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四周寂静,虽然是白天但似乎我们所在的地方是郊区,没什么人,照射到洞口的光十分的刺眼,和刚在溶洞的虫子发出的光有明显的不同,是那种柔和而又说不出的温暖。

    一出出口满眼看见的都是杂乱的草,看来是通到了荒郊野外。

    吴忧先出的洞口,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影,老声张似乎伤势恶劣起来,扶着我的肩膀不停地叫唤,我感觉到越来越沉重,老声张开始失去了意识。四周实在荒凉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我整个人也虚脱的厉害,没水没食物的撑过两天几乎已经到了极限,在荒地里我拖着老声张走了好久,嘴里干涩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头顶着烈阳不知方向,也不知道挪了多少步,似乎恍恍惚惚的看见了人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看来是倒下之前看见的人烟救了我们,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我坐起来一不小心扯到了手上的点滴,应该是补充营养之类的,身上已经感觉有了力气。我把点滴重新放好,门倏地开了。

    一个半身半脸裹着绷带的人站在了我的面前,活像个僵尸。“你醒了?”从绷带里传出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我立刻就认出来了是老声张,他怎么会变成这个僵尸样,拍脑袋一想对啊,他被烧得不轻,没想到现在被裹成这样子,不禁哈哈大笑。

    “要不是你,我能变成这样?”老声张一拐一拐的扶着墙走到我面前,伸出拳头想揍我,绷带缠得紧紧的没有打出来又被强行的收了回去,我看他动怒,指了指手上的点滴说:“小心点儿,别再二次受伤了。”我嘴里刺激着他,心里却是担心的,和老声张相处几天几乎已经非常熟络,几乎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兄弟,我这人就是如此,刀子嘴改不掉,和人熟络了免不得来几句刀子话,但心里已经把他当做了朋友。

    门没关,外面的护士正好闯了进来,看见一个缠着绷带的家伙裹在我身上着实吓了一跳,我赶忙解释道,没事没事,闹着玩儿呢。我突然想起了爪子,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没有看见他,想到当时倒下后会不会自己偷偷的跑掉了,不觉得感到十分可惜,要不是秘道里有它帮助,早就在尸沼那里一命呜呼了。

    老声张似乎看出了我的心里事,带着我来到房间外的阳台,爪子正在阳台上晒着太阳,第一次认真的在阳光下看见他,不觉感到意外的亲切。

    大概过了半个月,老声张和我的病几乎就痊愈了,老声张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当然本来伤得也不重,刚来的时候医生以为是多严重的烫伤给他裹了个严严实实,第二天一说是在野外烧烤被烟熏了当即就拆了,医生一看果然没什么大碍连声道歉。一切基本上都休整好了,回去的第一站就是老声张的当铺。

    我和老声张是搭着出租车回的当铺,谨慎的老声张在进去老胡同的地方就给了钱下车,我们走到当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天暗了半边,月亮和太阳一个挂着一边,都微微的发着光,让天色看起来还算明朗,当铺的门前已经点亮了两个巨大的灯笼,我上前去开门,发现门整个是打开的,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往里面探头看了看,整个院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乱成一片。

    我赶忙拉着一旁的老声张进去,老声张整个人都愣住了,整个院子像是被洗劫一空,当铺一直是只有老声张一人住着的,所以不会有什么人员伤亡,至于财产,我和老声张仔细的看了每个房间,每个房间全都被翻了个底朝天,倒是没丢失什么珍贵值钱的东西,看来并不是为了钱财的一次洗劫。我看了看一边的老声张,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不安。

    “丢了什么吗?”我一字一句的问道,深怕把他脆弱的给碰碎。

    “没没。”老声张神情说明着他绝对在说谎,他呆在原地不动,我拉也拉不动他,我突然想起藏在古屋里的sd卡里还有那张图纸,极快的赶到那里,把掉在地上的字画整个撕开,sd卡还在里面,放在床上的手机已经早不知去向,一下子也慌了手脚,虽然不知道这张不全的图纸意味着什么但拿走的人绝对不会是善类。

    老声张听见声响跟了过来问我在干什么,我也说没没老声张不好多说什么,坐在床上空叹气。我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但问他他又不说,真是让人头疼。我们沉默了一会儿,想着各自的事情,爪子在古屋散落一地的东西上使劲的刨着,不知道它在找着什么,他的动作引起了我的好奇,我凑过头去,一看,三个血红的字写在古屋的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颜料,透着血水的猩红,之前被桌椅遮着并没发现,爪子抛开来这才发现“地底见”三个字写的特别清楚。

    老声张坐在床上又是一声叹气,看来他早知道是谁干的了,我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午庭的猥琐笑容一下子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原来之前在秘道跟着我们的并非吴忧,而是午庭的人,吴忧和老声张合作的事情应该也是暴露了,也不知道吴忧现在如何,我不由得为这家伙担心,但一想他身手了得,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转头一看老声张,老声张愁眉紧锁的盯着我说:“选择吧。”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知趣的回了句:“选什么?”

    “去地底或者回去当你的快递小哥,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已经超乎了预想,这一切已经与你无关,我想见山也会理解你的。”老声张依旧愁眉紧锁,两手放在腰间不断地盘弄。

    我一下子蒙住了,被他这么一说,整件事情似乎与我有关,又与我无关,到现在我始终都还是个局外人,就算是让我说个有关地底的大概,我所在追寻的东西都是没有任何头绪的,一下子摸不着北,留下来还是回去的抉择让我的心突然空了个洞。