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射出两枚毒镖,趁着凤九卿应付之时,悄悄地扯动了袖管里面的一个机关,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哒”声,瞬间,上百根毒针应声而发,从老道士的袖管里射出,直冲凤九卿面门而去!

    凤九卿方才侧身躲过那毒镖,此时正是收力不及,眼见着毒针已经近在眼前……他索性借着侧身之力,一个转身,用后背的长刀硬生生接下了那毒针。

    只听一阵叮当作响,毒针纷纷落地。

    老道士见一计不成,赶忙后退几步,又甩了几枚毒镖出来。

    凤九卿自是不敢硬拼,再次闪身躲避。

    ……

    张子全看到凤九卿拖住了老道士,也不敢多耽误功夫,绕过了满屋子的金银珠宝,直接冲着他直接看到的那个人形机关木盒而去。

    这机关盒子也不知是有什么玄机,还死沉死沉的。若是想带走这个盒子,恐怕以这个盒子的重量,他的轻功难以施展到极致,未必躲得过上面来的这些人,想着,他赶忙检查了一下这个机关木头人,这种镇宝匣,一般都有一层保护机制,也就是说,如果动匣子的人不知道真正的机关在哪里,很容易不小心打开它的保护机制,或者如果想要硬开,都会导致它直接自毁,与里面的宝贝同归于尽,谁也得不到。

    张子全用手轻轻敲击在这机关木头人的全身各处,竖起耳朵听着回音,似乎在头部有一些中空的回声。他又仔细敲了敲头部各处,确定了机关的位置,应该是在眼耳一带,他上手轻轻划过木头人的眼耳一带,摸到在眼睛珠子的正中央,有一点小小的凸起,只是,一只是左眼,一只是右眼,想必一个机关是真,另外一个是假……

    想要仔细判断出真正的机关,还需要很长时间,可若是按错了机关,只怕这里面的东西要毁于一旦……到底要不要赌一把呢……

    “子全!”

    只听凤九卿在门口喊了他一声。

    张子全往外一看,原来,凤九卿已经制服了那老道士,而耽误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想必上面的人已经到了切近,他们必须马上离开了。

    张子全低头看了看那木头人,算了,赌一把!他刚刚注意到小木头人右眼所在的凸起,似乎更加圆润光滑一些,便猜测,如果这是因为人手上的油脂触摸的缘故,那右眼是真正机关的可能性就大一些。想罢,他一咬牙,按下去了那小木头人的右眼。

    果然,那木头小人右眼被按下去的一瞬间,就把舌头吐了出来,而且,从他舌头所在的地方,凸出来了一个小小的木头匣子。张子全心中一喜,赌着了!他赶忙伸手将那个小小的匣子给抽了出来。

    不过,这会儿他却是顾不上打开木匣子仔细看了,张子全把木匣子塞进怀中,看了一眼一屋子的金银财宝……心疼不已……可惜来不及带走啊,可惜,可惜!

    两个人带着一个受伤的老道士,走这地穴的“正门”,赶忙出去,前脚刚进树林子,后脚就见那边已经被围了起来。

    在地面上,仍然能够听到一些滚雷阵中发出的闷雷一般的爆炸响声。

    “那些究竟是什么人啊?”张子全问道。

    凤九卿回头看了看,说道,“我也不确定,不过…

    …猜也能猜到个七八成……”

    “咱们要不要?”张子全指了指那边的人。

    “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顾此失彼了。”凤九卿摇头,“再说了,有他在,应当能问出些什么来,也不愁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张子全还是有些犹豫,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吧。”

    “那些人发现里面的情况,很快就会追出来的,”凤九卿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和大部队汇合吧。”

    “好!”

    ……

    凤九卿和张子全前脚刚下山,还没回到营帐,就听到有人来报,说月珩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凤九卿一把揪住那小衙役的脖领子,问道,“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怎么不看好她?”

    “大……大人……”那小衙役委屈巴巴的看着凤九卿,“姑娘是自己出门去的,她又不是犯人,我们也不能拦着不让人出门不是……”他越说声音越小,看到凤九卿眼里几乎冒火,赶忙又说道,“不过,您不用担心,方神捕已然去寻了……想必……想必马上就能找回方姑娘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凤九卿强压着怒火,沉声问道。

    小衙役只觉得他语气如深井之水一般,阴森森的,冰凉刺骨,不自觉的打起了哆嗦,“这……这……大概是……是……”

    “快说!”

    “是……是……”小衙役眼睛一闭,心一横,大声喊出来,“大概……有两个时辰了!”

