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相对来说很简单的大陆,面积差不多相当于地球的亚洲那么大,整个大陆只有一个国家,叫做大夏皇朝。该皇朝分9个州,统治中心皇城坐落在中间的夏州,围绕夏州分布了8个州,从正东顺时针到东北分为商州、秦州、汉州、隋州、唐州、元洲、明州、清州。每个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叫州牧,都是政、军、法一把抓的牛人。每个州又分6个道,一道的最高长官叫道牧,对这一道也是政、军、法都说了算。道往下就是若干个府,最高行政长官叫知府,真的是行政长官啊,道往下的地方官就没有军权了,还有个叫知院的专门管司法以及纠察的部门和知府相互制衡(大家可能要问了,那州牧和道牧就没人制衡了吗?皇帝担心下面勾结权利过大,所以到了州牧道牧的级别,都不设常驻机构制衡州牧和道牧,担心在这两种官员巨大的权利下,常设机构反而被腐蚀和拉拢,联合起来蒙蔽圣听。而是皇帝随机派出亲信到相对应的州或者道巡视,这个中央机构叫巡查部,下设9司针对九州,再下设54科针对54道,人员不定,时间不定)。每一府下面若干个县,县长一人管行政,县丞一人管法律(还是制衡)。各个地方都有专门抓治安的部门,叫治安司。整个大夏的社会风气和民俗类似于唐朝,民间风气开放,各种奇思妙想大行其道,兼容并包,大夏人都胸襟广阔,骄傲自豪。

    再好的制度都是要与时俱进的,时间一长,必然流于形式显得呆板。监察部逐渐由一帮酒囊饭袋,只知溜须拍马的小人把持,而一府的知院院长也纷纷被知府靠着行政所带来的巨大权利和利益所拉拢。下到县一级单位,县丞更是沦为了知县的副手。所以大夏立国700年到现在已经大厦将倾,皇朝统治力极端薄弱,已经岌岌可危了。至于大夏以外还有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个时候的人还没有坐船远航的习惯,只知道有几个还没有一道之地大的岛,人民都是像野人般没有开化。

    好吧,我知道你们会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当然是张峰知道的。那张峰是怎么知道的?聪明的人应该看出来了,张峰穿越了,对了~~~~~现在他不叫张峰了,叫黄清月,又看出什么了?对!魂穿!所以我说张峰是倒霉的孩子,他穿的这个人刚在商州真青道怀安府城外的树林里被打了个劫,后脑挨了一棍,死了~~~~~然后张峰来了。

    黄清月家里是小买卖人,高不成低不就的活到他父亲那辈儿终于有了起色,开始走出了自己原来的商州明光道遵化府把生意做到了另外一个道,算是小有成就。可惜好景不长,黄清月还不到二十岁就得了腿疾,十年来这腿病就是治不好,到现在才不到30的人已经需要架拐了,这是黄老头的心病,治了个几乎家徒四壁也没治好,到现在看着家道中落儿子连个媳妇都没有,怎么对得起早死的孩儿他妈啊。病还是先不治了吧,反正也死不了,赶快趁自己还跑的动再最后搏一把,挣钱给儿子取媳妇,将来就看孙子的了。

    黄老头变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一个听说比较值钱的祖传玉佩从小带在儿子身上,当然这也不可能卖),凭自己多年生意的眼光购置了大批的货物,向目的地真青道怀安府进发。10天后,到达怀安府城外不到10里的麻柳林,城市已经遥遥在望,而且真青道治安向来较好,黄老头和他雇佣的保安和伙计都放松了警惕,终于在麻柳林内被不知道什么地方流串过来的劫匪害了性命。黄老头自知此次肯定性命不保,死前流着泪对黄清月说:“爹爹对不起你,要不是你和爹爹这一行,小命兴许还能保住,只是以后过得苦点,孩儿啊,宁当太平犬,莫当乱世人啊,下辈子你就投个好胎吧!”然后抬头望天,大呼:“想我黄某一生从不作恶,善待邻里伙计,为何让我没个下场?连唯一的骨肉也将不保,老天爷啊~~~~~~这是为~~~~~~”只见黄老头背后刀光一闪,一颗苍老的首级蹦起老高,血喷了黄清月一身。这个本来就懦弱无能的年轻人,看着滚到身旁的老父首级,和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还没来得及痛呼一声:“父亲啊!”就被人后脑一记闷棍干翻在地,翻着眼皮蹬了蹬腿,死了。

