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泰斗级的炼丹师啊……”

    秋静香忽然觉得,自己到来乌林镇以后的遭遇,的确是很幸运的。

    大国师的预言,绝对不会只告诉了秋家一份。炎腾帝国的四大家族,还有皇室,还有其他一些有实力的势力,应该都知道了。估计当中的大部分人,都会派人到来乌林镇调查的。根据孙掌柜掌握的情报,其他三家的人都已经出现了。结果,她还是抢先了一步,最先找到了张凌,还成功的将他招揽到了秋日语丝。这样一来,别人再想挖角的话,难度就大多了。

    对于张凌本人,秋静香也是充满了兴趣。这个家伙的身上,的确是有太多的古怪了。现在,她最不解的就是,她实在是无法分辨,哪一个才是张凌的本尊。好几天的时间过去了,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张凌的动静,试图找出两个张凌的不同来。

    结果,她在古大师这边问候张凌一声,他也是笑眯眯的回答。等她来到严大师这边,再问张凌一声,他也是笑眯眯的回答,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子朝,到底哪个才是你的本尊啊?”秋静香忍不住问道。

    “两个都是,又两个都不是。”张凌的回答,完全是打机锋似的,守口如瓶。

    事实上,估计张凌自己,都已经分辨不出来,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的本尊,哪个才是自己的镜像。因为,他随时可以在本尊和镜像之间转移。哪边有事,哪边就是本尊。哪边没事,哪边可能就是镜像。本尊和镜像的转换,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间。在这数天的时间里,他最大的难题,就是努力适应这样的精神分裂般的生活,以避免自己真的变成精神病。

    你能想象得到,自己忽然分成两个人,同时处在不同的空间,同时面对不同的人和事吗?张凌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而现在,他必须习惯这样的生活。刚开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简直就是一个精神病,精神分裂了。他的大脑,根本无法处理来自两个不同空间的信息。

    当初,创建无间冥灵典的那位大能,肯定也没有考虑到张凌这样的情况。在无间冥灵典的口诀里面,本尊就是本尊,镜像就是镜像,是不可能随时变化的。修炼者只要牢牢的把握住自己的本尊,就不会出现精神分裂的迹象。而张凌偏偏就违反了其中的规定。

    幸好,不管是本尊还是镜像,在接受炼丹知识方面,都是一样的。

    严大师和古大师,为了争取让张凌的本尊,更多的停留在自己的炼丹房,的确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将平生的所学,都毫无保留的贡献出来了。两人乃是宗师级的炼丹师,讲课的时候,自然是引经据典,博大精深,将刚刚开始踏入炼丹师大门的张凌,给唬的一惊一乍的,完全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毫无疑问,炼丹术,绝对是博大精深,无穷无尽的。每个炼丹师,都有不同的心得。每种不同的丹药,也都有不同的炼制手法。一个刚刚接触炼丹术的新手,想要掌握这么多的炼丹技巧,是不可能。只能是一步一步来。从最简单的开始学起,慢慢的进化,最终掌握复杂的炼丹技巧。

    然而,炼丹师的进步,向来都是非常艰难的。从最低级的炼丹学徒开始,进化到初级炼丹师,进化到中级炼丹师,进化到高级炼丹师,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而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刚刚起步的炼丹学徒,都有可能需要浸淫数年甚至是十数年的时间,才能成为初级的炼丹师。

    肯定会有很多的炼丹师,在这个艰难的过程中,会止步不前,又或者是干脆被淘汰。很多修炼者刚开始的时候,觉得炼丹很有前途,兴冲冲的一头扎进来,试图一飞冲天。结果,当他们遭受到各种各样的无情的打击以后,他们的热情,就迅速的消退了。他们最终选择了离开。

    可以说,坚持,持之以恒,是成为一个出色的炼丹师的必备条件。

    天赋,不能保证每一个炼丹学徒,都能够成为出色的炼丹师。除了天赋之外,还需要大量的汗水。

    偏偏对于炼丹师来说,最难做到的就是这一点。坚持,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坚持一个月,三个月,一年,三年,或许问题不大。但是如果要坚持十三年,三十年,甚至是更多的时间,能做到的人就不多了。

    说实在的,炼丹师的生活,绝对是最枯燥最寂寞的。炼丹师的日常生活地点,只有一个,那就是炼丹房。吃喝拉撒睡,基本上都是在炼丹房内部解决的。炼丹师平时根本看不到人,他们打交道的对象,只有各种各样的药材,各种各样的药方,各样各样的丹药。当然,还有可怕的丹毒。

