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

    眨眼间,时已近黄昏,

    医馆后院的一间凉亭里,

    陆寒,慕研,季萱,季玉良围绕着亭子里的石桌相聚而坐,有说有笑的闲聊着,

    在亭外还有一个人在静静的站着,身影被阳光缓缓拉斜,显得略显孤寂,

    这个人正是燕都城的副城主,河洛,

    他得知季玉良和季萱在这里的消息后,命手下人去收拾尹家的残局,他则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里,來请季玉良和季萱回季府,

    可一到这里后,人家理都懒得理他,只是对他吩咐了一句‘等着’后,便不在顾他,围聚在一起闲聊了起來,

    这令河洛心中略感不爽,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元师境强者,走到哪里都是万人敬仰的,何时遭受过如此待遇,

    虽然心中不爽,但他脸上却是不敢表现出來一丝不爽之色,

    不知又聊了多久,莫苏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他顺着青石小路缓缓朝凉亭走了來,

    待莫苏來到凉亭里后,季萱当即站起了身來忙问道:“莫苏哥,回來啦,你去干嘛啦,我们和你告个别就准备搬回季府了,”

    “给老朋友收尸,”莫苏苦涩的一笑,

    他眼球上布满了血丝,脸上还有泪痕未干,显然是刚刚痛哭过一场,

    听到这个回答,

    凉亭中的几人都很清楚,他口中的老朋友定是尹树,

    因为不久前,他在地下室中问了尹树的尸身在哪里后,便匆匆消失了…

    很明显就是去安葬尹树了,

    “想必莫兄刚才口中的那个老朋友定是尹树了吧,”略微沉寂了片刻后,陆寒轻轻道,

    莫苏沒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沒错,他是我的老朋友,也是我的大哥,更是我的救命恩人,”

    “你们的故事,能否说來听听,”听他这么一说,陆寒心生好奇,于是忍不住问道,

    在场几人脸上也都是布满了好奇之色,

    “既然你愿意听,那我就讲讲,”

    莫苏轻叹了口气后,坐下身來,缓缓道:“许多年前,我住在城外人口仅有百余人的封门村中,那里风景秀丽,每户人家都过的很幸福,可突然有一天鬼牙山上,下來的一伙悍匪,到村里疯狂烧杀抢掠,最终全村人都死了,唯独那时五岁的我和年仅十五岁的尹树活了下來,那群悍匪突发善心并沒有杀我们,而是把我们带到了鬼牙山上,上山之后那群悍匪们便开始训练我们做悍匪,那时我还小,且根本不愿意学习杀戮,那群悍匪便多次想要杀掉我,幸亏那时学习杀戮手段上手最快的尹树,多次替我求情才将我保了下來,自那以后我便躲在尹树的背后,小心翼翼的生活,偷偷摸摸的修习着自己喜爱的医术,”

    一边说着,莫苏的眼泪一边忍不住的掉落了下來,

    那般伤心的模样,让陆寒等人看了一阵心酸,

    “其实尹树从一开始是个善良的人,可是为了能在悍匪窝子里存活下來,他开始逐渐改变了,实力变得越來越强大的同时,他的性格也变得越來越狠辣了,他进步很迅速,很快当时的悍匪首领便开始器重他,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都会让尹树去做,其实尹树看起來极为听首领的话,但心里却是无时无刻都想要杀掉首领,渐渐的他在悍匪中声望越來越高,终于在他十八岁那年,他谋划了一场夺权之争,最后他胜利了,他成为了新的首领,鬼牙山一伙势力在他的带领下,越來越强,也越來越狠,最终发展到方圆百里内,让人闻之色变的地步,”

    听到这儿,

    陆寒心中不禁暗叹:“看了自己对尹树的感觉沒有错,他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季萱和季玉良对视了一眼,眼中竟然是闪过了一丝伤悲,他们沒有想到他们仇恨了多年的悍匪头目,背后竟然发生过这么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此时,慕研觉得心口恍若被压上了一块石头,那感觉有些沉重,

