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都愣住了,哪里还继续得下去。

    道清离那个人近一些,越看那人越眼熟,忽然失口说:“叶欢?”

    叶欢做出好像也端详了很久才认出道清的样子:“咦?竟然是道清师弟?真是古人说的好‘人生何处不相逢,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上了。”

    周仓南和夏凝,开始见有人来了,心里不由又惊又喜,可一听这人似乎是和眼前这两个恶人一伙的,心又慢慢沉了下去。

    道清道净两个人对视一眼,从腰里抽出预备好的绳子,把周仓南和夏凝的手脚捆住。

    两个人边捆边盯着叶欢,以防他跑了,可叶欢就像没事儿人一样,笑嘻嘻地看两人动手。

    两人捆好了,按住腰间刀柄,一左一右包抄了过来。

    “叶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道清问。

    “不和你说了?我路过这里,突然累了,跑到树上睡了一会儿。”叶欢。

    “路过?这里荒郊野岭,你没事跑这里来路过?”道净大声质问。

    “两位说这话可奇怪了,我又没抢钱,又没杀人,又没**民女,乾坤朗朗,我怎么就不能路过这儿了呢?我一守法公民,我爱在哪路过在哪路过,从你的全世界路过都没问题。”叶欢。

    道清道净对视一眼,道清:“别和他废话,先把他打倒,捆住他再说。”

    两人刚要动手,后面传来一个声音:“兄台,快走,不用管我们,这两个不是好人,你快跑!”

    说话的正是周仓南,他听一听发现叶欢不是他们一伙的,见道清道净要对付叶欢,叶欢好像浑然不觉的样子,忍不住出言提醒。

    叶欢心里暗暗好笑,心想这人马上自身难保了,还来担心自己,真是榆木脑袋。不过虽然人呆呆地,心眼倒是好,看来那姑娘没有托付错人。

    想着挥了挥手:“安啦,朋友,不要怕,这是我的两位师弟,他们不会对我无礼的,放心吧!”

    叶欢觉得周仓南是榆木脑袋,周仓南对叶欢也是这种看法,心想人家刀都抽出来了,还谈什么有礼无礼,一会儿就算真不对你无礼,很礼貌地把你砍上几十刀,再把脑袋切下来,你不也一样玩完么。

    想着,叶欢又说话了:“别怕,就算他们真动手,我也不怕。”

    周仓南听到这话,胆气微微一壮:看来这人好像有恃无恐的样子。耳朵里又传来叶欢的声音:

    “我不怕,他们把我砍了,一会儿还有你俩。黄泉路上咱们三个结伴说说笑笑,不是挺热闹的么?”

    周仓南还想再说什么,那边道清道净已经动上手了,三个人战在一处。

    周仓南原来指望这位“师兄”大显身手,把两个恶棍师弟击败,哪知道这“师兄”看身手纯属饭桶一个,打了不到四五招,叶欢那里就险象环生。

    先是被道清打了一拳,又被道清揣了两脚,随后一刀被砸到叶欢后脑上,立刻把他打翻在地,被道清道净抽绳索背手捆了起来。

    周仓南眼前一黑。

    夏凝的心也沉了下去,心想这人还不如不来,这下自己被捆了,连自杀都自杀不了。

    道清道净捆住叶欢,审问他到底为什么来这里,有几个同伙。

    叶欢一口咬定就自己一个,无意中路过。

    “师兄,我看的确就他一个人,要是有同伙,不早出来救他了?”道净。

    “恩,有道理,不管了,夜长梦多,先一刀杀了他就是了。”道清。

    两人挥刀刚要砍,叶欢突然大声说:“慢!慢!”

    道清微微一愣,问:“你又要干什么?”

    “我就觉得吧,你看好歹,咱们都是彭祖道场的同门。”叶欢说:“你在外人面前把我砍了,这不叫人看笑话嘛?我就想,你们把带到前面僻静的地方去,他们俩看不到,你把我宰了,给我个体面,可有多好?”

    “哦?你还要上体面了,人死了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道清啼笑皆非。

    “不是这么说啊师弟,人死了也有好看不好看的分别啊。况且……”叶欢压低了声音说:“况且,我其实知道一个彭祖道场里的秘密,我既然难逃一死,不想这秘密掩埋,只能告诉二位,但绝不能在外人面前说就是了。”

    道清还没说话,道净心里倒是活动了,说:“师兄,叶欢说的也有些道理,别的不说,咱们一会儿还要和美人乐呵乐呵,要是咱们在这把他杀了,到处是血,不是影响兴致么?”

    道清一听果然有道理,说:“好吧,就全你这个体面吧。”

    叶欢一听,感激不尽,连声道谢。

    两人押着叶欢,向旁边树林里走了四五十米,来到一个沟壑旁边,道清说:

    “叶欢,别说我俩对你不好,你看这里多清净,以后这就是你永远的小家了,满意不?”