    毫无疑问,丹毒是炼丹师最害怕的东西之一。偏偏想要成为炼丹师,就必须得接受丹毒的考验。

    所谓的丹毒,其实就是丹药的副作用。是药三分毒,只要是药材,就有副作用的。有的还是毒副作用。这些毒副作用日积月累,互相堆叠,互相融合,变化升级,就成为了丹毒。炼丹术接触的药材越多,积累的丹毒越多,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大。

    不知道有多少的炼丹师,在丹毒发作的时候,恨不得当场就结束自己的性命。丹毒一旦发作,那种非人的痛苦,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很多意志不够坚定的炼丹师,在无法忍受痛苦的时候,往往会选择自杀。宁愿死也不愿意遭受非人的折磨。在炎腾帝国,每年自杀的炼丹师数量,绝对不在少数。

    而残存的在丹毒的煎熬中活下来的炼丹师,也要时时刻刻遭受丹毒的煎熬。只要丹毒没有被排除干净,就一定会发作。而丹毒一旦发作,痛苦就是不可避免的。换言之,就是来自丹毒的折磨,就是无穷无尽的,是无法根除的。除非是自己死了,否则,根本就没有解脱的可能。

    然而,只要是和药材打交道,只要是炼制丹药,就不可能不积累丹毒。有哪个炼丹师,是可以将自己的丹毒都排除干净的?除非是从此退出炼丹师这个行当,永远都不炼丹了。

    就是古大师和严大师两人,一旦丹毒发作起来,也是非常厉害的。张凌看到的,只是他们光鲜的,华丽的一面,受人欢迎,受人尊敬的一面,暂时还没有看到他们痛苦的欲生欲死的那一面。

    他们给张凌教导的课程中,就有关于丹毒的可怕之处。他们两人都将自己遭受的丹毒的非人折磨,详细的描述给张凌知道,让他做好充分的准备。同时,也是考验张凌的意志。如果张凌的意志不够坚定,哪怕他的炼丹天赋再出色,都是不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炼丹师的。

    张凌坚毅的说道:“两位大师,你们应该知道,我学习炼丹的首要目的,就是拯救我娘。”

    严大师手里拿着一瓶暗红色的液体,缓缓的说道:“我们现在就要测试你对丹毒的承受能力。如果你无法承受的话,对不起,我们只好很遗憾的告诉你,你是无法成为一个高明的炼丹师的。你愿意接受测试吗?”

    张凌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愿意。”

    严大师嘿嘿笑着说道:“小家伙,你的回答可不要这么爽脆。你还是乖乖的想好了再回答。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古老头给你准备的丹毒,可是相当厉害的。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承受得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一大把年纪,都没有招收到一个合格的徒弟吗?就是他的要求,实在是太苛刻了。他手里的丹毒,让所有的炼丹学徒,都为之色变,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通过测试。”

    张凌还是坚决的点点头,沉声说道:“我愿意接受测试。”

    古大师又拿出一个装着白色液体的瓶子,和暗红色液体的瓶子放在一起,缓缓的说道:“很好。我很欣赏你的毅力。现在,你就将丹毒服食下去。旁边的这瓶白色的液体,就是解药。如果你承受不了的话,服下这瓶解药,测试就结束了。当然,成绩是不合格。”

    张凌当即将暗红色的液体瓶子拿起来,拧开盖子,一口喝光。

    暗红色的液体刚刚入口,他立刻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剧烈的燃烧起来一样。

    仿佛,他刚才倒入嘴巴里面的,不是什么丹毒,而是浓度极高的浓硫酸。这股浓度极高的浓硫酸,要将他的身体,都硬生生的烧毁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全身,都好像是笼罩在一片的炽热的火堆当中。

    看来,这个所谓的丹毒,的确是非常的厉害啊。如果他的身体,没有被昊日如来琉璃金身诀给强化过,只怕早就被烧毁了。如此厉害的丹毒,一般的炼丹师,根本就不可能镇压得住。

    只有他这个怪物是个例外。他在火云洞第二层都能支撑下来,这一点点的丹毒算什么?

    然而,当张凌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要被腐蚀开去。那些暗红色的液体,流淌到他的腹部以后,立刻化作无数的利刃,试图将他的所有的身体器官,都全部切割开来。如果它们成功的话,只怕他的身体,就要当场被化作一团的尸水了。

    “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化尸粉?”

    张凌的内心,微微一惊,再也不敢小觑这些丹毒了。

    “昊日如来琉璃金身诀!”

    张凌急忙运转功法,试图将丹毒压迫出去。

    结果,功力刚刚运转,他就立刻感觉到,自己的经脉,似乎不听使唤了。

    那些暗红色的液体,似乎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居然将他的经脉都全部腐蚀了。他的真气,根本就无法通过经脉运行。更夸张的是,暗红色的液体,还蠢蠢欲动的试图侵蚀他的兽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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