月珩跨前一步,“哟,老管家,我这在门口叫了半天门,你这会儿才听见呀?”

    “哎,这位官爷,这位小姐,实在抱歉,实在抱歉!年纪大了,耳聋眼花,实在不中用了!”那管家拱手道。

    “你们老爷呢?”月珩问道。

    “那个……老爷啊……他……”那管家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也没

    说出个所以然来。

    月珩双手环抱在胸前,拿眼角瞥了那老管家一眼,故作傲慢状,“怎么?方神捕到门口了,也不接待一下?”

    “不敢,不敢……姑娘说笑了,我家老爷向来好客,自当好好招待,”老管家不疾不徐地回道,“只是……不知二位因何到访啊?”

    “这个嘛……”月珩说道,“我们是来捉贼的!”

    “捉贼?”老管家愣了一下,礼节性的笑了笑,“两位若是来我府中做客,自然是钱府的贵客,老奴必得将两位请入堂中好好招待……若是其他……依老奴看,我等未曾丢失物品,也并未报官,恐怕官爷是多此一举了。既然官爷乃是公务在身,老奴也就不多挽留了……”

    “你……”月珩刚在想要怎么说,只听“噗通”一声……

    老管家一惊,赶忙回头看,却原来是只猫儿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月珩笑道,“哟,看来,老管家的耳朵可是时好时坏啊……”

    “这位尊管,我们乃是亲眼所见,有一黑衣女子潜入了府中。”方晓蝶说道。

    “老奴自会安排家丁护院排查,就不劳烦官爷费心了!钱宝儿,送客!”老管家拱手施礼后,就准备离开。

    一个小童儿跑了过来,想必就是那管家口中所说的钱宝儿了。

    “大人!”突然,从门口伸进来一个脑袋。

    方晓蝶回头看,竟然是之前跟着自己出来寻找月珩的那小衙役。

    “你怎么来了?”方晓蝶问道。

    “大人!我按您的吩咐回了趟衙门,把那少年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了,另外,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您猜怎么着……”那小衙役跑过来,神神秘秘的说道。

    “快说!还卖什么关子?”

    “这个嘛……”那小衙役说着,凑到了方晓蝶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

    方晓蝶惊讶,“此话当真?”

    那小衙役连连点头,又凑上去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

    方晓蝶点了点头,问道,“那现在……人在何处?”

    小衙役回道,“人在衙门……不过……”

    “如何?”

    “这个……大人,小的笨嘴拙舌的,实在也说不清楚,您快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月珩听着两个人好像打哑谜似的,有些疑惑,问道,“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尊管留步。”方晓蝶喊道。

    那管家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听到方晓蝶喊话,回身问道,“请问官爷还有什么事情吗?”

    方晓蝶清了清嗓子,说道,“哦,有劳尊管,我是想问一下,你家小姐如今何在?”

    “小姐?”那管家愣了愣,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小姐也是这次案子里的受害者啊,老奴实在不明白官爷是在说什么?”

    “哦?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们钱府有几个管家,又有几位小姐?”

    那管家愣了愣,还是一五一十的说道,“这……府中算上我,总共有三

    位管家,但小姐却只有一位。不知官爷为何有此一问?”

    “你们钱府的小姐,竟然为一己私欲,残害无辜女子性命,做出‘以人肉为食,以人血为饮’这种狠毒的事情,实在是残忍至极、罪无可恕!而你们钱府,却遮遮掩掩,甚至公然藐视法纪,为她伪造证据,意图通过假死来瞒天过海、逃脱罪责!”方晓蝶冷喝道,“事到如今,你们也难逃一个包庇之罪!我们既给了尔等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尔等却还要执迷不悟吗?”

    那管家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

    倒是旁边的钱宝儿“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边哭边磕头,“您说得这是真的?哎哟!求大人明查啊!这些事情都与小的们无关啊!若是您有什么想问的,小的只要知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月珩听着有些懵,可看方晓蝶的神情却是认真,而且以他的个性之认真固执,又是穿着官府执行公务,就算是为了破案,也恐怕绝不会编造这种事情出来。另外,这管家初时虽然嚣张了些,但自从方晓蝶提到钱府小姐之后,他却不曾反驳,想必也是心中有鬼。

    这么看来,刚刚方晓蝶所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管家愣了愣,才缓声回道,“老奴年纪大了,也只不过是个给钱府里看家护院的,您说得这些,老奴实在不明白。”

    方晓蝶倒是不急,问道,“怎么不见你家老爷?钱老爷何在?”

    “老爷一早便出门了,还不曾回来。”

    “去哪儿啦?”月珩问道。

    “这,老爷往哪儿去,怎会和我们做奴才的说呢,老奴实在不知。”

    “是吗?”方晓蝶上前几步,“那就不劳尊管费心了,我们自己查!”说着,方晓蝶就大踏步越过了那老管家,往里面宅子里走去。

    月珩虽曾来过这钱府一次,不过却也算不得熟悉,还是老老实实的跟在方晓蝶身后。

    老管家看着两个人往里走,唤了钱宝儿过来,低声嘱咐钱宝儿,“你快去通知老爷……”

    钱宝儿挠了挠头,“啊?我不知道老爷在哪儿啊!”

    老管家瞪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快去,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老爷,问问老爷该怎么办。”

    “可是……”

    “没事,我知道。”老管家说道。

    “啊?可是您刚刚才说不知道老爷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快就想起来了?”钱宝儿有些疑惑,摸着脑门儿问道。

    “多话!”老管家敲了那童儿脑袋一下,俯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见那童儿还呆呆看着自己,又拍了他脑袋一下,“还不快去!”

    “哦……”那童儿揉了揉头上接连被拍了两下的位置,快步从大门跑了出去。

    那管家看着钱宝儿的身影出了大门,方才回身,快步往里走去,他得在老爷回来之前,尽量牵制住这二人,莫要让他们搜出来什么对老爷不利的证据……如今眼见着正是老爷的计划额关键时期,可不要在此时功亏一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