    张峰醒来后,脑海里多了一段记忆,除了后脑疼痛,脑门发胀外其他都还正常。先环顾了下四周,自己的便宜老爹尸首分离死在不远,四周散落无数尸体,临死的姿势稀奇古怪、表情各异,但都是死不瞑目。带的货物被抢的一干二净,装货物的车、连推黄清月代步的手推车都没放过。黄清月(以后在这段时间张峰都叫黄清月了)叹息一声,努力站起身,左小腿完全没力,还没站稳就倒下。撩起裤腿看了看,左边小腿明显比右边瘦弱,用手捏了一下,几乎没有感觉(现在看来应该是神经萎缩或者坏死之类的)。黄清月不禁又叹了口气,四周寻找一圈,发现根可以代替拐的树杈,爬过去试了试强度,比较满意。杵拐起身,看了看天色,还有不到1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不要问作为现代人的张峰怎么会看天色这样的技能,他已经是黄清月了,黄清月作为古人会的东西他都会),想到这一世毕竟要背负黄清月的身份,而且黄老头毕竟是个好父亲,还是把他埋了吧。找到一把断刀,黄清月跪在地上用力刨坑,边刨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和倪菲菲,现在他们怎么样了,估计知道自己死了吧?想到白发苍苍的老父痛彻心扉的样子,黄清月泪水滚滚而下;再想到倪菲菲最后告诉自己的让自己活下去,活着以后照顾她(这件事是有问题的,先打个埋伏),黄清月嚎啕大哭、泣不成声。哭了盏茶功夫,渐渐平静下来,整个人气喘吁吁,再也没有一丝力气(这不能怪他,从小体弱多病,刨了半天坑,又大哭了一场),看看这个坑的大小深浅,只能将就了。将黄老头的尸首放入坑中,推土掩埋,再慢慢踩实,然后对隆起的土包郑重的三鞠躬,心中默念:“我用了你儿子的身份,自然要报答你,但是现在的我手无缚鸡之力,胸中也没有安邦济世的谋略,我只能说尽力去做,如有可能,您老在天之灵保佑我、保佑我手刃您的仇人,到时再来济慰您的冤魂。”想罢用手摸了摸一直带在黄清月脖子上的玉佩,果然不见了,又一次叹息,然后安慰自己:“也好,刚才情形慌乱,我一个贼人都没记住,以后玉佩至少是条线索。”天已擦黑,此处不是久留之地,黄清月杵着拐蹒跚的往怀安府府城走去。

    刚出麻柳林没多远,前方传来迅疾的马蹄声,听声音怕不止几十骑,又走出一小段路,前方转出一队百来人的骑兵,半数高举火把,把四周照的亮如白昼。为首一将,高大魁梧,面相凶悍,身着明光铠,骑着高头大马,看见路上杵拐行走,满身血迹的黄清月,举手握拳伸向天空,大喊一声:“停!”这队骑兵接到命令后在丈五的距离内停了下来,个个手按刀柄,萧杀之气扑面而来(这个意思在当时算是少有的精兵了),那员将领左手按刀,右手轻挽马缰,双脚轻磕马腹,缓缓向黄清月走来,旁边一骑高举火把,落后半个马身,紧紧跟随。随着将领越来越近,萧杀之气越来越浓,黄清月禁不住汗毛倒竖,小腿有些发抖,口干舌燥,要不是杵着拐可能已经软到在地上。那员将领骑马来到黄清月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冷冷的问:“我乃怀安府知府大人府上家将统领~~~叶勇,你是何人?因何此时在此?何故浑身血迹?”边说边仔细的观察着黄清月,左手也微微用力,渐渐上提,随时准备暴起发难~~~~~好吧,是准备发现不对先下手为强。

    黄清月努力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说道:“小人乃是商州明光道遵化府人士,姓黄名清月,十日前随家父黄笙置办货物运到怀安府贩卖。今日未时末(也就是将近下午3点)路过城外10里处一片麻柳林,不意碰上一伙贼人,将我们一行人等四十余人杀的干干净净,财物被抢劫一空。”说道这里黄清月隐隐觉得不对,于是顿了顿,又咽一口唾沫,问:“能先给口水喝吗?”

    叶勇摆摆手,同时仍然紧紧盯着黄清月,后面自有骑兵取下挂在马鞍上的水袋递到黄清月手中。黄清月拔出水袋塞子,仰头痛饮,同时想到了话中极大的破绽:“对啊,能把40多人杀个干净的贼人,而且在光天化日,还是以治安闻名的怀安府,这伙贼人定是胆大包天的惯犯,怎么会留下我这个活口?”想到这里,黄清月心安了。喝完水后递还水袋,道声谢继续说:“事发突然,小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多亏了老父,奋不顾身的掩护我,小人只是后脑挨了一下,当即昏了过去,由于自小体弱,许是当时已经背过气去,所以贼人一时不查。可怜我那老父,连头~~~~头~~~~~呜呜呜呜。”说到后面黄清月说不下去了,想到那黄老头最后时刻望着自己慈爱的眼神,悲凉的眼神,还有那仰天高呼的绝望,那颗滴溜溜乱滚的血迹斑斑、头发花白的头颅,那死不瞑目一直大张的眼睛;想到自己那也是白发苍苍的父亲,如果一样面对这样的场面,肯定也是心里只有自己,可是现在却只能面对自己冰冷的尸体。黄清月唯有跪倒在地上,痛哭失声,以头抢地。已经不需要再用语言来描述了,叶勇等人神色黯然,默默听着这在夜里远远传去的犹如泣血的哭声,有些年纪尚青的骑士也是想到了家中的老父,跟着流出泪来。

    许久后,叶勇放开了握刀的手,发出一声长叹,道:“哎~~~~~~~这个世道啊。第一队来个人,将这位黄~~~~黄公子扶上马~~~~~算了,看样子也不会骑,带上共骑吧。第一队带黄公子回去见老爷,其他人等,随我去麻柳林仔细探看,把一切能带回去的都带回去,不可遗漏一样。”“是”周围骑士轰然答道。

    就是这样的一个初秋的下午,张峰以黄清月的身份来到了这个世界,这里不是世外桃源,这里是一个以前张峰想都不敢想的、疯狂的世界。这只是开始,人性的黑暗将会以一种最疯狂的行为慢慢在他眼前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