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有些愣神的壮汉,陈秋实浑身动动对着他说道:“说罢,你看看,我哪里像受伤的模样,我这么告诉你吧,深奥了你也不懂,总之一句话,很多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明白了吧,”

    还沒有等壮汉开口说话,苏清浅一脸微笑的走到他的面前,平静的开口说道:“沒有强迫吧,是他们主动给的吧,你既然看到了,就要愿赌服输,”

    壮汉虽然一脸怒色,但还是抱抱拳,冷冷的哼了一声转头就要离开,

    原本面目平静的苏清浅忽然冷冷的喊道:“慢着,让你走了吗,桥归桥,路归路,今天你划出了道,明天就得等着我们去踩你的门,”

    这是苏清浅第一次冷冷的开口说江湖话,倒是别有一番气势,壮汉略微有些惊愕,旋即转过头來对着苏清浅说道:“看不出來,倒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不过我们当家的说了,有些事情他明天自己会亲自去找你们门主给个说法,你就等好吧,”

    “那也得留个名号吧,”苏清浅丝毫不退让,顺势接着问道,

    壮汉显然沒有想到苏清浅如此的不依不饶,略微一皱眉,方才冷冷的说道:“我师傅姓王,是靠三根指头也手掌吃饭的,”旋即不等苏清浅说话,扭头转身就走,

    苏清浅遥遥的望着他的身影对他说道:“后会有期,”

    沈游和百千万已经就宁雨唐遭到袭击这一问題展开了无数个推论,最终却沒有得到相应的结论,两个人准备休息放弃的时候,却等到了略微有些怒意的苏清浅和陈秋实,

    显然,沈游发觉出苏清浅的异样,对着她宽慰的一笑询问道:“怎么了,苏姐姐,”

    “我和苏姐姐在路上遇到了拦路的人,原本他们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却不想在苏姐姐的妙计下吃了一个瘪,我说沈老大,这都被人欺负到门上來了,说什么也得有个说法吧,”

    陈秋实毕竟年少气盛,内心之中天生有一种好战的心里作祟,所以张嘴就是希望沈游去要个说法,

    沈游听后眉头一蹙,与百千万对望一眼,两个人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神的深沉之色,这一刻就如同时光静止一般,深邃的瞳孔之中似乎都能够看到对方那一刻躁动但是却痴想低调的心,

    只是,偏偏有些时候,越是你想的东西,越有人偏偏不想,总是让你不得不硬着头皮而上,去追寻一下你原本不喜欢或者不希望见到的东西,

    “是戴家的人吗,”沉了一阵,沈游方才对着陈秋实询问道,

    陈秋实一愣,他并不知道四九城中老手艺人们和四大家族的关系,稍微滞了一下方才说道:“他们说他们师傅是靠着手指头和手掌吃饭的,”

    百千万望了沈游一眼,小声说道:“靠着手掌吃饭,无外乎当年天桥下沈三爷的后人或者说是傻王的传人,硬功都是好手,无论是伸掌断石还是以指戳石,都是硬气功一脉,不过不排除这后面有那些家族势力的影子,”

    沈游点点头,对着苏清浅和陈秋实轻声说道:“现在的四九城之中,看上去一片平和,按照我们之前的策略,也逐渐开始往四大家族渗入,相对于我们赌约的对手宁雨唐,对于纳兰家我们有先天的优势,”

    众人明白他说的肯定是和纳兰兄弟两个关系逐渐密切的事情,所有的人也都知道在申城,宁雨唐让纳兰家吃了一次亏,因为赌斗的事情涉及纳兰家,自然而然现在略微占据优势,

    “但是现在因为戴河图受伤,很有可能我们会被卷入另一个漩涡,而这个漩涡按照我刚刚和百老爷子的揣测,很有可能是宁雨唐打出的一张乱牌,若是我们顺着他的思路走,毫无疑问会自乱阵脚……”

    “那我们应该如何办啊,”陈秋实对着沈游张嘴询问道,

    “很简单,逆其道而行之……”眼见众人听后都露出征询之色,沈游稍微一顿接着说道:“实际上也不难理解,他们认为我们会倒退,但是我们偏偏要往前走,他们认为我们会冲锋在前,我们偏偏往后退,”

    百千万咳嗽一声说道:“你的意思,难不成是针对戴家,”

    沈游轻轻点点头说道:“不错,按照目前形式來看,戴家很有可能是一个最不确定的因素,尤其是受伤的戴河图,若是戴家非常与我们敌对的话,你们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办啊,”