    叶欢四处看了看,点点头:“师弟,别说,这儿真好,嘿嘿,够僻静,谁都看不到,真不错,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道清点了点头,抽出刀来:“你知道就好,行了,你把你那秘密说出来,我送你上路,师兄弟一场,保证一刀毙命,给你个痛快。”

    “秘密?什么秘密?哎呀,我刚才走过来的路上突然肚子疼,不小心给忘了。”叶欢说。

    “忘了?你耍我俩是不是?”道净上来给了叶欢一脚。

    “不是,绝不是,怎么可能呢?”叶欢摇摇头:“我倒是真有一句话想问两位,问完,我就跟两位道别了。”

    “说!”道清。

    “你说,这地方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的,你们杀了人,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叶欢。

    “什么?”道清听叶欢鬼话连篇,不怒反笑,用手指了指天上昏暗的月色:“这叫光天化日?”

    又指了指周围荒凉的树林:“这叫人来人往?”

    “我告诉你叶欢,别贫嘴,想拖延时间,跟你说,在这儿杀个把人,可能过几十年都没人发现!”道清。

    “真的嘛?真没人发现?”叶欢。

    “当然是真的,你就走好吧。”道清说着,准备动手。

    可他刚刚准备挥刀。

    叶欢突然从地上站起来了:“既然没人发现,那可好了。”

    他手轻轻一扯,好像一点力气都没用的样子,手上的麻绳如同败絮一样被扯短了。

    右臂上,十多根暗红色的刀刃瞬间凸起。

    道清道净脑袋里嗡地一下。

    “知道这里杀人这么安全,我就放心了。”叶欢看了看自己的恶魔右臂:“那我这就跟两位道别了。”

    周仓南和夏凝,看着叶欢被押走了。

    一阵短暂的寂静以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那叫声比杀猪还惨烈十倍,而且一声连着一声。

    声音虽然逐渐微弱,可声音里的痛苦之意却越来越强,到后来,好像是恶鬼的**一样。

    周仓南和夏凝对视一样,心里都觉得很恐惧,不知道那两人正如何对付叶欢。

    正想着,叶欢走了出来。

    “兄台。你……你………”周仓南愣住了。

    “我怎么了?你看到我活着出来了不大高兴?”叶欢问。

    “没有,没有。”周仓一头雾水里透着一丝惊喜:“只是,发生什么事情了?那两个恶人呢?”

    “哦,你说他俩啊,哎,真是不幸啊。”叶欢摇摇头:“他俩刚才押着我往前走,走得好好的,突然不知道从哪蹦出一只老虎来,把他俩叼走了,哎,真是不小心,走路也不看着点老虎。”

    “啊?”周仓南听那声音叫的无比凄厉,很显然跟老虎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这……这太奇怪了吧。”

    “是很奇怪吧?我也觉得这事情非常奇怪。”叶欢点了点头:“因为从小我妈就和我说,老虎的脑门上有个王字,可我刚才一看,那蹦出来得老虎,脑门上是个土字,真是太惊人了,莫非我妈从小就一直在骗我?”

    周仓南虽然有点呆,可并不笨,知道肯定是眼前这个人用什么方式杀掉了道清道净,只是不愿意说罢了。

    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周仓南也就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试探说:“老虎的确有些奇怪,不过他俩被解决掉了就好。”

    “肯定是完蛋了。”叶欢说:“你看,他俩的包我都背走了。”

    道清道净当然完蛋了,叶欢对他们的行为深恶痛绝,下手极狠。

    道清被砍成二十多块,扔在了沟里。

    发出惨叫的是道净,他被砍了四肢,倒吊在树上,干嚎了一夜才死。

    叶欢给两人解开绳索,把那辆马车推了过来,跟周仓南同夏凝说:“上车。”

    两人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可不敢违拗,乖乖上了车。

    叶欢关好门,拉着车便跑了起来。

    他刚从凋敝灵龛出来的时候,力量就已经非比寻常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提升,力量更是大得惊人。

    虽然拉着一辆车,可跑起来比骏马还快。

    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跑出去四百多里,到了苏塘城西南方向的怀仁城。

    周仓南和夏凝到了此时,哪里还能不知道叶欢身怀绝技,就是救自己的人呢。

    周仓南下了车,一抱拳:“还没请教恩公姓名。”

    叶欢一挥手:“你们快走把,什么恩公不恩公,那只大老虎才是咱们的恩公,不过你说,老虎的脑门上真的有个王字么?”

    周仓南知道对方不肯透露真实姓名,自己也不再问。

    他倒也不拘形迹,微微一笑:“既然恩公不肯赏下名字来,我就大胆,称一声无名氏恩公吧。”

    叶欢大笑:“你们读书人就是文绉绉的,什么无名氏有暗氏的,你们赶紧进城了,我不送了,我还得走路呢。”

    周仓南点一点,大恩不言谢,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牢牢记住叶欢的相貌,随后带着夏凝进了怀仁城。

    叶欢虽然说要走路,可见两人进了城,在原地呆立了半天。

    “靠,老天爷不公平啊。”好久以后,他长出了一口气:“当天怎么没这么一个英雄跳出来救我和夕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