    就外面的站着的河洛听到这些,心中也是隐隐有些不适,

    “那时八岁的我,已经有一手较好的医术了,我在鬼牙山上负责治疗伤员,我实在是无法适应山上的生活,我受不了布满血腥味的鬼牙山,我曾不止一次的劝尹树让他收手,可是他已经变了,完全变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想要离开,但尹树不放心我,非要等我在长大一些后才放我下山,于是等过了十年,他才允许我离开鬼牙山了,下山之后我便开始在大陆的四处游历,学习医术,多少年后我漂泊够了,便在燕都城安了家,开可这家医馆,”

    说到这里,莫苏长长吐了口气,眼中满是悲伤…

    季玉良深吸了一口气后,叹道:“原來正是因为莫苏先生和他有那样的关系,所以他才不搜查你这里的,”

    “可怜人啊……”陆寒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道,

    沉寂了片刻,季萱抿了抿嘴后,艰难的开口问道:“莫苏哥,你后悔救我们么,如果你沒有救我们,尹树今天就不会死,”

    “可我做不到见死不救…”莫苏抬手紧紧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痛苦的道,

    见状,现场都沉默了…

    在场所有人都无法想象,此刻的莫苏心是如何的痛,

    ……

    夜,

    沉寂了多年,曾经血流成河的季府,再一次有了生气,

    整座府邸灯火通明,

    此刻,餐厅内,

    陆寒,慕研,季萱,季玉良,莫苏包括河洛齐聚于此,

    餐桌上菜肴丰盛,

    坐在主位上的季玉良提起杯,望向莫苏真挚的道:“今天,这第一杯酒我要敬莫苏先生,我由衷的感谢莫苏先生,暗中保护了我们多年,日后若是有需要用得着我季家的地方,我们定当全力以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罢,季玉良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莫苏哥,谢谢您这么多年來对我们的照顾,”

    季萱也端起了酒杯,对莫苏诚挚的道了这么一句,然后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无须这么客气,”莫苏端起杯,淡淡的回了一句后,将一杯酒都灌进了肚子,

    放下酒杯,莫苏面无表情,静静的坐着,整个人显得颓废的很,

    显然是还沒从悲伤之中挣脱出來,

    众人也都不好劝慰些什么,

    然后,季玉良和季萱相继斟满酒,再次提起了杯,

    季玉良望着陆寒道:“接下來,我要感谢陆寒侄儿和慕研小姐,感谢你们替我季家报了血海深仇,此恩此情永世不忘,”

    然后季玉良和季萱便一同,再次饮尽了杯中酒,

    “伯父,我和季影是朋友,做这些是应该的,”陆寒抬起杯客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后,也饮掉了杯中酒,

    慕研不会喝酒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算是给过回应了,

    放下酒杯后,季玉良道:“接下來,陆寒侄儿有何打算,”

    陆寒笑了笑道:“既然现在已经沒什么事了,我和我朋友便准备离开了,”

    季玉良皱眉道:“就不住上一段日子么,”

    陆寒摇了摇头,面露难色,“侄儿着实是还有些事情要做,”

    “哈哈,那我这老家伙也就不强人所难了,”见状,季玉良摆了摆手,笑道,

    “这下你们安全了,我也就可以放心离开这里,去天水城了……”一旁莫苏饮了口酒后,忽然如释重负的道,

    闻声,季玉良点了点头,然后当即瞧向了从一开场就显得有些多余的河洛,“河洛城主,我想请求您派一些人护送莫苏先生去天水城,”

    “好好,沒问題,沒问題,”河洛连忙应允,

    乖乖,现在的季家他可是惹不得啊……

    “季老,其实我自己一个赶路就行了,”莫苏摆了摆手后轻轻道,

    “路途遥远,我不放心啊,这件事你必须听我安排,”季玉良表情严肃的道,

    “好吧,”见状,莫苏也不再推辞,

    听到这里,陆寒当即望向莫苏开口问道:“天水城,接下來我赶路途中,将好要经过那里,不知道莫兄去天水城要做什么,”

    前些日子,买好了央圣帝国的地图后,陆寒早就将接下來的赶路路线定好了,而这个天水城就在他的路线之上,

    莫苏轻轻道:“去看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