    “两个时辰……”凤九卿松开那小衙役的领子,一脸阴沉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回去吧。”

    “是……是……”那小衙役如获大赦一般,哆哆嗦嗦地赶忙跑了回去。

    凤九卿叹了口气,看向张子全,“这丫头不让人省心呐……不行,我实在是放心不下,这里就交给你了,一会王勇必然会过来,你让他看着行事便可,我必须得去看看。”

    “我的大将军!我看啊,不让人省心的人,是你吧!”张子全翻白眼,“大白天的,又是在城中,能出什么大事,况且方神捕已经去寻了。”

    “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些人有一半是冲着月珩来的,如今咱们直捣了他们的老巢,他们若是狗急跳墙……”

    “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张子全妥协道。

    “先找到月珩再说吧……若是她没事,我即刻便可回来,若是……这里就拜托给你们二位了。”看张子全还想张嘴劝说,凤九卿摆了摆手,“不必多言,我的心思你最清楚不过,我必须保证月珩没事……否则,我心难安。”

    张子全深深看了看凤九卿,心知他既然做出了决定,便是怎么说也是没用的了,不让他去肯定是不行,心下无奈,也只好随他去,“那好吧……可是,这军中的事情……”

    凤九卿微微蹙眉,想了想,说道,“还是先按计划行事吧。”

    “可是刚刚山中的那人……”张子全有些担忧,“这在我们的计划之外啊!”他想了想,接着说道,“而且,我看那人的身体似乎有受到阵法反噬的迹象,或许,他就是那个在地宫之中布置阵法之人。”

    “阵法……”

    凤九卿想到他们在地宫之中闯过的几个大阵法,点了点头,“那的确不好对付。不过,你对于阵法的理解可谓是出神入化,已甄化境,你若是都破不了他的阵法,这世上也没几个人能对付的了他了,再说了,他此时已经受到了阵法反噬,就算没死,想必也是脱了一层皮,比不得咱们兵强马壮!”

    张子全嘴角抽搐,“你……你……”

    “哈哈,你放手去做便可,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说着,凤九卿拍了拍张子全的肩膀,“时间再耽误不得了,我这就去找阿珩。”他搭在张子全肩膀上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真诚的说道,“拜托了。”

    张子全无奈叹气,甩了甩手,“说不过你。你且去吧。”

    凤九卿笑。

    张子全赶忙加了一句,“早去早回!”

    “好!”凤九卿这边应着,声音却已经远去了。

    张子全看着凤九卿的背影,恨恨地说道,“唉,忘了叮嘱你,不可再妄动内力了……不过,可能说了也是白说,反正你也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

    王勇听闻凤九卿回来了,急急忙忙跑过来迎接,却只看到张子全一个人,有些不解地问道,“那个,凤……凤……”

    张子全轻笑,“他凤家军治军严明,这些都是他的亲信之兵。如今在军中,你怎么称呼都无妨,不用担心身份一事。”

    “哦……那个,我是想问问,凤将军没和您一起回来么?”王勇挠挠头,问道。

    张子全撇嘴望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呀,又跑了,说这里有你,他放心着呢。这不,把我留下来帮忙了,你若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倒是可以来和我商量商量。”

    “这样子啊……那有劳大人了。”

    “好说好说。”张子全挤出个笑容来,心里早已经把凤九卿腹诽个一百八十遍了。

    王勇微微蹙眉,一是在这种关头,他有些担心凤九卿的安危,另外一点,他毕竟是第一次带兵,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的。其实,他心知肚明的是,如今表面上凤将军对外乃是宣称抱恙在身,外面的人大都以为这位得胜归来的大将军,此刻想必是在京城养病呢,所以,他的凤家军大军也肯定是不能轻易调遣出来的。而凤九卿带到此处的人,想必是他亲信中的亲信,如今,这些亲信之兵交给他这个新人来打理,足以见得,凤九卿对他的确是颇为赏识,或许,也存了一些想要探探他的能力的意思。不过,这凤家军果然不凡,这些凤将军的亲信之兵,想必都跟随凤将军已有多年了,其作战经验丰富,各个战功赫赫,如今只是凤将军一声令下,全军便转而听令于他,竟然丝毫没有一丝反抗或者质疑之声。这也足以见得,军中之人对凤九卿的信任和崇敬。其实王勇也是一样,他虽然有志向报国,却不曾想过,竟然有机会进入凤家军,凤九卿的名号,凤家军的名号,曾经是他是想也不敢想的,如今……他正身在凤家军之中,王勇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努力表现,不能让凤将军失望,也不能辜负了凤家军的兄弟们的这份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