    陈秋实刚刚要说躲避一下,却忽然想到沈游刚刚提到的逆其道而行之,当即自己击掌说道:“那就对着他们冲过去,和他们好好的干一场,”

    沈游听后点头说道:“沒错,就是这个样子,越是他们认为我们会躲避,我们越要向前,”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被别人当枪用了啊,”陈秋实略微有些无力的询问道,

    沈游微微一笑说道:“这人生本來就如一局棋,大家都在下棋,你吃我一个炮,我吃你一个马,看上去你赚了,但是却想象不到很有可能再有几步我就能吃掉你的車,然后攻破你的城,擒下你的将,”

    “说白了就是看谁能够笑到最后不是吗,”

    “沒错,每个人都有利用的价值,那才是他生存的价值,有些人一辈子利用别人,但是却得不到什么好,但是同样,有些人一辈子只利用别人一次,但是却能够发号施令,斩将夺旗,所以不要看前半局跳的如何欢,只要看后半句如何能够赢下來,”

    “我顶礼膜拜啊,我至高无上的门主啊,你这话语机锋太重,我机会都消受不了了,”

    陈秋实夸张戏谑的喊道,惹得了众人一阵善意的笑声,

    冬日难见的暖阳刚刚拂煦大地的时候,坐在酒店之中的沈游迎來了嬉笑颜开穿着白色练功服的王小傻,

    王小傻身材伟岸,阔步向前,对着沈游先是抱拳拱手,随即又很西化的伸出手來,对着他握了一下手,自始至终,都占据主动,掌握主动权,

    沈游亦是微微一笑,伸出手客气的同王小傻一握,这是自那次深夜十刹海之约后两个人早一次遭遇,只是谈笑间却沒有那一日的紧张,反而有些许的结交之意,

    双方坐定之后,王小傻也沒有拐弯抹角,直接对着沈游说道:“不瞒您说,沈门主,今天我來有任务在身,奉茶之类的俗礼咱就别理会了,还是直接进入正題吧,”

    “唉,哪能呢,您远道而來,我们虽然不是四九城的人,但清茶一碗还是能够招待的起的,说什么也得喝完茶再说嘛,”

    王小傻几次有开口之意,却都在沈游示意下沒有开口,两个人慢吞吞的喝完一碗茶之后,王小傻方才对着沈游说道:“沈门主,今天我们來是为了戴家的事情而來,”

    因为沈游早有预料,所以也不觉得惊慌,只是伸伸手,示意王小傻接着往下说,

    “那一夜的事情不需要我说,相信你也知道,在人间天堂戴河图因为招待几个朋友可能怠慢了沈门主,不过这并不是事情应该发生的原因,”

    “等等,”沈游伸手阻拦住他的话语接着说道:“什么叫事情应该发生的原因啊,我怎么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啊,”

    “您应该知道,那一天晚上纳兰家的兄弟两个和叶家的叶北一起过去敬酒,期间可能发生了一点摩擦……”

    这一些沈游早就知道了,毕竟听叶北回去之后的抱怨就已经了然于心,当即点点头示意王小傻接着往下说,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重要的是那一夜之后,戴河图就受伤了……”

    “然后你们就算在我头上了,”

    “也不能说的这么直接,总体上说按照戴家家主对于他们两家的了解,他们两家压根不可能用出让戴河图受伤的东西,所以自然而然也就剩下了你一个人,”

    “如此怀疑,揣测场景,是不是有些过于武断了,”沈游冷冷的笑道,

    “至于武断不武断,这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題,问題是,现在戴家就找到了你,希望你能够给个说法,我就是一个负责传话的,”

    “他们想要说法,我就得给个说法,他们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吧,”沈游依旧是一脸笑眯眯的和气,人畜无害的笑容爬在脸上,让人怎么看怎么都感觉出丝丝的邪恶,

    王小傻亦是一愣,显然他沒有想到沈游会如此说,按照‘南张北戴’的说法,戴家毕竟是世家,虽然现在较之前影响力稍微弱了一些,但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般人听到戴家都不管拒绝,更别说如同沈游一般甚至还想痛斥两句了,

    “他想怎么來,我就怎么接就是,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沈游如同什么都沒有发生一般,话语之中异常的轻松,

    王小傻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说道:“我也是受到戴家家主戴中原的委托,请你拆一下他设置的九转玲珑局,”

    “好啊,”依旧是淡淡的笃定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王小傻却莫名的感到内心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